我放緩了呼吸,想讓自己快點兒睡著。大概是睡了一會兒的,甚至隱約還做了個很混亂的夢。再次醒來後外麵還是黑的,我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四點四十五,也差不多到了起床出發的點。
枕頭那一邊沒人,我伸手摸了一下床還是溫熱的,再接著我聽見了浴室裡傳來了水聲。
我又閉上了眼睛。
過了片刻,楊舟出來了,他的腳步很輕,我聽見了衣物摩擦的聲音,應該是他在穿褲子。接著,我感覺他朝我走了過來,我等待著他把我叫醒,他卻很長時間都沒有動作。搞什麼鬼?
直到……
他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頭發,然後指尖又觸碰到我的眉毛。我心裡迷惑起來,不知道楊舟想要做什麼,隻好繼續裝睡著。最後的最後,他的指尖蹭過了我的嘴唇,黑暗中他的呼吸恍若亂了一瞬。
幾秒鐘後,楊舟若無其事地叫了我的名字:“謝然,起床了。”
他推了推我的胳膊,然後把房間裡的燈打開,我便順勢睜開了眼睛,啞著聲音問:“幾點了。”
楊舟笑道:“我猜快五點了,你看下你的手機。”
我摸到手機看了一眼,仍然在床上躺著,手臂橫在臉上遮擋頭頂的光。
楊舟過了一會兒說:“你今天起床氣好像還好啊,但是真的要起來了。”
“嗯。”我匆忙應了一聲。
我起床收拾其實很快,在浴室裡刷牙,酒店的一次性牙刷硬的像是石頭,一刷我的牙齦就很容易出血。我麵無表情地吐了水,然後胡亂地洗了臉。冷水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但是卻無法驅散掉沒開燈前的一切。
像個夢。
我難不成還在做夢?
時間掐得剛剛好,我和楊舟都收拾好之後,舒悅和張塵涵也來了。我打開門一看,舒悅不僅換上了連衣裙,還特地吹了頭發。我說你到底睡沒睡覺,她說睡了。張塵涵是最累的,我看了他一眼,感覺他眼眶底下好像出現了黑眼圈。
我們四個人在酒店的走廊裡穿梭,什麼人也沒遇上,坐電梯下去,前台還在睡覺。
舒悅精神抖擻地說:“現在去海邊。”
我點點頭說:“那走吧。”
舒悅又說:“海邊在哪兒?”
我無語了:“我靠,原來你不知道啊。”
我們派了張塵涵去問一下前台,張塵涵看起來也不想去,但是沒辦法隻好去把人家睡覺的搖醒了。我感覺他還是對之前的事情有點愧疚,於是現在隻能陪著我們出來旅遊做補償。
海邊離這裡不遠,張塵涵得到了一個方向,回來對我們說:“一直往前走就行,看到海之後,再繼續往南邊走,那邊有個海水浴場。”
楊舟問:“南邊是哪兒?”
張塵涵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上北下南。那大概就是下邊,地圖的下邊。”
“地圖在哪兒?”
張塵涵放棄了,道:“地圖在腦子裡,算了我知道路,我帶你們走。”
我們就這樣在淩晨的黑暗中一步步向大海走去,走了一會兒之後,我看見了海邊發著光亮的燈塔,然後,海浪的聲音率先傳進了我的耳朵。
嘩——
我第一次聽。
天還是很暗,我們接著看見了大海,大海也是一團黑,好像是和天連在了一起。不過,風裡夾雜了一絲淡淡的海腥味,讓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轉彎了,向南走。”張塵涵指揮道。
我們又全部跟著他轉了彎,然後沿著海邊繼續慢慢地走著。楊舟走在了我的左邊,靠海的那一邊,每一回我想嘗試著去看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