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荊博文已然目瞪口呆,說好的沒人知道這事情呢?現在……
荊博文老臉一紅,想到自己剛才大言不慚的那些話,已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
他下意識的錯了一步,乾脆躲在孟雲深身後去做鴕鳥。
孟雲深額頭青筋直蹦,道:“太子殿下與厲大人,怎麼會在此處。”
厲長生委婉的說道:“正巧路過。”
“是啊,”荊白玉接口說道:“正巧聽到小叔父對著湛露公主,向孟先生你表明心跡呢!”
“胡說,我才沒有!”荊博文從孟雲深後背探出頭來,硬著嘴巴死活不承認。
荊白玉說:“咦?是誰說孟先生從小對他死纏爛打的?沒想到孟先生這麼清冷的性子,竟然對感情/事如此火熱呢!”
荊白玉這張嘴巴,不隻是與厲長生學的分外毒舌,與薑笙鈺這幾日相處下來,也變得刻薄了許多,這會兒抓住荊博文的短處,簡直便是一通連削帶打。
孟雲深回頭瞧了一眼藏在自己身後的荊博文,荊博文趕忙搖頭說:“你彆相信,我沒說過!”
荊白玉又道:“小叔父還說,自從與孟先生在一塊,就再也瞧不上旁的女子了。咦?我怎麼聽說小叔父向來花心的很,見了漂亮的女子就要撩撥一番,這哪裡是什麼用情至深的樣子呀。”
荊博文沒想到荊白玉一字不落的將自己的話全聽了去,隻覺沒臉見人。
他趕忙從孟雲深身後跳出來,就要去拉荊白玉,說:“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荊白玉立刻藏在厲長生身後,說:“小叔父你彆過來!你可彆瞧我家厲長生俊美,就對他起歪心思,你說好了對孟先生用情專一不二的!你可要記住呦!”
“你出來!你這小孩,看我不收拾你的!”荊博文瞪眼睛。
厲長生抬起手來護住身後的荊白玉,荊博文一撲頓時渾身僵硬,差點便一頭撲在了厲長生懷裡。
畢竟他方才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好南風,如今便與厲長生要來個親密接觸,著實覺得特彆尷尬。
孟雲深在後麵,拽住了荊博文的衣領子,道:“大王,莫要胡鬨。陵川送來急報,請大王立刻回帳去瞧。”
“急報?”荊博文驚訝的說:“什麼急報,你怎麼不與我說,真是的,耽誤事兒啊耽誤事兒!快走!走!”
荊博文趁著急報的事情,一把拉住孟雲深的手腕,趕緊拽著人就跑,以免被荊白玉抓住了把柄繼續戲弄。
荊白玉還未有頑夠,道:“小叔父!彆走呀!怎麼的這麼快做什麼?玉兒又不會吃人!”
“好了太子殿下。”厲長生道:“彆鬨了。”
“哼哼,”荊白玉噙著狡黠的笑容,說:“我可算是抓住了小叔父的把柄,日後他再敢欺負上門,我就用這個來與他說道!我看他怕不怕!若是他不怕,我就我就……”
荊白玉眼珠子一轉,道:“我就到父皇那裡去請旨,叫父皇成全他們,這叫有情人終成眷屬,叫父皇給他們賜婚!”
“太子殿下……”厲長生著實無奈的道:“太子殿下這般會不會……太壞了些?”
荊白玉仰頭瞧他,說:“都是跟你學的呀!還是你教的好。”
“太子謙虛。”厲長生道:“看來太子殿下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厲長生笑著又道:“沒成想那湛露公主瞧上的是陵川王。”
“這會盟大營之中,也便是陵川王最為合適了。”荊白玉小大人一般背著手說。
“也是。”厲長生笑著瞧他,說:“若是太子殿下再年長十歲,那湛露公主瞧上的便該是太子殿下了。”
“我才瞧不上她呢。”荊白玉下意識的說:“她本要嫁薑笙鈺,眼下卻又反悔。看來也不是鐘情之人,與本太子不配。”
厲長生道:“這封國的公主,的確與太子並不相配。封國不論是地盤子還是富饒程度,都有些個弱勢。”
不隻如此,荊白玉沒來由便想起薑笙鈺先前那番話來。若是日後自己的太子妃,不隻是能與自己身份對等,又能是個自己喜歡的人,那該有多好啊。
“太子殿下,厲大人!”
兩個人正說著話,喻青崖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說:“你們在這裡啊!找了你們好久了。”
喻青崖性子是踏實不住的,這幾日會盟,為了不妨礙正經事,厲長生特意吩咐了喻廠督,將他兒子喻青崖看管好。
喻風酌乾脆帶著喻青崖出了會盟大營,騎馬到旁邊的鎮子上去逛兩日,如今喻青崖大包小包的便回來了。
“你回來的倒是時候。”荊白玉瞧著喻青崖說。
喻青崖說:“我跟著爹爹一起回來的,回來的時候瞧見門口一片混亂,還以為營地裡出了事情,嚇了我一跳。”
“門口混亂?”厲長生皺了皺眉,道:“發生了什麼?”
“嗨,也沒什麼。”喻青崖道:“仿佛是一些個難民,聽說咱們這邊會盟,就跑過來求糧食。”
這裡乃是郊區,距離集市要有一日路程。會盟之地必須選在城郊荒野之處,需要駐紮,還需要在周邊排兵布陣,以用來保護眾人安全。
如今眼看著便要入冬,旁邊的幾處地方秋收顆粒無有,一年到頭都算是白忙和,家中也無什麼存糧,一時間吃不上飯填不飽肚子,又負擔不起地方的苛捐雜稅,隻好背井離鄉,一路乞討到彆的地方去過活。
難民們聽說這邊有好些人駐紮,看起來頗有些場麵,那定然是有錢人家,便紛紛湧過來,想要討些個糧食填飽肚子。
荊白玉聽了皺眉,道:“可是我大荊的子民?”
“看著應該是。”喻青崖說。
荊白玉道:“我出來一趟實屬難得,遇到這樣的事情,心中不忍。咱們糧食還挺多的,要不然數一數,多餘的拿出來便在旁邊將難民聚集起來,舍給他們一些罷。”
厲長生知道荊白玉年紀小心地最為善良。如今會盟成功,若是臨走時候,還能宣揚一番大荊小太子的善舉,的確再好也無有。
厲長生點點頭,道:“太子說的正是,長生這便讓人去準備舍糧的事情。”
喻青崖聽了他們的話,止不住抬手撓了撓頭,說:“這……恐怕是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為什麼?”荊白玉納罕的問。
喻青崖說:“我進來的時候,遇見一個漂亮姑娘,好像是什麼公主。她正好瞧見營地門口聚集的那些難民,讓人打開營門,將難民都放進來了,說是要給他們糧食吃。”
“什麼?”厲長生臉色驟變,說:“難民都放進來了?”
這難民聽著可憐是可憐的,但誰又保證,難民中間無有奸細?若有人假扮難民,混在其中,如今豈不是已經入了會盟大營。
荊白玉驚得差點跳起,道:“公主?難不成是湛露公主?她讓人開了營門?!”
喻青崖也不認識湛露公主,道:“反正那些個難民是已經入了營地的,被帶著往西麵去了。”
“西麵……”荊白玉道:“那可不就是封國的地方?”
厲長生沉著臉點了點頭,道:“的確是。”
“這湛露公主是怎麼想的?竟是叫人將難民都放進來?他是覺得會盟過於順利,想要添點刺激不成?”荊白玉抱怨說。
厲長生道:“先去看看再說罷。”
“好。”荊白玉連忙拉著厲長生離開。
“那個……”喻青崖一臉迷茫,說:“那我呢?怎麼這樣就走了!”
喻青崖被留在當地,瞧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覺得自己仿佛有那麼點多餘。
厲長生與荊白玉往營地西麵而去,西麵的確是封國駐紮的地方。大家雖然皆是住在會盟大營之中,但“圈地為王”,各自抱團,生怕彆的國家使臣會做些什麼小手段。
厲長生與荊白玉方才走過去,就聽到薑笙鈺辨彆性十足的聲音。
薑笙鈺道:“是誰叫人將這些難民放進來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可擔待的起?你們封國人要死要活的,我是不想管,但若是捎上了我薑國之人,可彆怪我翻臉無情!”
看來薑笙鈺也聽說封國湛露公主將難民放出來的事情,第一個找上門來。
湛露公主聽到喧嘩之聲,被侍女扶著急匆匆而出,臉上頗有些個委屈,道:“太子殿下,這些難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難道你瞧見他們,就無有一絲惻隱之心嗎?你的心莫不是石頭長得?”
薑笙鈺冷笑,道:“我的心若是石頭長得,那你的腦袋便也是石頭長得罷!你可憐這些難民,將他們組織到旁邊的小鎮子去,給他們派些糧食,為他們搭建茅屋也便是了。為何要將他們領進會盟大營?這會盟大營難不成就你封國獨一份?若是這些難民之中出了細作,你要如何擔這責任!”
湛露公主被薑笙鈺一通搶白,一時間說不出來,滿眼都是淚泡,垂著頭嗚嗚哭了起來,道:“太子殿下……湛露乃一介小女子,實在是……實在是無有想那麼多啊……嗚嗚……”
厲長生與荊白玉前來之時,便瞧見湛露公主哭得甚是委屈,不知情的,怕是要以為薑笙鈺將湛露公主欺負了去。
湛露公主一側眼,就瞧見了近前的荊白玉與厲長生,當下哭得更凶,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無有想那麼多,太子殿下……”
湛露公主明白著是想要博得旁人的同情,畢竟普通男子突然見一個曼妙女子哭得如此淒慘,多半便要心生憐惜。
可惜料的,荊白玉年紀尚小,哪裡懂得什麼憐香惜玉。而厲長生則是更不一樣,他看事物向來透徹的緊。
厲長生走過去,淡淡的開了口,道:“公主殿下先莫委屈,也莫要急著哭。若這些難民之中真有細作,會盟營地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大家可才要委屈,都不知道找誰去哭才是。”
“這……這……”湛露公主撕扯著手中的帕子,低聲道:“我真的沒有想那麼多。眼下難民也已經入了營地,我不叫他們亂走也就是了,總不能將他們再給趕出去罷。”
“不是故意的?”薑笙鈺冷笑,說:“我怎麼瞧著,你們倒的確像是誠心的。”
“太子殿下,您這話……”湛露皺了皺眉。
“好了!”荊白玉終於開了口,他雖然人還小,但是氣場十足,一聲嗬斥,那湛露公主嚇得一哆嗦,便不敢再說話。
荊白玉日常不喜歡薑笙鈺,但薑笙鈺說的不無道理。那湛露公主模樣單純,但內心絕對並不簡單,封國國君派她來到會盟之地,必然不是來吃虧的,反而是來討要好處的,這湛露公主怎麼可能是個心地單純的姑娘?
湛露公主口口聲聲說自己並非故意,荊白玉覺著,她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期待著難民之中有個什麼細作刺客之類,好將這好端端的會盟給攪混了去,這樣封國一個小國家,才好渾水摸魚從中牟利。
荊白玉道:“這地方乃是我大荊地界,難民也是我大荊子民,既然如此……厲長生。”
“卑臣在。”厲長生在旁邊恭敬的道。
荊白玉派頭十足,道:“一會兒你著手安排一下,將這些難民組織起來,帶出大營去,將他們安置在附近的小鎮,給他們舍些糧食,找人幫他們建起居住的地方。”
“敬諾,卑臣明白。”厲長生道。
荊白玉瞧著湛露公主,道:“如此,湛露公主想必再無什麼異議了罷?”
“是。”湛露公主瞧上去不怎麼情願,但還是點點頭,最後答應下來。
湛露公主答應,隨即便說自己身子不適,轉身告辭回了營帳之內。
薑笙鈺哼了一聲,道:“我瞧那封國,便沒安什麼好心眼!”
他說罷了,就趕忙跑過去,挽住厲長生的手臂,說:“叔叔!你方才去了何初,我都沒能尋到你,找了好半晌呢。今兒個我們出去打獵好不好?”
“誰和你去打獵!”荊白玉跑過來,將薑笙鈺推開,母雞護小雞一般把厲長生拉到了身後,說:“厲長生要幫我辦差,你自己頑去罷!反正會盟已經結束,你不如早早上路,回了薑國去罷,彆耽誤時間了。”
“安置難民而已,為何讓叔叔前去?”薑笙鈺一聽不乾了,說:“殺雞焉用牛刀?隨便指派個人去安置也就是了。再者說了,慶功宴我還未吃到,怎麼就能走了?這豈非是對荊國的不尊重。我是不會提前走的。”
“厲長生辦事兒我最放心,安置難民的事情,自然要厲長生去!”荊白玉拉了厲長生的手,說:“我們走厲長生,隨我去安置難民。”
“叔叔,陪我去打獵罷!”薑笙鈺複又纏上來。
厲長生一瞧,生怕他們一言不合再打起來,笑著說:“鈺兒不如先回營帳,等我安置了難民,便去尋你一起用膳,可好?你也知道,這難民之事不小,若真有刺客或者細作,傷到了鈺兒,叔叔心裡便要難受許久了。”
厲長生這溫聲細語的一說,薑笙鈺頓時野狼大變小奶狗,笑的一臉乖巧,說:“叔叔你說的,那你安置好了難民,一定要來找我哦!”
“當然。”厲長生笑的更是溫和,道:“我可曾騙過你?”
“當然沒有,叔叔最好了。”薑笙鈺當下一臉心滿意足模樣,笑眯眯的便轉身離開,臨走之時還對荊白玉做了個鬼臉。
“憑什麼陪他用膳!”荊白玉不敢了,說:“你可是我身邊的人,應當陪著我用膳才是。”
厲長生說:“好好好,先陪著太子用了膳,旁的再說,可好?”
不過多吃一頓罷了,總比兩個孩子吵的他食不下咽要強的多。
荊白玉說:“你要說話算話!那我們走罷,叫上蕭拓與陳均年,把難民安置一下子。”
“好。”厲長生說。
厲長生著人去找蕭拓與陳均年,很快有人進了營帳,簾子一掀開,荊白玉倒是有些納罕。
“喻廠督,你怎麼過來了?”荊白玉問道。
不隻是喻風酌,喻青崖還跟在後麵做他爹爹的尾巴,一同走了進來。
喻風酌來不及開口,喻青崖已然說道:“太子殿下不知,蕭拓與陳均年出去了,太子若是有什麼事兒,隻管與我說便是。”
“出去了?”厲長生道:“何時去的?所謂何事?”
喻風酌稟報道:“今日乃是蕭拓校尉負責巡查營地附近,蕭拓校尉前來稟報,說見一夥人鬼鬼祟祟,看起來行蹤可疑,所以已帶人出去查探。”
“行蹤可疑?”荊白玉好奇的問:“難不成是那些難民?”
“不是難民。”喻青崖連忙說:“好像是土匪什麼的,在咱們營地附近徘徊。我與爹爹回來的時候,便瞧見了幾個。”
“土匪?”厲長生一聽便笑了起來,道:“我們這會盟營地駐紮的軍隊不少,各個國家皆有,怎麼會有土匪巴巴上趕著送到槍頭上來?”
“是啊。”荊白玉點點頭,忽然就想起了日前趙梁王找來的那夥假土匪,他心裡止不住咯噔一聲。
荊白玉小聲對厲長生說:“會不會是有人又……”
厲長生給了荊白玉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太子放心,應該不會。況且我們這裡軍隊人數不少,誰敢貿然前來自討沒趣?”
“說的也是。”荊白玉道:“那這事情就怪了。”
厲長生略作思考,說:“勞煩喻廠督盯著這事兒,若是蕭拓校尉他們回來,便叫他們立刻過來回稟。”
“是。”喻風酌說:“請太子殿下與厲大人放心。”
喻青崖這個時候抻著頭說:“對了,太子殿下,你不是有活兒要彆人做嗎?你看我正閒著,不如讓我來乾。”
“你?”荊白玉狐疑的瞧了一眼喻青崖,總覺得喻青崖腦門上就刻著“不靠譜”三個字。
喻青崖這幾天閒的長毛,著實無聊的緊。況且他總被外人說仗著他爹才如何如何,心中頗有些個不服氣,想要也在小太子荊白玉麵前尋點正經事做,這樣也好能挺胸抬頭。
厲長生道:“太子殿下不妨將難民的事情,交給喻公子來處理。”
“交給他?”荊白玉睜大眼睛,挑眉瞧著厲長生,似乎在問厲長生,這真的行嗎。
厲長生笑的老謀深算,無有多言還是點點頭。
雖荊白玉不相信喻青崖的靠譜程度,但對於厲長生,他是無條件信任的,乾脆道:“好,既然厲長生這般說,那安置難民的事情,就交給喻青崖你去做,萬勿叫本太子失望了去。”
“是!”喻青崖像模像樣的一抱拳,隨即轉頭興衝衝離去。
喻風酌眉頭皺緊,眼看著喻青崖離開,隻好搖了搖頭,也一抱拳,這才離開營帳。
“厲長生,喻青崖真的沒問題罷?”荊白玉懷疑的說。
厲長生笑著說:“沒問題。就算他有問題,喻廠督也不會叫他出什麼問題的。太子殿下放心,善後這樣的工作,喻廠督會幫喻青崖完成。”
“哦。”荊白玉恍然大悟,說:“原來你這是變相叫喻風酌給我們做事呢?”
厲長生道:“不隻。太子想想看,喻風酌對於喻青崖上心的很。雖然平日裡喻風酌總覺得喻青崖不上進不爭氣。但若是旁人真的這般指著喻青崖謾罵,喻風酌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這倒是。”荊白玉點點頭,心說這也是夠彆扭的,隻許自己罵不許彆人罵,不知道怎麼想的。
厲長生道:“喻廠督心裡麵,還是希望喻青崖可以成才的。若是太子給喻青崖一個機會,讓喻青崖入得官場,還能跟在太子殿下您的身邊,日後喻風酌就算是不情願,但也要站定了太子您這一麵。”
荊白玉點點頭,道:“你果然還是在算計喻風酌啊。”
“不過是替太子辦事兒罷了。”厲長生道。
荊白玉竊笑一陣,又開始發愁起來,說:“也不知道那些土匪是怎麼回事。”
營地外麵突然有一夥土匪徘徊,蕭拓與陳均年立刻帶人前去探查。不多時蕭拓先行歸來,急匆匆往厲長生這麵來稟報情況。
蕭拓自己便是土匪出身,哪裡能不知道土匪什麼模樣。他與陳均年出去一瞧,立刻便敢確定,營地外麵的那夥人,決計不是什麼土匪,一成可能性也是無有。
看起來又是假扮土匪的正規軍,而且……
蕭拓稟報道:“卑將以為,那些假土匪不像是咱們大荊之人。使用的武器,還有說話的口音,都非常奇怪。”
“不是大荊之人?”荊白玉眯眼說。
“正是。”蕭拓複又說道:“卑將隱約聽到,他們在尋找一個人,說是務必要找到。他們要找的這個人,應當是大有來頭。”
厲長生說:“敢在會盟軍旁邊冒險尋人,他們要找的人,的確是大有來頭的。”
荊白玉好奇的說:“所以他們要找的人到底是誰啊?”
【恭喜玩家“厲長生”成功觸發任務10】
【任務10:和土豪做朋友!】
【溫馨提示:請將土豪朋友好感度升高至30】
【溫馨提示:完成該任務,有幾率激活“富甲天下”隱藏結局可能】
話頭正說到此處,厲長生眼前突然出現係統提示。
厲長生仔細一瞧……
“和土豪做朋友?”
他一時間對著突然出現的係統任務有些個迷茫。係統提示中所謂的土豪是……
“你說什麼?”荊白玉沒聽清厲長生的話,轉頭問。
“沒什麼。”厲長生淡淡的搖頭。
他心裡忖度著,係統任務10突然激活,難道和蕭拓口中的假土匪有關係?或者與那些假土匪尋找的人有關係?
係統從不無端端發任務,每次的時間卡得都正正好,厲長生止不住多想了幾分。
然而不論是假土匪,還是那被追殺的人,目前來說,他們都一無所知。
【係統提示:你獲得任務10道具“尋寶羅盤”一枚】
這尋寶羅盤的模樣仿佛是指南針一般,有兩根指針和轉盤組成。係統將尋寶羅盤放置於厲長生的道具箱中,還附贈了一張密密麻麻的說明書。
厲長生大致一掃說明書,這尋寶羅盤指針所指的位置,便是任務10提到的“土豪”所在位置。拿著尋寶羅盤,隻要跟著指針方向行走,待兩根指針重合之時,便是目的地。
如此一來,若想知道這位“土豪朋友”是誰,不是什麼太難的問題。
厲長生心中有些個好奇,著實想要知道這位土豪朋友的廬山真麵目,乾脆站起來,道:“我出去一趟。”
“去哪裡呀!”荊白玉立刻也跳了起來,說:“不會是要去找薑笙鈺罷!”
“當然不會,”厲長生有些哭笑不得,隨便找了個理由,道:“我去瞧瞧喻青崖辦差辦的怎麼樣了,以免他給太子闖禍。”
“那我也要去!”荊白玉顯然是怕厲長生偷偷去“私會”薑笙鈺,所以一刻也不肯叫厲長生離開自己的視線。
厲長生無有辦法,道:“若是太子要跟著,便跟著好了。”
“那我們走!”荊白玉一聽他答應,瞬間高興起來,跳竄竄的跑過去。
他們出了營帳之後,厲長生便拿出尋寶羅盤,瞧了一眼指針的指向,眼下隻要跟著羅盤走便是。
荊白玉被厲長生領著手,好奇的四處去看,全不知厲長生要將自己帶到哪裡去。
不多時,他們東拐西拐的,眼看著越走越往西,竟是向著封國的營帳那邊走去,就快要到湛露公主的住處。
前麵幾個侍女,瞧上去像是封國人,手裡捧著花籃子,還有的捧著絲織品,有說有笑的往前走去。
一個說:“這花真香呢。”
另一個說:“可不是,公主最喜歡沐浴之時,加些這種花了。”
荊白玉眨了眨眼睛,轉頭瞧向厲長生,呆了片刻,道:“我們再往前走,便要到湛露公主那麵了。你莫不是……想要偷看湛露公主洗澡罷?”
厲長生頭疼,道:“什麼話,太子殿下近日總與薑笙鈺不學好,我為何要偷看湛露公主洗澡。”
“那我們去做什麼呀。”荊白玉奇怪的說:“你又不告訴我。說好了去瞧喻青崖的,喻青崖肯定也不在這麵。”
厲長生笑得神秘,道:“帶太子殿下去發現一些秘密。”
“秘密?”荊白玉壓低了聲音,說:“什麼秘密?”
“你這人好生狂妄自大!”
荊白玉話才出口,就聽到湛露公主嗬斥之聲。
荊白玉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對厲長生招了招手,顯然是先前聽了荊博文與湛露公主的牆根,所以有些上癮,覺著煞是有趣兒。
他們走過去,就瞧湛露公主果然站在那麵,不遠不近的,因著角度關係,正好瞧不見他們。
除了湛露公主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年輕男子在跟前。
那年輕男子低頭哈腰,恨不得九十度鞠躬,已然看不見他的臉麵。
湛露公主說:“若不是我可憐你,將你領進來,這會兒你還跟外麵風吹日曬的受苦呢!哪有你一口吃的,哪有你一口喝的?”
“是是,”男子連忙低三下四的說道:“公主說的有道理。公主乃是小人的再生父母,若是無有公主大恩大德,恐怕小人過不得幾日,便要餓死了!”
“你知道便好。”湛露公主道:“我救了你的命,叫你來伺候伏侍我,你竟是還不樂意了嗎?好大的譜子呢!”
那男子支支吾吾起來,說:“小人何德何能?如何能貼身伺候公主殿下您?小人不過粗民一個,恐怕衝撞了公主殿下您。小人還是在膳房裡做個火頭便已心滿意足,不敢奢求太多。”
“你……”湛露公主細眉怒挑,道:“你說來說去,情願做個燒火的,亦是不想跟了我去?”
“咦,是個難民嗎?”荊白玉小聲問。
瞧那男子的衣著,粗鄙簡陋的很,而且渾身上下臟兮兮的,的確像是方才被湛露公主放進來的那夥難民。
但是那夥難民應當已經被喻青崖儘數帶走了才對,如何還有人藏在湛露公主這麵?
荊白玉奇怪不已,厲長生一瞧,倒是再了然也無有。
那男子一直垂著頭,說話之際方才抬起來。就瞧他二十歲左右,年紀輕輕,臉上又細又白,竟是比平日裡最講究保養的喻青崖皮膚還要好上許多。
這男子眼睛不大,鼻梁也不甚高,嘴唇單瞧亦是普普通通。但這稀鬆平常的五官合在一起,竟是驚豔無比,仿佛換了個人一樣,長相柔和俊美,乍一看說不儘的風流多情。
那湛露公主雖然嗬斥著男子,但目光總瞥著他,也不見得如何真的生氣,反而有些個嬌嗔之感。
厲長生一瞧便知,這湛露公主怕是頗為中意男子的容貌,所以想要將他留在身邊貼身伺候自己。
然而能留在公主身邊貼身伺候的男子,除了寺人太監之外,還能有什麼?
這男子顯然不願好端端就變了太監,所以一直懇求湛露公主,想要去膳房做個生火的。
【係統提示:你的土豪朋友已上線】
厲長生感覺手中的尋寶羅盤震動了一下,就在此時此刻,羅盤上的兩根指針並攏,指向的方向,可不就是那被湛露公主瞧上眼的年輕男子。
“原來就是他……”
厲長生低聲自言自語,係統所說的土豪朋友,竟然指的就是那破衣爛衫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本跟著難民一道入了營地,雖容貌極佳,但怎麼瞧也不像是腰纏萬貫的土豪模樣。若是在大街上瞧見,指不定有多少人覺得他像個要飯的。
“你認識他?”荊白玉好奇的抬頭去看厲長生。
厲長生露出一絲微笑,雖然眼下還不認識,但是指不定過些日子便熟悉了。
厲長生說:“算是認識罷。”
“看樣子,”荊白玉說:“湛露公主想叫他做太監呢!”
厲長生稍微一尋思,道:“殷棋如今不在太子身邊,太子身邊正缺個侍衛。太子你瞧那人如何?”
“他?”
荊白玉指著湛露公主瞧上的男子,說:“他細胳膊細腿兒的,比薑笙鈺看著還瘦弱,怎麼能做侍衛呢?”
“人不可貌相。”厲長生說:“太子殿下可要記住這個道理。”
就如眼前鎖瞧見的,這年輕人仿佛一介難民,然而係統偏偏說他乃是“土豪朋友”,厲長生覺著係統向來還是比較靠譜的,說不定這難民當真就是個隱形土豪。
厲長生拍了拍荊白玉的肩膀,道:“太子稍等,待我過去,將那人要過來。”
“喂喂?”荊白玉拉住他,說:“那是湛露公主身邊的人,你怎麼要過來?方才我們可是將她給得罪了,小心她給你臉子瞧。”
厲長生笑了笑,並不當一回事的樣子,說:“我自有辦法,太子稍等就是。”
厲長生說著,已然坦然的大步向前走了過去。
“外臣見過湛露公主。”厲長生說。
“是你啊。”湛露公主嚇了一跳,趕忙定了定神,說:“厲大人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那年輕男子見有人前來,立刻將腦袋壓的更低,似乎不想讓旁人瞧見他的麵容,一臉見不得人的模樣。
厲長生笑著道:“是這樣的,太子身邊走丟了一名侍衛,這不是,外臣便來尋他了。”
厲長生說起謊話來,果然臉色絲毫不動,大言不慚的指了指站在湛露公主麵前的侍衛。
“什麼?”湛露公主一驚,說:“他是太子殿下跟前的侍衛?這怎麼可能?他乃是……”
乃是方才營外的難民之一,還是湛露公主親自帶進來的,因著容貌絕佳,湛露公主見了甚是喜歡,這才將他偷偷留了下來。
然而這話,湛露公主不好明說。畢竟方才她已經將所有難民,全都交給喻青崖去處理了,眼下怎麼還有難民能留在這裡?
湛露公主支吾一陣,道:“他是我的人,就算你乃是荊國太子麵前的紅人,也不能這般不講理罷?”
厲長生笑了,道:“公主誤會了,外臣可萬不敢在公主您的麵前不講道理。不如……”
厲長生話鋒一轉,道:“外臣知道,公主您對陵川王一片癡情,奈何陵川王他……”
“你說的什麼!”湛露公主低斥說:“全無這等子事情,你從哪裡聽來的。”
湛露公主才被陵川王荊博文給拒絕了,麵子上火辣辣的,隻覺無光的很,哪裡肯承認自己鐘情於他。
說實在的,湛露公主也不見得多喜歡荊博文,不過是她父王的命令罷了。但若是完不成命令,回了封國也的確讓人頭疼。
厲長生笑著道:“若是陵川王對您說了些個什麼不中聽的話,公主可萬勿放在心上。公主還是不了解陵川王的,王爺是個用情至深的人,對於感情絕不兒戲。所以公主您啊,要經得住陵川王的考驗才是。”
“考驗?”湛露公主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道:“你是說……你是說陵川王他是在考驗我?”
厲長生但笑不語,不過他那表情著實耐人尋味,湛露公主一瞧,便覺得的確是那麼回事兒。
厲長生見湛露公主動搖,便繼續說道:“外臣與陵川王日前打過些交道,倒是知道一些陵川王的喜好。不知公主您可想聽一聽?”
湛露公主露出急切的表情,說:“你說來我聽聽!”
厲長生卻不著急說了。
湛露公主恍然大悟,看了一眼旁邊垂著頭本本分分的年輕人,道:“好罷,你與我說說陵川王的喜好,我便將這人送於你了,你覺著可好?”
年輕人一聽,頓時渾身一顫,想要抬頭去瞧厲長生,不過卻又不敢似的,最終腦袋反而垂的更低。
厲長生的目的便是將“土豪朋友”帶走,湛露公主這話正合了厲長生的心意。
厲長生笑著道:“外臣多謝公主。”
他說著快速打開係統控製麵板,在係統商城之中換購了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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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長生道:“若想吸引陵川王的注意力,其實也並非難事,無需公主上前搭話,大王他自然會主動而來。”
“哦?真的?”湛露公主道:“你不曾騙我罷?”
那麵荊白玉等了半晌,厲長生總算是走了回來。
荊白玉趕忙迎上,道:“厲長生,怎麼樣呀?那湛露公主,沒有為難你罷?”
厲長生笑著道:“自然沒有,湛露公主好說話的緊。隻是……”
“不過什麼?”荊白玉納罕的說。
他心中想著,湛露公主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心眼子頗多,哪裡是什麼好說話的人?厲長生這一說“隻是”,便叫荊白玉緊張起來。
厲長生笑的煞是溫和,道:“隻是……有些個對不住陵川王。”
“小叔父?”荊白玉左右瞧瞧,更是納罕的厲害,小叔父並不在附近,連個人影也是瞧不見的。
“阿嚏——!”
陵川王荊博文打了個噴嚏,他躺在榻上,翹著腿,嘴裡還吃著果子,模樣愜意的厲害,道:“這天兒果然冷了,孤不會是染了風寒罷?”
“雲深?雲深!人呢!”
“幫我拿個披風來。”
孟雲深正低頭處理著急報,聽到荊博文叫魂兒一樣的聲音,頭也未有抬起來,淡淡的說:“自己拿。”
“什麼啊……”荊博文不滿的說:“這麼冷淡。”
孟雲深語氣不變,道:“湛露公主對大王不冷淡,大王大可以去尋湛露公主。”
“我才不去。”荊博文瞧著孟雲深,笑嗬嗬的打趣說:“雲深啊你是不是吃醋?你放心罷,那湛露公主沒有你長得好看,孤可是很挑剔的。”
“嗯——”
荊博文一陣沉吟,說道:“若是像厲長生那般好看,孤也就不挑剔了。”
“厲長生?”
孟雲深筆下一頓,低笑著道:“大王果真雄圖壯誌……隻怕大王胃口不好,太好看亦是吃不消。”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 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