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被俘(2 / 2)

而就在這個時候,山路忽然震動起來,大批的離國士兵從四周湧出,將本來就有些混亂的輜重部隊團團圍了起來。

他們中了埋伏,薑笙鈺讓人立刻突圍,請前麵的蕭拓帶人來支援。隻可惜山路崎嶇,蕭拓那邊收到了求救信號,卻也無法立刻支援。況且這路上,還有不少離國士兵阻攔,根本無法第一時間趕到。

輜重部隊與蕭拓的人馬被離國士兵割斷成為兩節,輜重部隊損失慘重,薑笙鈺還是在士兵的拚死保護之下,才得以突圍返回軍營。

其餘之人……

士兵回稟說:“喻隊長被陳均年和那些個離國人,抓去了……”

“你說什麼?!”

有人突然衝進了帳內,不是喻風酌喻督主還能是誰?

眼下整個軍營都已然知曉,輜重部隊被襲,他們營中出現了叛徒,便是陳均年校尉。

喻風酌本來就擔心兒子,聽到這消息立刻趕來,正好聽到喻青崖被離國人抓去的消息。

“喻督主,你先冷靜一下。”荊白玉瞧喻風酌的表情,就知道喻風酌現在一定很著急。

喻風酌仿佛未有聽到荊白玉的話,轉身又要離開。

厲長生快步而上,攔住就要離開的喻風酌,道:“喻督主,關心則亂,眼下不是衝動的時候,不妨坐下來,大家商討一下對策。”

“對策?”喻風酌臉色難看至極,竟是嗬斥一聲,說:“什麼對策?!崖兒被離國人抓去了!離國人會怎麼對他?”

厲長生淡然的道:“正因如此,才要冷靜下來。喻督主難不成想要單槍匹馬,闖入離國去救人?”

喻風酌未有說話,但他的表情陰沉到了極點,看起來便是正有此意。

“喻督主,有些話我們單獨聊聊,如何?”厲長生複又開口。

荊白玉有些個擔心,拉住厲長生的手,似乎有些不想讓他去。

喻風酌向來最為寶貝他那乾兒子喻青崖,如今喻青崖被離國人抓去,喻風酌簡直處在崩潰的邊緣,厲長生的武功萬萬不如喻風酌,荊白玉怕喻風酌一個不冷靜,會對厲長生出手。

厲長生遞給荊白玉一個安心的笑容,道:“太子殿下,請幫馮先生照顧一下薑太子,我與喻廠督說兩句話,很快就回,可好?”

荊白玉遲疑了半晌,點點頭,說:“你自己可要小心啊。”

厲長生道:“一定。”

厲長生與喻風酌前往其他營帳說話,這一進去,眼看著到了後半夜,厲長生才從營帳內出來。

荊白玉一夜未睡,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哪裡還能睡得著。

厲長生歸來之時,荊白玉立刻跳起來撲過去,說:“怎麼樣?你可勸住了喻風酌?”

“沒事了。”厲長生點點頭,說:“喻督主不會意氣用事的。”

“那就好……”荊白玉鬆了口氣,卻還是愁眉不展,道:“怎麼會這樣……梁風鶴口中的奸細,就是陳均年……為何我一直沒有看出來……”

梁風鶴的確說過,他們這些人中有個奸細,然而荊白玉覺得,這是絕無可能的事情,指不定是湛露公主故意想要分化他們,才會這般說辭。

陳均年與蕭拓乃是柏安山土匪,入了滌川園軍後,也未有見他有何詭異行徑,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為了救荊白玉還差點一命嗚呼,荊白玉如何都不敢相信,陳均年竟然是奸細。可……

輜重部隊的很多士兵都親眼所見,陳均年突然瘋了一樣要殺喻青崖,與那些離國一起,將喻青崖劫持而去。

“太子稍安勿躁。”厲長生說道:“眼下不可自亂陣腳。”

輜重部隊受到了襲擊,糧草大半被離國人搶走。他們不隻是失去了許多糧草,蕭拓帶領的隊伍,也被攔截在巒山城之內,被離國人圍困。

厲長生道:“蕭拓帶領的士兵人數不少,就算一時半會兒被圍困住,也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你說……”荊白玉滿臉擔心猶豫的說:“陳均年是細作,難道說蕭拓也是細作?”

陳均年乃是蕭拓的結拜大哥,他們都是柏安山上的土匪,一直關係要好的很。若陳均年乃是離國細作,那蕭拓保不齊也……

厲長生搖搖頭,道:“太子有所不知。”

“什麼?”荊白玉問道。

厲長生道:“陳均年應當並非細作。”

“不是細作?”荊白玉說道:“這怎麼可能?”

厲長生說道:“真正的細作……”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他們話說到這裡,外麵又是亂糟糟的一片。

荊白玉心中“咯噔”一聲,感覺自己已然再受不得一點刺激,士兵急匆匆趕來,怕是絕無什麼好事兒。

厲長生掀開帳簾子,那士兵跪下來焦急的說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喻督主帶領麾下總督東廠之人,強行離開了軍營!看樣子,是要去救喻公子的!”

荊白玉腦子裡“嗡”的一聲,道:“喻風酌他瘋了!總督東廠的人能有幾個?!他是去救人的還是去送命的?!”

“厲長生!”荊白玉焦急的拉住厲長生,說:“快去叫人攔住他!你不是說,喻風酌不會意氣用事的嗎?!”

厲長生站在原地未有動彈,並無什麼驚訝的表情,嘴角反而微不可見的挑了一下,道:“太子殿下,喻督主並非意氣用事。”

……

四周黑的很,喻青崖感覺渾身鈍痛。

他腦子裡嗡嗡作響,睜開眼睛,半晌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但很快的,喻青崖回想起了……

他們的輜重部隊在山路上行進,本來一切都順順利利,可是陳均年突然瘋了,他突然要殺自己。

不隻如此,隨後大批的離國士兵湧出,將本來就混亂的輜重部隊,殺了個措手不及。

眼下……

喻青崖艱難的開口,喃喃的道:“我是被俘了嗎?”

他想要爬起來,但是手腳都被束縛著,根本一動不能動。

他艱難的轉頭去瞧,就看到身側有個人影,仿佛還在昏迷著。

“陳均年!陳均年!”

喻青崖一眼便認了出來,那昏迷著的人可不就是要殺他的陳均年。

喻青崖疲憊的厲害,他用儘全力,喊道:“陳均年!”

“你醒了沒有?快醒醒!”

“睜開眼睛,聽到沒有!”

陳均年稍微動了動,定然是聽到了喻青崖的喊聲,緩慢的睜開了眼睛。他同樣被捆綁著,根本無法動彈。

陳均年睜開眼睛,看到了黑暗的環境,看到了受傷的喻青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處境。

陳均年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苦笑,說:“都怪我……瞧瞧我都做了些什麼……”

喻青崖道:“現在不隻是自暴自棄的時候,我們被抓了!想辦法逃出去才是正經啊。”

“我要殺你……”陳均年不敢置信的說:“你還要跟我一起逃出去?”

“廢話!”喻青崖道:“你覺得我一個人這樣,能逃得出去嗎?不跟你一起合作,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你也是,要殺我的話,就出去再殺,這裡可是離國人的地盤,咱們就先彆窩裡鬥了。”

“好……”陳均年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道:“你過來一些,我幫你把繩索解開。”

“我努力一下……”喻青崖渾身疼得厲害,挪動起來著實困難,道:“你也過來一點啊,我之前被你踢了一腳,說不定肋骨都斷了。”

陳均年冷笑一聲,道:“肋骨?若是能出去,我定然要取了你的腦袋!”

喻青崖嘴裡“切”了一聲,仿佛不做一回事,道:“誰殺了誰還不一定呢,不過……”

他說著有些遲疑,道:“我爹到底怎麼惹你了,你為什麼要殺我?”

當時在山路上,陳均年突然要殺喻青崖,後來離國伏兵突然殺出,大家都以為陳均年乃是離國細作,是他引來的離國士兵。

然而這一切,其實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若陳均年真是離國細作,也不會與喻青崖一起,被關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屋子裡。

喻青崖道:“你當時嘴裡說著,要報什麼仇,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均年瞬間沉默了下去,盯著喻青崖的目光變得很是不善,半晌才道:“自然是為我的父母親人報仇!都是你爹!是你爹殺了他們!”

“我爹?”喻青崖道:“不可能,我爹雖然平時不苟言笑,但他是好人,從來不做壞事的,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好人?”陳均年冷笑,道:“怕是隻有你一個人,異想天開的如此覺著罷!你以為我為何會好端端的上山做了土匪?都是被你爹逼的!”

陳均年家裡很有錢,這一點蕭拓是知道的。陳均年曾經被蕭拓所救,後來傷好離開,卻又帶著大批量的財寶回到了土匪山上,與蕭拓一起,當起了山大王來。

關於陳均年的家人,旁人知道的並不多,隻有蕭拓知道,陳均年的家人都早已去世,聽說是被人害死的。

陳均年咬牙切齒的說:“是你爹!是你爹!他替皇上搜羅寶物,來到我家裡下榻,看上了我陳家的家傳之寶,還看上了我大姐!你爹逼迫,說是要將我大姐和寶貝一起帶走,否則便要給我們陳家好看!”

“不可能……”喻青崖立刻反駁道:“我爹才不是這樣的人。”

喻青崖知道,家裡後院有不少女人,不過那些個女人都是為了榮華富貴,所以甘願來侍奉喻風酌的。而喻風酌是個冷淡的人,喻青崖就沒瞧見他如何去後院,倒是經常聽到後院那些個美人怨聲載道。

陳均年繼續道:“我大姐已經許了人家,眼看著馬上就要成婚,你爹卻蠻不講理!我父親不願意,你爹就起了殺心。”

當時陳均年在外,回到家裡一瞧,發現一家人全部慘死,無有一人生還,除了他之外,竟是滿門被屠。

喻風酌為了斬草除根,竟是還派人四處尋找陳均年的下落,想要殺了他滅口。

陳均年便是被喻風酌追殺,才會遇到了蕭拓,最後上了柏安山做了土匪頭子。

“不可能……”喻青崖心裡慌得要命,他嘴裡隻說著這麼一句話,一直反複不停。

陳均年冷笑著說:“你爹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你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你騙人!”喻青崖嗬斥道:“肯定是哪裡出了什麼誤會。我不想與你計較,等我們逃出去,我們當麵去問我爹,肯定就能將誤會解釋清楚了。”

“哐!”

就在這時候,有人大力的將房門推開,四個離國士兵入內。

喻青崖與陳均年的話頭截然而知,都是極為戒備的瞧著那四個離國士兵。

一個士兵說道:“哪個是喻青崖?大人要見你!”

喻青崖心中哆嗦了一下,他不過一個富家公子哥,被他爹保護的一直很好,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心中有些個害怕。

陳均年一瞧,朗聲說道:“是我,你們大人是誰?”

“呸!”另外一個士兵啐了一口,說:“不是他,模樣不對,是另外一個。”

“是他!帶走!”

士兵們衝上來,將喻青崖強硬的提起,就要拖出房間去。

“嗬——”喻青崖感覺自己的腿好像斷了,疼痛入骨,根本掙紮不了。

“喻青崖!”陳均年見狀,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一個士兵當胸一腳,又跌在地上。

“老實點呆著!”士兵拖走喻青崖,“嘭!”重重的將房門關上。

喻青崖被他們拽著,架起來送到了其他房間。

眼前的房間不再是黑洞洞的,屋內軟榻、案幾、插屏,一切應有儘有,屋裡正燒著火盆子,暖呼呼的,卻未能叫喻青崖鬆出口氣來。

喻青崖皺著眉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誰要見我?喂!怎麼不說話?”

士兵們不理他,將他丟在軟榻上,轉頭便出了房間。

房門關閉,屋內靜悄悄的。喻青崖心中忐忑不安,他想要站起來逃跑,但是力不從心。

“噠噠噠——”

有腳步聲突然逼近,並非從屋外傳來,而是從裡麵……

“爹!”

喻青崖抬頭去瞧,頓時驚喜的差點一嗓子喊出來,他連忙壓低了聲音。

有人從大插屏後麵轉了出來,那身影那麵容,叫喻青崖再熟悉不過。

喻青崖驚喜的眼睛亮了起來,低聲道:“爹!爹……爹,真的是你?”

“你怎麼在這裡?”

“爹,我腿疼……好像斷了。”

喻青崖一時間有好多話想說,心裡委屈的厲害,加上渾身疼得厲害,眼眶瞬間沒骨氣的便紅了起來。

“崖兒……”

喻風酌低聲喚了他一句,連忙走過來,跪在他麵前,伸手將人抱在懷中,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說:“爹在……彆怕,爹會治好你的腿。”

“爹,你怎麼來了?你怎麼進來的?”喻青崖激動的說:“這裡是哪裡?”

“哐當——”

門外隱約傳來一陣響動,喻青崖嚇得一個激靈,連忙道:“爹!你快走!這裡太危險了,快走,彆讓人發現了你,快啊。”

“崖兒……”

喻風酌並未有動彈,隻是輕輕的抱著他。

喻青崖急的要死,說:“爹!快啊,你不能也被抓住,那就完蛋了。”

“哐當——”

又是一聲響,大門被推開了,有人一步步的走了進來。

喻青崖感覺自己已經怕的不能呼吸,自己已經被抓了,若是爹爹……

“大人。”

不及喻青崖多想,來人還是走了進來,是個看起來有些個發福的老頭,穿著一身離國的官服,應當是巒山城內的官員。

那發福的老頭一臉諂媚笑意,拱著手說道:“大人,您看這房間可還好?是卑職特意為公子準備的,大人若是覺得哪裡有不滿意的地方,隻管與小人支會一聲!”

喻青崖一時怔愣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

什麼大人?

什麼公子?

就在喻青崖迷茫不已之時,抱著他的喻風酌淡漠的開了口。

喻風酌說:“立刻叫大夫前來,給我兒治療傷勢。”

“是是,卑職這就去辦,請大人放心。”那官員一打疊的答應。

大人……

喻青崖震驚又迷茫的瞧著眼前的喻風酌,說:“爹你……”

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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