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水不敢多言, 生怕惹惱了太子殿下,自己會人頭不保。這一下吃了虧,也隻得閉嘴不言,將委屈全部咽下肚去, 紅著眼睛不甘不願的退了下去。
荊白玉見泮水走了, 感覺舒坦了不少,端起酒杯來, 稍微想要抿一口嘗嘗。
“太子殿下。”
厲長生伸手擋住他的動作,道:“奔波勞累,又是在外麵, 還是勿要飲酒的好, 以免夜間休息不好。”
旁邊的厲儲興一聽,這厲長生好的臉子,太子想要喝酒, 他愣是多管閒事的不讓喝?誰不知道如今大荊朝廷之中, 說話最有分量的便是太子,那太子殿下是全惹不得的。
厲儲興冷笑一聲,垂著眼睛假裝本分, 實則就等著太子殿下荊白玉給厲長生難看。然後自己便可以添油加醋, 落井下石!
“就喝一口都不行?”
荊白玉目光真誠的瞧著厲長生,滿眼都是希冀之色。哪裡有方才對旁人的趾高氣揚和不可一世,語氣中皆是商量的口吻。
“不可。”厲長生將荊白玉手中的酒杯取下, 放在自己的案幾上。
“不喝就不喝。”荊白玉眼饞的厲害, 但也知道厲長生是為了自己好。
厲長生見了荊白玉那委屈的眼神兒, 總覺得太子和小時候也沒什麼太大不同,果然性子是沒有變的,隻是在旁人麵前假裝的堅強冷漠罷了。
“這邊的魚倒是挺新鮮。”厲長生說道:“太子嘗嘗,長生為太子布菜。”
厲長生換了牙筷,給荊白玉夾了一些魚在碗中,說:“太子一定喜歡。”
荊白玉雖然饞酒,不過沒兩句話的功夫,便被厲長生轉移了注意力,也就乖乖巧巧不吵不鬨的。
厲儲興瞧得是目瞪口呆,眼珠子差點便脫框而出。
彆說是厲儲興,就是流安侯也頗為驚訝。
那兩個人均是想著,不得了,厲長生竟是真的博得了太子殿下的歡心,這……
這還得了?
厲儲興脊背發涼,心裡忖度著,日前自己多方打壓厲長生,如今厲長生成了太子跟前的紅人,必然是要報複於自己的。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想個辦法才是。
而流安侯此時心中也忖度不止,那叫一個後悔不迭。
早知道厲長生能有這等本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世子之位更換人選的。現在好了,厲長生在太子殿下跟前出人頭地,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被自己革掉了世子的頭銜,這……
這簡直便是公然與太子殿下叫板啊!
流安侯總覺得太子殿下對自己頗有微詞,絕對不是錯覺,絕對是因著厲長生的緣故。
這一頓飯吃得是心驚膽顫坐立不安。
流安侯因著心情抑鬱,憂慮繁多,所以止不住就多飲了幾杯酒,不多時就有些個醺醺然的,說話的時候口齒不清起來。
“長生啊!”
“我兒啊……”
流安侯從自己的席子上踉蹌著站起,走到厲長生身邊,竟是一矮身,便與厲長生擠在了同一席間。
厲長生素來不喜與陌生人有太多接觸,這流安侯雖是他現在身份的父親,可厲長生未有原本流安小侯爺的記憶,所以與這流安侯是沒什麼感情可言的。
厲長生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假裝恭敬的便站了起來,道:“父親有何吩咐?”
“不,長生啊。”流安侯稀裡糊塗的連忙擺手,一臉慈祥的說道:“你不知道為父有多後悔啊!後悔的很呢!”
那麵荊白玉一瞧,就不高興起來,這流安侯竟是想要借著喝了兩杯酒的由頭,便撒酒瘋不成?
流安侯老淚縱橫的模樣,道:“長生,其實為父也是後悔的厲害啊。為父也不想削掉你世子的頭銜,隻是……”
“隻是唉……為父一時糊塗罷了!”
“你放心,為父……為父……”
流安侯含含糊糊的說著,厲儲興心中咯噔一聲,仿佛瞬間墜入了萬丈深淵一般,周身冰冷刺骨。
父親這話什麼意思?後悔叫自己當世子了?叫厲長生放心,是想要將世子的位置,重新交給厲長生?
那自己還有什麼機會?
厲儲興雙手死死握拳,目光和表情皆是憤恨的扭曲了起來。
厲長生對於一個世子的頭銜,其實沒什麼太大的興趣,流安世子罷了,地盤子小了些,物產也並非太豐富,他這人眼界高,是根本瞧不上的。
厲長生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笑著說道:“父親不必自責,其實長生跟隨太子殿下,並未受到半點委屈。長生還要多謝父親,若非父親的決定,長生也無法見到太子殿下。所以父親的任何決定,長生都不敢有絲毫異議。這世子之位,便按照父親的意思,由大哥來做便是。”
“好你個厲長生……”厲儲興眯著眼睛嘟囔道:“好一個口蜜腹劍的家夥!”
“兒啊,你莫要怪為父。”
“為父後悔的很。”
“明兒個為父便……”
流安侯果然喝多了,根本聽不到旁人在說些什麼,也瞧不見旁人臉上的目光,隻是嘴裡喃喃的念叨著那麼幾句,車軲轆話一輪一輪的。
“嘩啦”一聲。
荊白玉突然長生而起,對著厲長生招了招手,道:“本太子乏了,你陪著本太子回去休息。”
“是,敬諾。”厲長生拱手說。
流安侯還喋喋不休,厲長生已然跟著荊白玉一道,從筵席離開,往下榻的地方去了。
荊白玉不爽的回頭看了一眼,道:“現在才後悔,哼,晚了。”
“厲長生你可莫要心軟,一個流安世子罷了,有什麼好當的?”
“等過兩年,本太子做了皇上,就封你做丞相,如何?”
丞相……
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最高官職。
厲長生仿佛一絲也未有動心,微笑著說道:“隻要是太子封的,不管是什麼官職,長生都喜歡。”
荊白玉未有喝酒,卻整個人變得飄飄然起來,一顆心臟仿佛未有一兩重,在腔子裡上上下下的忽悠著。
“咳——”
荊白玉發現自己又病了,莫名其妙的心慌氣短,臉頰發燙。
他腦子裡有些迷茫,全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但又心中歡欣鼓舞。
“時辰不早了,太子殿下早點休息罷。”厲長生道。
“嗯。”荊白玉乖巧的點頭,正要踏入房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神神秘秘的對厲長生招了招手。
厲長生附耳過去,就聽荊白玉小聲問道:“有什麼東西,是不容易擦掉的嗎?”
這沒頭沒尾的,叫厲長生乍一聽有些摸不著頭腦。
荊白玉皆是說:“喻青崖說了,鋪子裡有些個什麼胭脂,不是還有防水的功能嗎?需要專用卸妝凝團才能卸掉的。你稀奇古怪的東西最多了,有沒有那樣子的胭脂?”
“太子是要……”
厲長生滿麵含笑,目光頗有深意的在荊白玉臉上轉了一圈。
“太子膚如鵝脂,腮凝新荔,瞧上去並不需要塗那些個胭脂水粉。”
他這麼一說罷了,荊白玉頓時炸毛的小貓一樣,說:“呸,誰要塗胭脂了,我就是……就是有用啊。”
“就是要那種怎麼擦都擦不掉,怎麼洗也洗不掉的,便好了。”
“你隻管拿來,其他的彆管。”
“給我。”
厲長生一瞧荊白玉那模樣那眼神,止不住了然的一笑,道:“又要去犯壞了,是也不是?”
“才不是,你到底給不給我。”荊白玉被他戳中了心事,表情有些個不自然。
厲長生無奈的說道:“好好好,要怎麼都蹭不掉的?”
“對,越是結實越好!”荊白玉道。
厲長生打開係統控製麵板,將商城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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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長生乾脆一口氣從係統商城之中,購入了5支顏色不同的眼線筆,拿出來遞給荊白玉。
荊白玉好奇的伸手借過,一雙眼睛雪亮雪亮的,說:“這是什麼名堂?看起來好奇怪。”
厲長生寵溺的一笑,道:“這叫眼線筆。”
“眼線筆。”荊白玉點點頭,道:“我知道,香粉鋪子裡有賣的,我日前見過的。隻是這眼線筆……怎麼這麼多顏色?”
厲長生說道:“配合不同眼妝,自然有不同的顏色。”
荊白玉瞬間腦補了花花綠綠的眼睛,總覺得有些個奇怪,畫出來不是很嚇人?
厲長生道:“按照你的要求,怎麼都抹不掉的眼線筆。”
“厲長生你真好,你真是個大好人。”荊白玉攥著一把眼線筆,笑的偷腥一般,還不忘了給厲長生發好人卡。
厲長生聽了哭笑不得,突然想起荊白玉小時候,似乎就喜歡給自己發好人卡。
厲長生道:“犯了壞之後便早點休息,可知道了?”
“誰犯壞了!”荊白玉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瞧著他,連忙結結巴巴的辯解,說:“我、我才沒有,你莫要冤枉人了,莫要把旁人想的跟你一樣壞。”
“誰方才剛說了我是大好人的?”厲長生挑眉笑著說。
荊白玉瞪了他一眼,道:“大壞蛋,我休息了。”
荊白玉逃命似的,竄進自己房中,“嗙”一聲將門關好,生怕厲長生看破自己心中的那點小把戲。
這筵席吃的眾人心中都不是滋味兒,尤其是新世子厲儲興,看了一眼醉倒的流安侯,根本未有獻殷勤的意思,冷哼一聲,甩袖子獨自離開,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爹竟然後悔了!”
厲儲興氣得頭暈腦脹,自己這世子之位還沒坐熱乎,爹竟然就後悔了,指不定哪一日世子的位置,又要重新讓給厲長生來做。
“不可!”
厲儲興發狠的咬著牙,道:“世子這位置是我的!流安也是我的!厲長生是個什麼東西!不行!絕不行!”
“嘻嘻——”
有笑聲在背後拋了個尖兒,厲儲興一時氣憤,都未有發現身邊有人走近。
厲儲興轉頭一瞧,就見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搖曳而前。
厲儲興道:“你怎麼來了?”
那來者不是泮水還能是誰,大黑天的也不避嫌,笑著走到了厲儲興的跟前,道:“就是來瞧瞧世子殿下您啊。嘖嘖,真是可憐見的。”
“你不過一個侍女,莫不是來找死的?”厲儲興心情不佳,對於昔日裡情意綿綿的美人,也全無好臉子。
泮水道:“昨日世子殿下還好不得意,今兒個這是怎麼了?心中有脾氣,便胡亂的衝著小女子發難。若是世子真的有能耐,怎麼不與厲長生當麵叫板呢!”
厲儲興正氣憤著,聽了泮水的話,更是頭頂冒火,道:“哼!泮水!你以為你能好到哪裡去?厲長生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本世子不好過,你就能好過了。”
“世子說的對。”泮水幽幽的道:“所以我們啊,注定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需要同舟共濟才是。”
厲儲興本以為泮水是來尋他晦氣的,乍一聽泮水這話,有些個摸不著頭腦。
泮水走上前來,伸手曖昧的在厲儲興的心口拍了拍,道:“世子殿下,若想要坐穩當您的位置,婢子這裡有一計策,不知世子大人可要聽一聽?”
厲儲興臉色好轉,瞧著泮水的目光變了數變,隨即一把將泮水打橫抱了起來,道:“美人,咱們入房去詳說。”
泮水嬌羞一笑,道:“世子,人家跟你說正經事呢,你莫要如此啊。”
其實厲儲興眼下也沒什麼心情花前月下,不過是為了討好泮水,叫她趕緊說出計策罷了。
兩個人進了房內,把門一關,厲儲興便道:“你有什麼計劃,且說出來聽聽,若是有用,本世子……”
“世子便立刻迎娶了我!叫我做世子妃!”泮水快速的接口說道。
厲儲興是不願意的,不過眼下沒有辦法,一打疊的溫柔許諾,道:“沒問題,我心中早已鐘情於你,你還不知?日前是我喝多了酒,所以對你說了重話,你不會當真了去罷?那也太不懂我的心思了!”
這兩個人一拍即合,泮水叫他發誓詛咒,聽得心花怒放,這才笑盈盈的對厲儲興招了招手。
泮水壓低了聲音,道:“世子殿下,我們要做兩手準備。其一,自然是討好太子,若是世子能像厲長生一般討好太子,太子一歡心,你的地位可就和往日裡不同了。”
“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厲儲興道:“何須你對我說教?這如何討好太子,你可想到了辦法。”
“自然。”泮水輕飄飄的點頭,道:“世子竟是還未瞧出來?那太子瞧厲長生的眼神……不一般呢。”
“什麼?”厲儲興聽到泮水曖昧的言辭,仔細一琢磨,道:“你的意思是……?”
泮水道:“那厲長生入都城才幾日?這般快就受到了太子殿下的賞識,您說能是因著什麼?還不是因著厲長生那名字,那麵容!皆是與已故的九千歲頗有些個相似!”
厲儲興點點頭,道:“是了。若非厲長生以色侍人,太子怎麼會突然這般寵信於他?!定是這個道理。可……”
可聽說以前也有不少相似九千歲之人,太子殿下非但不看他們,反而重重責難,唯獨隻對厲長生一個人另眼相看,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泮水聽了不以為意,道:“還能是什麼緣故?總不能是那厲長生真就是九千歲罷!要我說啊,定然是之前那些個人,與九千歲根本不像!所以才會招致太子殿下的厭惡。”
泮水一時竟是點破了真相,然而這真相在旁人眼中,根本就是頑笑罷了,說出去誰也不信。
厲儲興覺著有道理,道:“對,我若是找幾個與厲長生相似的人,趁著太子殿下在流安之時,送去太子榻上,那麼……”
“世子說的正是!”泮水笑的十拿九穩,道:“這世間哪個男子不愛美色的?彆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隻要長得好看不就是了。太子殿下正是年少,正是容易心動之時,是最好拿捏的了。”
“是這個道理!”厲儲興冷笑幾聲,說:“等我叫人討好了太子殿下,太子膩歪了厲長生,哼……”
厲儲興這般說著,止不住又道:“隻聽說太子忙於國事,所以一直未有時間確立太子妃。現在瞧來,這太子怕是好南風這口,對女子根本不感興趣。”
他說著去看泮水,道:“方才你在筵席上勾/引了太子,也被太子無情嗬斥。看來太子怕是隻對男人動心啊。”
泮水被提及了狼狽之事,心中十足不爽利,道:“要婢子說,這太子不隻是好南風罷。你瞧他那細小的身板,恨不得比女子還纖細,必然是有雌伏於下的癖好!”
厲儲興眼珠子滾動,覺著泮水此話有理。再一想荊白玉那模樣和舉止,果真是比旁的女子還要叫人心動。
厲儲興感覺腦內暈乎乎的,心裡忖度著,若是自己也能上太子的榻,就再好也沒有了,定然比那厲長生要強上百倍!一準兒能討得荊白玉的歡心。
泮水見厲儲興一臉癡迷模樣,心中有些個不屑,道:“世子,現在可不是浮想聯翩的時候。除了討好太子殿下之外,還有另外一件大事呢!”
厲儲興回了神,道:“什麼大事情?”
泮水說:“破釜沉舟!”
她說著壓低了聲音,道:“世子您就沒想過,這世子有什麼好當的,不如早一步當上流安侯啊!”
厲儲興呼吸一窒,眸子瞪大了幾分,目光不斷的閃爍著,表情一時興奮到扭曲。
泮水說的不錯,這世子有什麼好當的,若是厲儲興能當上流安侯,就再好不過了,他做夢都想要早日成為流安侯。
隻可惜……
厲儲興眯著眼睛,他爹身子骨健朗的很,再過個二三十年,怕是都還活著。
泮水聲音壓的更低,陰測測的說:“不若趁著侯爺還未有廢掉您世子之位時,先下手為強,一不做二不休將侯爺除掉。到時候,世子您就能順理成章的繼承侯位,還可將殺死侯爺的罪名,嫁禍給厲長生!一舉兩得!豈不妙哉!”
“妙妙妙!”
厲儲興拍著案幾,興奮的說道:“沒錯,泮水你的計劃不錯!若是我爹死了,嫁禍給厲長生。我不隻是可以除掉厲長生,還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侯爵之位,真乃是再好也沒有。”
泮水讓他殺死自己的父親,厲儲興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未有,眼睛裡反而閃爍著驚人的光芒。
泮水想著說道:“若是世子覺得這辦法行得通,那便快快準備起來罷。畢竟太子殿下與厲長生不日還要去往會盟,在流安逗留的日子可不多啊。”
【恭喜玩家“厲長生”成功觸發任務12】
【任務12:拒絕背鍋!阻止下毒!】
【溫馨提示:完成任務12,可增加隱藏結局“登基稱帝”概率3%】
厲長生已然準備休息,係統卻忽然展現在眼前,竟是來了新任務。
“下毒?”
厲長生翻身坐起,眉頭皺了皺,一時不太明白這新任務是什麼意思。
看起來有人要下毒,至於什麼人要下毒,要給什麼人下毒,這係統根本未有寫明,需要厲長生自己探尋。
厲長生與荊白玉才到了流安之地,就接到了這樣的任務。讓他不免心中多想了一些,莫不是流安侯與厲儲興因著荊白玉今兒個的所作所為,所以懷恨在心?想要對荊白玉不利?
厲長生這般一想,難得有些止不住的憂慮起來。他當下長身而起,將衣服披上,便推開房間,往旁邊荊白玉下榻的房間而去。
“叩叩!”
“太子殿下。”
“小白?”
厲長生在外麵敲了一會兒門,裡麵無人應當。
厲長生乾脆直接推門進去,裡麵整整齊齊,卻一個人也未有,並不見荊白玉的人影。
厲長生歎了口氣,道:“這般晚了,還未回來……真是叫人不省心。”
荊白玉的確未有回來,這會兒正拿著厲長生給他的五支眼線筆犯壞。
他在府中尋了一圈,才找到了侍女泮水的房間,然後悄悄摸摸的,一個翻身便躍了過去。
泮水與厲儲興密謀罷了,心情愉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嗓子裡哼著小調,心滿意足的躺下來入眠。
屋內呼吸平穩綿長,荊白玉耳目聰明,乃是練家子中的高手,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嘩啦——”
衣襟輕響,白影一晃,荊白玉已從窗戶而入,悄然入了侍女泮水的房間。
荊白玉早便聽說過泮水的名字,據說是厲儲興安插在厲長生身邊的細作,聽著便叫人不爽。
這百聞不如一見,今兒個筵席上荊白玉頭一次瞧見泮水,更是厭惡至極。這不要臉的家夥,當了細作不算完,竟然還厚著臉皮來勾/引厲長生。
荊白玉想起來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兒,腦袋都要給氣炸了。
他管厲長生要了擦不掉的眼線筆,便是想著來作弄泮水的。
荊白玉入了室內,果然瞧見泮水睡得正好,根本未有被吵醒。
他當下走到塌邊,低頭冷笑著一瞧,然後扒開眼線筆的筆帽,輕聲說著:“先在你臉上畫個黑色的小烏龜。”
極細的眼線筆,出水極為順滑,荊白玉上手一畫,隻覺得甚是驚豔。
這年頭,均是用毛筆蘸著墨汁在簡牘或者宣紙上書寫,基本上寫一兩個字,便要重新蘸墨,否則字跡便會不夠清晰。
而厲長生給荊白玉的這眼線筆,乃是自動下水的,荊白玉以前是聞所未聞,隻覺得異常好用,十足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