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老鴇(4)(1 / 2)

侯府闊氣, 半步燃座燈台,照得堂周亮亮堂堂, 甚至看得清蘇孚粲然笑開時的唇瓣走向。

林鏡越發不痛快,拂袖欲走,蘇孚機敏地扯住其衣擺。

“鬆開!”

蘇孚嘻嘻笑道:“那你不許走。”

林鏡額旁青筋跳了兩跳。

蘇孚站起來撣撣羅裙,伶俐湊過去:“那天我走後你如何?這兩天你過得好麼?”

問東問西,林鏡不勝其煩,眉心蹙起:“彆得寸進尺。”

蘇孚撅嘴:“正常說話也不讓。”

女子胡攪蠻纏的功力林鏡心知肚明,逐漸懊悔衝動行事, 如今箭在弦上,隻道快刀斬亂麻, 早些離去才好:“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根本不想再與你扯上乾係!遑論進侯府, 不該再說, 也不該再想!”他一本正經地告誡:“這對咱們都好。”

“對咱們都好?”

林鏡道是, 蘇孚挑眉:“對我倒是,可不知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生得細皮嫩肉, 便是著粗布麻衣,也出塵絕世,高深莫測:“有些事,了解越少越長命。”

倘若沒收到世界劇情, 真能叫他唬過去。

正值三更,長長梆子聲攪碎堂中沉默的氣氛, 蘇孚率先認輸:“好好好, 暫且不管入府的事。”

暫且,林鏡顯然不滿足於這個程度。

最好二人就此彆過,各自安好, 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此行目的。

張口還欲爭辯,蘇孚搶過話頭:“隻是事可以推遲,話卻不能不說了。當年,我拿了你的……”

手心貼合唇瓣,林鏡低聲怒罵:“你瘋了?!這是什麼地方!”

一旦出紕漏,隔牆有耳,消息傳出去,林鏡如何說不準,蘇孚按律斬立決。

“不提這個,手拿開。”

林鏡驚魂未定,壓低聲音:“你到底要說什麼!非得今夜說?”

非得在這說?

蘇孚已隱晦道:“初到京城那夜,我去如廁,無意間聽見兩個醉醺醺的大漢談話,後來才知道,那是侯府侍衛,當時隻知道,那是兩個劊子手。也不知怎麼暴露的,他們在商量,找出那個孩子,然後悄悄殺掉。”

林鏡怔愣片刻,而後一笑:“完了?”

“沒,我說過,救命之恩,以命相許。”

“我當你要說什麼,原是這個。”

他眼眸一寸寸冷下去,身體後撤:“蘇小姐真以為我會信?”

林鏡奪門而出,蘇孚這回沒攔。

總要給他消化的時間。

他今夜能來,背後的態度讓蘇孚稍稍安心。

瘦高身影遙遙,隨瘦猴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中,蘇孚才道:“閣下看夠戲份,還不出來?”

矮胖男子從牆角走出,這是個長相平凡、身材平凡、就連聲音也毫無特色的:“蘇小姐好耳力。”

蘇孚短促笑了下,分明是他故意為之。

男子向蘇孚展示手諭,恭敬道:“陛下有請。”

王朝弄權,皇帝在大權在握的侯爺家中挖隧道,侯爺往根基不穩的皇帝身邊塞奸細,都不是什麼稀罕事,資料寫得明明白白。靠這份明白,蘇孚衝隧道端口丟紙條,成功引得南宮鈺主動聯絡自己。要從狼子野心的男女主手裡救出林鏡,與其避讓,不如出擊,一勞永逸。清遠前朝皇子的身份本就是定.時.炸.彈,至於南宮璃,沒小公主這層身份,還能成什麼氣候?

眼罩揭開,見到金碧輝煌的禦書房,蘇孚並不意外。相反,南宮鈺對其泰然自若的表現出乎意料。他將那紙條拍在桌案:“你說要見朕,那屯兵之事,現在可能細說了?”

蘇觀早在三年前,就在京郊以修彆院為名秘密屯兵,原軌跡,今年中秋逼宮,差不點成事!

蘇孚將蘇觀謀算和盤托出,南宮鈺道:“就算你說得是事實,可那蘇觀是你親爹,你為何要大義滅親?”

蘇孚俯身:“不敢欺瞞陛下,草民並非蘇侯爺骨肉,那風月樓的月溶老鴇,本名林鏡,才是侯爺故妾的孩子。”

她繪聲繪色,改編三年前的事跡,南宮鈺撥弄著手腕檀珠,冷不丁指出疑點:“你說你不受待見,那屯兵之事,你又如何得知?”

“屯兵與密道,皆從臣女前幾日一場夢中得知。”

南宮鈺顯出幾分興味,盤問得知那夢隻做到宮變,麵上不喜不怒:“再沒彆的夢,沒彆的內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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