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楊的文化層次就這樣了。
他家裡就兩個藤椅,還是老爺子下了狠心買的,能留下可不容易,現在想買找這麼實在的東西不易。
搬了個馬紮,也坐到樹蔭下,剛要翻開書,老曾伸手說,“喲,小林你也好這口兒,讓我上上手?”
“您隨意。”,林楊很痛快的把壺遞給老頭。
曾教授接過去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林楊嘴角直抽抽,您是真懂還是裝呢?
最重要的是,您真不怕燙?
壺回到林楊手裡他懸著的心才放下,曾老頭淡淡的說,“料還可以吧。”
聽語氣那個勉強,林楊真想懟兩句回去,這可是當年老爺子千辛萬苦買回來的。
當然,他不能說啥,人家大概是真懂,說得也算靠譜。
院裡沒了聲響,曾老頭悠閒的看著書,黃老太安靜的坐在一旁,似乎在聆聽遠處樹上鳥兒的嘰嘰喳喳。
過了一會兒,林楊彆扭了,他顯得很多餘。
沒奈何,他隻好去後院,開門出去看看那一大片空地,憧憬將來引來湖水,變成他私家池塘的盛況!
承江那小子到底靠譜兒嗎,好些天了,怎麼沒動靜了呢?
胡思亂想中,他看到有兩個人在環湖路上朝自己這邊指指點點的,怎麼個意思?
正有心過去問問,那兩個人轉身離去。
能是乾什麼的?
林揚覺得隻能是跟那工程有關係,自己真沒啥值得誰惦記的。
想了下,他給承江打過電話去把剛才看到的大概一說。
電話那邊兒,承江大大咧咧的告訴林揚,“誰來也白給,咱穩,這是前蘇村。”
林揚瞅了瞅那片空地,捏了下額頭說,“你有數就成,我就不多說了。”
現在林揚需要高度懷疑自己那個‘煙鎖池塘柳’還有沒有機會實現。
“小伯伯站這兒乾嘛呢?”
林揚從愣神中被喚醒,是承友,扛著魚竿兒,提著幾條魚,其中有一條白鰱個頭真不小,得有十多斤,“去湖裡釣魚啦?”
臨潮湖有魚,但岸邊兒沒有大魚,想要進到裡邊兒隻有兩個方法,坐船或者當地人領著走迷宮般的小道繞進去。
承友笑了,提了提手裡的魚說,“今天閒著沒事,治幾條魚吃,小伯伯您拿兩條家裡熬著吃去。”
前蘇村管捕魚叫治魚,什麼道理也沒誰清楚。
白鰱除了魚頭,它身上的肉其實也不差,特彆是自然水域裡生長的,問題就在於刺兒實在太多,燉著吃並不合適。
林揚倒沒客氣,先從口袋裡掏了五十塊錢,塞到承友口袋裡,然後接過那條魚,鰱魚在村裡便宜,拿到集上也就五十。
承友剛要推辭,這錢如果裝口袋裡,他覺得在村裡會抬不起頭來的,都是本家呢,吃條魚算什麼啊。
林揚不等他開口,說,“我這是給來吃飯的人買,算進貨,東清家就給我送,你以後逮到好魚也給我拿來。”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承友這才喜笑顏開的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