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114 祖宗十八代都放在那了(2 / 2)

“現在我們來談談蠱王以及各地頻發的巫蠱事件。”

村長對於她突然之間的轉變沒有反應過來,過了許久,才頹然地低下頭。

“這件事,要從二十五年前,一個外鄉人嫁進來開始說起。”

他將所有原委一一道來,早在二十多年前,自己的一個侄子帶回來一個外鄉女人。

那個女人溫婉可人,對於村子裡的秘密也沒有任何懼怕之意,和丈夫過得和和美美,還生了個女兒。

過了大概七八年吧,村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蠱王丟了。

經過排查,最後把懷疑目標鎖定在這個溫婉的女人身上。

他那個侄子不信,還因此和族裡反目成仇。

侄子一氣之下帶著妻女離開村子,結果顯然易見,他在外麵待不住,就這樣死在異鄉。

沒多久,那女人也去了。

村民們找到了蠱王和當時還年幼的竹音,村長看在侄子的情分上,把她帶了回來。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蠱王再次丟失,這次不僅竹音消失了,還有她家隔壁一個大她十多歲的哥哥也不見人影。

後來經過調查,原來侄子那個所謂的溫婉可人的媳婦兒是部落首領大兒子的後代,接近他們為的就是把蠱王和蠱母偷走,讓他們滅族。

竹音受到母親的耳濡目染,並且知道蠱王能鎮壓她身上的詛咒,偷走蠱王到現在有十多年將近二十年了,還是了無音訊。

村長之所以這麼激動,是因為黑貓在南星身上感應到她和竹音的聯係。

她手上紅線纏繞的銀吊墜,是村裡每個女孩從出生以來就有的飾品,是為了更好的感應蠱。

村長對於竹音現在是十分痛恨,就算她母親是另外一個支脈的,可她父親是村裡人。

而且他自認沒有任何對不起她們,村裡人也待她們很和善。

村民們現在對外來人這麼防備,也有她們母女的一份功勞。

祠堂裡有蠱母,不僅怕有人偷走蠱母,更怕來的人是另外一個支脈混進來的!

“行,我知道了。”楚逢月能確認他說的是真話,哪怕有所隱瞞,也大差不了。

既然知道了人家村子裡的秘密,自然也要給出交換——

“這個竹音應該就是我認識的那個趙竹音吧,手腕上有八卦鈴,會用蠱。”

楚逢月仔細回想:“她身邊還有個叫田川真人的,會請仙。”

“沒錯了。”村長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那個什麼真人的本名叫竹川,是她家隔壁的,無父無母,小時候就經常跑出去,每次村裡送藥材的發現他倒在路邊奄奄一息,就會把人帶回來。”

村裡送藥材和采購物資的人都是輪換的,不然受不住,而那個小子是隔三差五就出去送死。

可看在同族的情誼上,還是會幫一把。

在竹音偷走蠱王後,竹川也消失不見,有人覺得他和竹音一起跑了,有人覺得他死在路邊屍體被野狗叼走了。

“他請仙吊命,破解了你們的詛咒。”楚逢月驚歎道:“是個聰明人。”

“請仙可以吊命?”老爻眼前一亮,可隨即又搖頭,“不可能,要是這樣我早就發現了。”

他家堂口不止白仙,還有灰仙以及一些野仙。真要是能請仙吊命,自己也不至於一直落在村子裡。

老爻都這樣說了,楚逢月也不知道田川真人怎麼做到的,她手指掐算,緊皺的眉頭鬆開。

“不用猜了,他現在死了。”

“……”

“……?”

她這風輕雲淡的語氣,倒是讓村長和老爻有些害怕了。

他們雖然煉蠱,但是不傷人,也沒有害人之心。

可眼前這位好像有點邪門,不像個好人。

不過村長還是忍不住問:“竹音現在在哪?”能聽出他話音裡克製不住的激動。

“陵城,青竹小築。”楚逢月一針見血:“你們知道也沒有辦法,她可以藏匿起來,等你們的詛咒發作,自己退回去。”

村長臉一陣青一陣白,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說的是事實。

現在該怎麼辦?就這樣讓蠱王流落在外嗎?

上午聽到那幾個明星說昨晚有蟲子爬他就覺得不對勁,被封印起來了不可能再爬出來。

除非是蠱王不在,禁製的作用年複一年減弱,再這樣下去恐怕所有的蠱蟲都會開始躁動。

到時候村子必然發生禍亂,那就為時已晚了。

就在這時,女人漫不經心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我跟你們做個交易。”

最後,村長和老爻親自把她送回平房,並且還把昏過去的南星扛了回去。

南星是住單間,所以她被扔在床上,也沒有驚動其他人。

外麵院子,村長壓低了聲音——

“楚小姐,這件事你有幾分把握?”

“九分。”楚逢月留了點餘地,“我還沒有去現場看過,不確定到時候有沒有彆的因素影響。”

老爻狂喜:“九分不就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了嗎?如果真的能成,我願意和白仙免費給你看一輩子病!”

楚逢月:“?”

謝謝你的好心,這個我不是很需要:)

“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村長拱手,行了個古禮,“我會給列祖列宗的牌位上香,讓他們這幾天不要打擾你。委屈你再和我的祖宗住幾天。”

對於他的直白,楚逢月十分無語。

看得出來,村長不僅對於自己的祖宗沒有多少敬意,甚至隱隱帶著恨。

可能有時候他也會想,還找什麼蠱王啊,乾脆滅了族算了,免得後輩受苦。

可作為村長以及族長,他不能表現出任何一絲這樣的想法。

楚逢月還挺理解他的,再三保證錄完節目不會跟著回去,留在這裡給他們處理完事情才走。

在村長離開時,女人還把小烏雲交給了他。

“要帥一點,不能醜。”楚逢月叮囑道:“七八歲夠了嗎?”

“這個年紀不太聽話。”村長捏著小烏雲,誠懇道:“不然十五六歲?讀個高中,高考完了就不用管了。”

女人震驚:“我還得送他讀高中?”

老爻趕緊在旁邊說:“我家堂口有個灰仙,特彆愛看書,管教起孩子來也是一把好手。要不然你到時候把它也帶回去,就當個管孩子的家教?”

灰仙在這裡也夠憋屈的,一身本領毫無用武之地,它跟老爻說德布羅意方程組,老爻告訴他附子煎過才靠譜。

“……行。”看到在村長手裡掙紮的小烏雲,楚逢月略微思考一下就答應了。

主要是自己沒養過孩子,沒有養孩子的經曆。

村長隻說孩子七八歲鬨騰,是因為他家孫子正是這個年紀。

至於兒子……那個時候的孩子老實得很,揍一頓就完事,而且時間太久忘記了有多皮。

所以他忽略了十五六歲正是叛逆期。

至於老爻,沒有發言資格。

沒老婆沒孩子,還送出去一個囉裡囉嗦的,隻想回去偷著樂。

楚逢月就這樣稀裡糊塗讓村長給小烏雲幻形成十五六歲的男孩,他們擅長巫蠱之術,而且村長的傳承和其他人又不一樣,祖宗多給他留了幾手。

所以這件事是挺靠譜的,等節目錄製結束,處理完村子裡的事,就能把小烏雲帶回去。

它也不會再是一朵風一吹就不見蹤影的雲,可以堂堂正正活在陽光下。

楚逢月和村長以及老爻又說了幾句話,搞清楚了最近頻發的巫蠱事件和他們沒關係,而是另一個支脈在作亂,她心滿意足回了屋子。

今晚的動靜沒有把嘉賓們吵醒,其中多少有黑貓的功勞在。

它的作用村長沒說,但楚逢月多少猜到一點,隻能說挺絕的。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氣息,在她剛躺下來的時候,秦畫就翻身挨了過來。

陸致遠還在椅子上睡著,就是姿勢不太好,可能明天醒來脖子得疼一天。

事情差不多理清楚了,楚逢月也鬆懈下來,現在再偏頭看窗外的月亮,會發現月光比之前柔和,而且有一半躲在雲層裡。

該睡覺了。

這一覺,她睡得格外酣暢。

到了日上三竿,嘉賓們才陸續起床。

齊歡打著哈欠,去拿漱口杯:“我的生物鐘挺準的呀,怎麼今天這麼懶了……”

“歡歡你看外麵!”鬱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村民出來了!”

這一現象也讓其餘幾人不解,直播間裡一直在問——

「他們在激動什麼啊啊啊啊!快讓我看一眼嗚嗚」

「楚姐!我楚姐的攝像頭能不能開一下子?我敢保證她絕對還沒起床,太久沒看到楚姐我會傷心的ok?」

「就,沒人關心南星怎麼樣了嗎?她昨晚那樣挺嚇人的啊……」

「秦畫之前不也反常啊?也沒見有誰關心她吧,還說人家是裝的。彆瞎扯,說的就是你們南粉!」

阿紮開心地跑出來玩,這次他又來扔石頭砸窗戶了,而且湊巧的是砸的是南星住的那間。

在他認知裡,砸窗戶就會有炸得香噴噴的蘑菇吃。

南星房間裡的攝像頭昨晚因為異常自動關閉了,早上才恢複正常,網友們能看到她恬靜的睡顏。

「昂,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有些懷疑,昨天看到的啃魚是我在做夢還是……」

「不好意思,我也有這種想法。雖然南星有點討厭吧,可那也太反常了。」

“咚——咚咚——”

阿紮扔的這幾個小石頭不僅是砸在窗戶上,更是砸在幾個嘉賓的心跳上。

齊歡真的很怕南星醒來又發瘋,昨天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今天再搞一下她得崩潰。

而且這小孩聽不懂普通話,你去勸阻也沒用,調皮得很,打又打不得。

除非你做好了被村裡人圍攻的準備。

“咚!”透明塑料布被石頭砸穿,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南星被吵醒,茫然睜開眼睛。

頭好痛,腦子好亂,潮水一般的記憶向她奔湧而來。

如削蔥的手指抓著床頭的木架,緩緩起身,她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直播間和外麵院子裡都沒有發出動靜,都在等她接下來的動作。

齊歡更是直接躲在鬱金身後,一臉防備地看著她的房門。

“要不我們去把楚老師喊醒吧?”她擔憂道。

南星昨天猙獰的樣子曆曆在目,回想起來心尖都忍不住打顫。

“楚老師會生氣嗎?”鬱金也在遲疑,聽到有開門的動靜,神經緊繃起來。

“怎麼了?”陸致遠詫異看來。

“……沒事。”看到是他,情侶倆同時鬆了口氣,然後神色奇怪道:“南老師,好像醒了。”

男人的腳步一頓,又佯裝若無其事“嗯”了一聲。

昨天他一直在想,南星這麼做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有南家的示意,恐怕兩者都有。

想著想著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特彆困就睡著了。

而且昨晚睡的特彆舒服,精神很放鬆,現在感覺狀態很好。

阿紮砸完石頭就跑了,他要回家等楚逢月給他送炸蘑菇。

沈斯年和秦畫差不多同時醒來,外麵院子裡的說話聲很明顯,秦畫揉捏眼睛懵懵懂懂道:“現在幾點了。天亮了嗎?”

沈斯年回頭看了眼外麵的天色,無奈笑道:“應該有十二點多了吧。”

說著,他伸手去摸口袋裡的眼鏡,可想到什麼又立馬收回。

秦畫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見楚逢月睡得香,嫌棄道:“怎麼這麼懶啊,跟隻小豬一樣。”

沈斯年笑笑沒接話,整理了下衣服,他起身往外走。

除了楚逢月和南星,都集結在院子裡。

齊歡本來想問要不要煮午飯,可每當有這個念頭,就會想到南星捧著魚啃。

其實也不是很餓呢:)

南星終於緩過勁來,會回想起昨天的事,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過了一會兒,掀開被子起床穿鞋,看到門外幾人時,她露出驚訝的表情,語氣溫和道——

“現在幾點了?我起晚了嗎?”

齊歡大著膽子仔細看她,現在的南星和以前的南星沒有區彆,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麵孔。

那昨天的……

楚逢月正好也在這時出來,她伸了個懶腰:“都乾嘛呢?不用吃午飯?沈老師,可以點菜嗎?”

“……可以的。”沈斯年很快反應過來,語氣溫潤道:“除了魚,都可以。”

陸致遠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秦畫腹誹:就知道你是個腹黑的,陰陽人還用這麼和緩的語氣。

南星也不惱,她有意裝作不知道昨天的事,其實心裡已經把沈斯年記恨上了。

在她看來,沈斯年和秦畫都是楚逢月那邊的,都是故意想看她出醜。

哪怕惱得要死,心裡早就翻江倒海,可臉上沒有顯露半分。

不過有意思的事,除了楚逢月和秦畫,其餘幾個麵子上過得去的人也沒有搭理她。

“楚逢月,你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秦畫拉過女人的胳膊,拽到門口:“村民們這兩天不是閉門不出嗎?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應該也沒做什麼惹村裡人不爽的事吧。

“誰知道呢,可能天氣太好,在家呆不住。”楚逢月隨口敷衍道:“人家還有藥田要打理,誰像你們似的,在這玩就有錢掉到口袋裡。”

“我可沒有,我還投資了呢!”秦畫不服氣道。

楚逢月笑笑,不置可否,推開她去洗漱。

見幾人故意忽視自己,南星垂著眼瞼,安靜地站在原地,指甲不自覺掐進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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