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125 我媽說讓我好好讀書(2 / 2)

楚逢月的脊背也放鬆下來,她摸出手機,逐一回複消息。

看到白垣的對話框時,她才意識到一件事。

因為趙先生那邊的事情提前處理了,她又趕著回來送小烏雲去學校,所以忽略了去白家拜訪。

白垣問——

【楚小姐,您最近有時間嗎?如果可以,麻煩您過來幫忙相一塊地。】

白家是以卜算出名的,並不擅長風水,而他和楚逢月有交情,這種事第一時間就想到她了。

楚逢月指尖停在虛擬鍵盤上,思緒有些飄遠。

她好像記得,之前聽誰說過,白家老爺子至今沒有跨出那一步,而壽命已經到了極限。

就像風水師的水平巔峰是宗師,他們卦師也有畢生追求。

“媽?”喊了她幾聲都沒應,小烏雲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我們班這個周末要開家長會,老師讓我問你會不會出席。”

楚逢月回神,回複白垣的消息:【我明天過來,你把地址給我。】

那邊動作很快,直接發了個定位。

女人頭也沒抬:“周末嗎?有空,家長會一般是什麼流程?”

開車的趙書青全程保持安靜,聽著母子倆聊天,沒有開口問她哪來的這麼大孩子,領養的還是親戚的。

“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是要父母一起參加,有親子遊戲。”楚巫聳肩道:“我本來以為班上那些同學的父母都很忙,老師說他們的父母都會來參加。”

最後這句話直接把楚逢月聽到“父母”兩個字產生的猶豫打消了,她說:“要不然我和你舅舅一起來?”

“他有課,周末要回學校考試。”楚巫一臉無辜:“剛才在電話裡說的。”

楚逢月覺得自己這兒子可以去演京劇了,一會兒是個酷帥的小子,一會兒又很無賴。

都說外甥肖舅,和時詡親近了幾天,他的性格也有些偏移。

可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潛移默化中被親近的人影響到了。

“那就找你辛奈叔叔或者小格叔叔,或者灰老師也可以。”楚逢月歎氣道:“兒啊,下次你老師再說這種邀請父母的話,你就告訴她,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楚巫點點頭:“行,下次我就這麼說。”

一個敢說一個敢應,另外一個開車的隻剩無儘的沉默。

到了湘菜館,楚逢月讓他把書包扔車上就行。

本來想像彆人攬兒子一樣攬著他的肩膀,最後看看他和自己的身高差距,默默收回手,走在最前麵。

楚巫和趙書青並排走在後麵,一個是酷酷拽拽朝氣蓬勃的帥,另外一個眉眼清冷,由內而外散發著寒氣。

完全不搭的組合跟著女人到一個挨著窗戶的位置坐下,楚逢月掃碼點菜。

她問趙書青:“有什麼忌口的嗎?能不能吃辣椒。”

“沒有,都可以。”他在部隊就是有什麼吃什麼,對於吃的不是很注重。

“好,你要開車不喝酒吧?點個蘋果醋吧。”一共五個菜一個湯,她覺得挺夠的了。

一般三個人三菜一湯就很好了,不過小烏雲跟這個年紀的人類小孩一樣,很能吃,所以得多點一些。

而且之前在青竹小築,趙書青帶她去吃飯那次,他食量好像也不小,反正就是可能比正常成年男人的量要多一點。

為了以防萬一,多點兩個菜,米飯也是要大份的。

點完菜,等服務員上了餐具和茶水後,楚逢月才發現一件事。

這是個長方形的桌子,因為挨著窗戶,隻有四個座位。

烏雲這小子挨著趙書青坐在她對麵,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就像個待審的犯人。

她從來沒見過小烏雲這麼黏人,更何況一個剛見麵的陌生人。

狐疑的目光落在兒子身上,楚逢月覺得他是不是哪兒出了問題,要不讓灰仙去老爻家裡請白仙過來給他看看?

楚巫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他媽的觀察名單,瘋狂蹭著旁邊男人身上的氣運。

太舒服了!像是四肢五骸都泡在溫泉裡一樣,被熱源包裹著。

“媽,你和趙叔叔很熟嗎?”在服務員上菜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問。

“還好,”楚逢月看了眼對麵的男人,目光挪到他手腕上的紅繩上,“算是互利互助的關係吧。”

趙書青眸色沉靜,沒有否認。

“那家長會能不能麻煩趙叔叔去參加?”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小烏雲都恨不得趴在他身上,這種行走的滋補品,對於靈體來說簡直太友好了。

這問題確實太突然了,或者說突兀。

楚逢月意味深長瞄了眼兒子:“這不合適吧,你趙叔叔工作比較忙,有很多事要處理。”

“那怎麼辦,灰老師和奈叔他們周末都沒空。”楚巫頹然道:“灰老師要回竹村探親,奈叔家裡的房子建好了,他要回去結婚,小格叔要去幫忙。”

“你剛才怎麼不說?”楚逢月反問。

“才想起來。”

“是嗎。”她有些不信,“那就隻能麻煩你候爺爺和馬爺爺了,他們要是沒空就找青玄道長和程會長。”

“……”這回換楚巫無語了,誰帶個道士去參加家長會的啊?當場做法嗎?

“我周末有時間。”趙書青打開手機,調出自己的行程表,問男孩:“上午還是下午?”

“上午!”楚巫趕緊道:“上午八點到十二點,在學校吃了午飯就可以離校了。”

“你彆搭理他。”

楚逢月把飯推到兩人麵前,哼笑道:“這小子不定憋著什麼壞呢。”

她才不信在自己麵前也不怎麼收斂的小屁孩會真的對一個陌生人這麼有好感,肯定是有所圖。

楚巫垂頭喪氣,“那算了,我和老師說你沒空參加,免得彆人都有兩個家長陪同,我就一個媽。”

“?”這一副可憐巴巴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虐待他了。

夾了個椒鹽大蝦扔他碗裡,楚逢月懶得再跟他說話。

趙書青已經答應他了,自己不想摻和,反正他自己願意自己受著。

這頓飯最快樂的是楚巫,嘴巴很滿足,身體很舒服。

他接連吃了三大碗米飯,最後還喝了碗玉米排骨湯。

楚逢月看看他,又看看他旁邊飯量差不了多少的男人,心想這個難道就叫飯友?

到最後結賬的時候,楚巫還主動用他的電話手表提供付款碼,並且還添加了趙書青的微信好友。

直到被趙書青送到彆墅門口,楚逢月都沒想明白大兒子這莫名其妙的熱情是怎麼回事。

他到底給趙書青挖了個多大的坑?

這家夥有祖墳蔭護以及自身氣運罩著,你會無功而返的啊傻孩子!

“今天麻煩你了,趙警官。”楚逢月禮貌性地問了一句,“要進屋喝杯茶嗎?”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處理。”中午那堆攤子回去還得收尾,男人坐在車上沒下去,對車窗外的人說:“趙鶴和周進已經聯係上了。”

“意料之中。”楚逢月朝他擺手,“那就不送你了,這段時間注意點,趙鶴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嗯。”趙書青又對依依不舍的小烏雲頷首,重新啟動車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等男人走了,楚逢月把好大兒的挎包砸他懷裡,“說說吧,怎麼回事啊。”

“氣運。”楚巫眼底帶著欣喜的光芒,“媽,終於知道趙竹音為什麼要接近他了。”

“他身上的氣運很強,可以滋養受損的靈魂!”

早就猜到趙竹音是為了氣運,但沒想到他的作用這麼大,楚逢月一拍腦袋,有些懊惱——

“早知道剛才就和他說最近容易家宅不寧,讓他把彌勒佛像請回去放在臥室供奉一段時間了。”

楚巫看她眼色,小聲問道:“媽,我吸收他的氣運,不會對他造成不好的影響吧?”

“換了彆人會,他不一樣,除了本身的氣運,還有厭勝錢的加持。”楚逢月有些欣慰,覺得他長大了會想事了,雖然已經蹭完了。

要知道厭勝錢可是被供奉千年的廟宇錢,有香火願力,而且趙書青這人氣場有些獨特,像是浩瀚汪洋。

所以短時間內氣運流失對他造不成什麼影響。

楚巫徹底放心了。

“那周末讓趙叔叔和我們一起?”男孩試探道。

“他不是都答應你了嗎?我還能說什麼。”楚逢月雙手背在身後,“最近這段時間少跟你舅舅出去逛,我明天要去趟嶺南。”

“我和你舅舅說了,這幾天放學都會安排人去接你,不用給他打電話。”

其實也是怕自己不在,那一脈的人會對他出手,靈體可是最適合煉蠱的。

所以特意和熟識的風水師們打了聲招呼,讓他們最近輪班接送他。

“好吧。”聽到她又要出去,楚巫有些失落,不過想到周末能夠吸取更多的氣運,又興高采烈起來。

他有時候確實挺拽挺頑皮挺氣人,但有時候又挺可愛的。

楚逢月覺得小孩兒可能都是這樣,屬狗臉的,說翻就翻。

在家休息了一晚上,楚逢月乘坐早上七點多的航班,飛往嶺南。

而楚巫,剛從彆墅出來,就看到停在外麵的破舊麵包車。

車身上麵都是黃泥,不知道是在哪個山溝溝回來的,還沒來得及洗車就過來跑任務了。

“烏雲,快上來,給你帶了早餐。”侯師傅露出和善的笑,想到他是楚師傅的兒子,笑容更慈祥了。

楚巫拉開車門,看到副駕駛都是法器,他又關上,打開後麵的門。

一堆東西劈裡啪啦掉了下來,他從容鎮定地塞了回去,長腿一跨,坐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

從後視鏡看到他表情的變化,侯師傅不由得意笑道:“不比那些幾百上千萬的豪車差吧?改裝都花了半個月。”

楚巫點點頭,侯師傅笑容越來越大,一路跟他嘮嗑,甚至想引導他學風水或者法器。

不過最後還是被男孩一句話堵死——

“我媽說讓我好好讀書。”

侯師傅:“……楚師傅說得也挺對,知識就是力量嘛。”

到了校外,正好碰上周宇,之前和楚巫打架那個,送他的正好是波浪.女士。

見他從一輛破破舊舊的麵包車上下來,周宇直接嘲笑道:“楚巫,你家不會是收破爛的吧?”

楚巫反手關上車門,不屑睨他:“那可不是,像你這種破爛,我家可看不上。”

見兩人又要打起來,波浪.女士揪著兒子的耳朵:“都讓你消停點消停點了,再轉學你爸會抽死你。”

“他家窮還不讓人說了!哎呦媽你撒手!”周宇呲牙咧嘴,因為疼,五官皺成一團。

“你看這個學校哪有開這種車來的啊?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樣的,還到處是泥巴。”

“侯師傅?”有順路送孩子過來的家長因為覺得眼熟就過來瞧瞧,他驚喜道:“還真的是您啊,正好我想找您買件法器。”

“我有個好友要搬家,不知道該送什麼法器,您給出個主意?最好是能鎮宅的!”

侯師傅看了半天沒認出來這人是誰,但生意來了沒有不接的道理,他下車,“行,你等一下。”

打開麵包車後備箱,翻找了一陣,最後拿出來一個銅獅子。

讓這人說了他好友的八字之後,侯師傅說:“擺在家中西北方向,輕易不要移動,可以辟邪助運。”

那人趕緊記下,接過銅獅子,問他:“多少錢?我有您賬戶,直接轉給您。”

“都是老顧客了,給你打個折,就兩百萬吧,王先生。”侯師傅笑容可掬道。

轉了賬,提醒侯師傅查看到賬短信後,那人捧著銅獅子說:“謝謝您,對了,我姓楊。”

“……”

從交易開始到結束就兩三分鐘,波浪.女士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擰著兒子耳朵的手不自覺更用力了。

“媽!媽!”周宇嚎叫:“我耳朵要掉了!”

“你活該!”波浪.女士拎著他的耳朵,踩著恨天高往校門口走:“又狗眼看人低了吧?誰家收破爛三分鐘兩百萬?!”

楚巫聳聳肩,對整理車上法器的侯師傅說:“候爺爺,我去上課了。”

“好,認真學習啊。”侯師傅頭也沒回,就屁股撅在外麵,“下午你馬爺爺過來接。”

“……知道了。”楚巫歎了口氣,單手提著斜挎包,大步往教學樓走。

楚逢月在飛機上睡了一會兒,在將近十點的時候到達嶺南。

白家人早就在機場候著了,除了熟悉的白垣,還有一個女孩兒,年紀不大,和時詡差不多吧,眼眶紅彤彤的,像隻兔子。

“楚小姐。”白垣神色悲痛:“老爺子恐怕是熬不過這幾天了,這次麻煩您過來也是想選塊吉壤。”

“老爺子說不用風水寶地,就普普通通的中吉就行。”

楚逢月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點頭:“先去你家再說吧,現在還可以拜訪老爺子嗎?”

“彆人不行,您可以。曾祖父他很想見您。”

白垣已經是白老爺子的曾孫了,他的兄弟中年紀大又結婚早的孩子都上初中了,所以已經五代同堂。

而他旁邊的女孩兒,是他的堂妹白霧。

上了白家的車,車內有些悶熱,空氣都是黏糊糊的。

“這裡氣候濕潤,熱氣很重。”白垣打開空調,“麻煩您百忙之中還過來跑一趟,隻是我實在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在風水圈,楚逢月絕對算得上是最頂尖的水平了,他既然認識她,就不可能再去找彆人。

楚逢月也懂他的意思,搖頭:“不麻煩,那些事都是玄學協會和特殊部門在處理,我沒怎麼插手。”

說到這,白垣不由想起來:“玄學部門的溫部長前段時間到過嶺南,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當時還特意到過白家拜訪。

“不知道,我跟他不熟。”楚逢月隨口道:“你知道這位溫部長是靠什麼上的位嗎?”

“讀心。”換了彆人,白垣肯定不會說,可到了楚逢月麵前,他就沒那麼多忌諱了。

“他第一次來我家是前年,當時老爺子親自替他算了一卦。”

“大凶!”白垣猶豫片刻,還是說:“相師那邊也有人說他的麵相,短命。”

想到他那副病殃殃的樣子,楚逢月點點頭,隨後又想到什麼,瞳孔驟然一縮。

但是又覺得這個想法太過驚悚,如果是真的,隻能說溫珩這人又狠又瘋。

她懷疑溫珩給自己下蠱續命,而現在可能是在找解蠱毒的方法。

“楚小姐?”白垣輕聲道:“雖然溫部長是特殊部門的人,但我覺得最好還是少和他見麵。”

他覺得溫珩這樣的人很恐怖,那雙眼睛黑寂又深沉,不動聲色將人玩弄掌心。

“好,我記住了。”楚逢月收回思緒,稍微平複下來。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特殊部門的人,背景肯定是經過嚴格審批的,也不用擔心他會對自己有什麼危害。

不過這樣的人,對自己都能下狠手,恐怕也會利用彆的事,達到自己的目的。

交談之間到了白家,讓人意外的是這並不是什麼青磚白牆的古宅,也不是什麼彆墅,反而是一棟棟連在一起的圓形木樓。

“楚小姐,您跟我來。”白垣在前麵帶路。

進了木樓,楚逢月仰頭看,發現木樓中空的形狀正好是銅錢方孔製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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