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有朝一日,尤銘發現他不可能跟一隻鬼糾纏一輩子,轉而跟彆的男人或女人共享一生,哪怕隻是虛無的幻想,都讓他嫉妒的雙眼赤紅。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江予安低下頭,極輕的用嘴唇去觸碰尤銘的額頭。
他不會讓那一天到來。
誰要是碰了他的人,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他還保持著意識和人性,這不代表他真的就是人了。
直到天亮,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內,江予安才消失在房間裡,但臨走之前,他還是記得給尤銘留下了禮物。
尤銘赤著腳踩在地上,拉開窗簾,讓陽光灑滿房間,又環顧一周,在桌上發現了江予安留下的禮物。
那是一塊玉雕,雕的是一個小人,尤銘湊近了仔細看,發現雕的就是他自己。
連發絲都栩栩如生。
不過形態並不怎麼好。
小人閉著眼睛,嘴唇微腫。
尤銘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晚上的那個吻。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應該感到窘迫的尤銘嘴角不受控製的上翹。
“小銘!吃飯了!”尤媽媽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尤銘下意識地把小人放進在的睡衣口袋裡,手緊緊握著。
“就來。”尤銘說。
飯桌上,尤爸爸跟尤銘說:“爸把原本廠房旁邊的廠房買下來了,隻需要重新買設備,價格也不貴。”
尤爸爸還是不願意去吃曾經熟人的虧:“我就不把以前的廠房買回來,我氣死他!隨便他拿去乾什麼!”
“我還把你幾個叔叔重新聘回來了,工人大多也還是原來的。”
尤爸爸麵色紅潤,精神很好:“咱們做自己的牌子,爸都想好了,咱們還要成立一個營銷部門,我看做品牌都要打廣告!”
說起自己的事業,尤爸爸有一大堆話,說都說不完。
還是尤媽媽讓他打住:“吃完飯再說,你口水彆噴的到處都是。”
尤爸爸:“我噴口水了嗎?!我從來不噴口水!”
尤媽媽一臉嫌棄:“下回我給你錄下來。”
尤爸爸:“那你半夜還打呼呢?我說什麼了嗎?”
尤媽媽:“你彆給我扣屎盆子,你半夜磨牙,這麼多年了我也沒說過你。”
尤銘在旁邊默默喝粥。
他還是不要提醒父母,其實他們兩個半夜都打呼嚕磨牙,二重奏的聲音很大,他在門外都能聽見。
吃過早飯,尤爸爸信心百倍地出去了,他得把設備看好,之前廠房的設備都挺老的,一直沒有更新換代,這次正好買新的。
尤媽媽則是讓尤銘陪著自己去看房。
“總不能一直住在你朋友這。”尤媽媽小聲跟尤銘說,“雖說每個月給房租,但那點房租……在市內也隻夠租個套二,還不能是市中心,你朋友人好,但咱們也不能一直占人家便宜。”
“等房子看好了,搬的時候請你朋友吃個飯,再包個紅包給人家。”
“這樣禮數做到了,也不會顯得太生疏。”尤媽媽,“這事你聽媽的,你爸那腦子想不到這些。”
尤銘:“都聽您的。”
尤媽媽臉上帶笑:“其實這一遭也有好處,你爸終於硬下心不管你大伯他們了,你生病的時候,你爺爺還不停的打電話過來,讓你爸掏錢,你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你沒看到你爸的樣子……他頭一次吼你爺爺。”
“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尤媽媽感歎道,“不用再管那些蝗蟲了,咱們以後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救急不救窮,鬥米恩,升米仇。”
尤銘和尤媽媽逛了一下午,他們看的都是精裝好了的彆墅,不過不在以前的小區了,尤媽媽想買在江父江母的小區,價格比原來的小區貴一倍。
他們當年買的時候,人均工資不到一千塊錢,那邊的彆墅就要八千一平了。
現在江父江母住的彆墅是兩年前才交房的,一平五萬。
之前住的彆墅是兩層,這邊的彆墅是三層,一層一百六十平,還有地下一層和二層,加在一起也有兩百多平。
買下來就是三千多萬。
尤媽媽:“兒子……要不然還是看看彆的吧。”
尤銘說:“精裝修,可以直接入住,我們現在就買這樣的最合適。”
尤銘了解自己的媽媽,尤媽媽喜歡大房子,她對大房子有執念。
哪怕一個人住幾百平的屋子,尤媽媽也不會覺得空蕩冷清。
“當年買房子的時候,因為缺錢才買的原來那一棟。”尤媽媽說,“媽一直想住大房子。”
尤銘笑著說:“就買這套吧,正好和江叔叔他們當鄰居,而且也送花園,小區裡還有高爾夫球場。”
尤媽媽早就動心了,此時一副“其實我不同意,但我還是聽兒子的”的表現,說:“你中的彩票,你決定,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