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還是選個平淡的方法吧。王爺帶著人告禦狀,皇上肯定又要生氣。”妙荔壓了一點聲音:“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隱約有油淨燈枯之兆。若真被氣出了個好歹,王爺背了罵名不說還讓太子撿了便宜。”
周述宣也歎了口氣,說到底都是親生父親。皇上對他沒有多少感情,不代表他對皇上也是如此。如果皇上一碗水端平,他也不願意有事沒事都去氣皇上。
“本王知道了,過了年再想辦法吧。”
屋裡又陷入了沉默,此時魏海來回話。
“王爺,長公主來了。”
周述宣怔了一下,他長公主關係不錯不假。長公主身份特殊,他不經常到長公主府上拜訪,長公主也不經常到他這裡來。他們剛剛才見過麵,長公主現在過來有什麼事嗎?
而且,他現在不是很想見到長公主。長公主實在不是他能惹的,根本招架不住。
雖然那麼想,周述宣還是忙不迭的說:“快請殿下過來。”
外麵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進來了。”
妙荔往外看過去,來的不止一個。後麵還跟著一個與男子,長相和周述宣不是很相似,氣質也大為不同,一團尚武的精神,年歲看起來比周述宣大。看穿著打扮,應該是齊王了。
按理說她是第一次見齊王,可她好像之前就在哪裡見過一樣,卻又想不起來了。
周述宣坐著打招呼,“姑姑,大哥,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我們剛好下朝,順路到你這裡來看看。”長公主一邊說話,目光落在妙荔身上,驚訝的說:“美人,你沒事?”
妙荔屈膝行禮,“奴婢見過長公主殿下,見過齊王殿下。回長公主殿下的話,奴婢沒事。”
長公主輕哼了一聲,“好個小高子,謊報軍情,看我回去不把他的皮扒了。”
妙荔趕緊解釋,“奴婢確實在宮裡走丟了,是自己問回來的。”
長公主拉著她在一邊坐下,一邊不停的說:“你也是,就沒有想到我們會擔心你了,也不讓人去宗人府裡通知一聲。”
妙荔給她倒了杯茶賠罪般說:“奴婢知錯。”
這邊兩個人聊得開心,那邊周述宣和齊王也沒停下。
齊王圍著周述宣的輪椅走了一圈,頗為感歎的說:“真是可惜了,你怎麼……唉!”
周述宣自然知道他在可惜什麼,豁達中帶著幾分心酸說:“大概是天命注定,我命中有此一劫。”
齊王嗤笑了一聲說:“你什麼時候也信起天命來了。你我兄弟的身份就更不能信天命了,一切都是人為。既然是太子做的,你不要顧什麼兄弟之情,該怎麼就怎麼做。我這個做大哥的一直站在你身後。”
這些話聽在耳中應該無比暖心,可是周述宣多聽出了幾分意思。
齊王這麼說,是不是在等他和太子鬥得兩敗俱傷,好坐收漁翁之利。畢竟齊王也是皇子,不僅是皇子,還是皇長子。不僅是皇長子,還是身強體健的皇長子。比他這個殘廢的來,更有資格繼承皇位。
周述宣多留了一個心眼,笑著說:“人為是人為,不過還是得聽天命。得聽天子之令,一切如何,都要看父皇他老人家如何裁斷了。”
齊王剛想說話,就聽見長公主那邊喊了一聲:“這叫個什麼名兒,再好吃的荔枝也是荔枝。你還有彆的名字沒有?”
齊王麵帶笑意得看過去,妙荔偶然間撞上他的視線。隻覺齊王鐵血的軍人氣質中多了一絲柔情,莫名其妙的柔情。
心中奇怪,收回心思回答長公主的話:“奴婢未入府前小字以雙。”
“這個名字好,我們家美人天下無雙。”
齊王完全忘了周述宣的話,扣了扣桌子說:“彆管什麼名字了。已經看過三弟了,是不是該走了?我還有要事和你商量。”
長公主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兒,沒看見我正在和美人說話嗎?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
齊王沒說什麼事,而是直接對周述宣說:“軍中還有事情,我突然回來今日還要趕回去,以後再來看你。”
說完片刻都不逗留,拔腿就走。長公主撐著頭看著他走,穩穩當當的坐著看他走。
周述宣抿著笑說:“姑姑還是走吧,要是軍中出了什麼問題,大哥又要在皇上麵前告你黑狀了。”
長公主無可奈何的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說:“這倒黴孩子,那我也走了。”
看著長公主的背影,妙荔猛得一下子突然想起她在哪裡見過齊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