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座位站起身,指著傷疤男人罵道:“你就是個畜生,滿嘴謊言!我家小主人根本就不認識你,哪裡來的要挾,簡直是在一派胡言、胡說八道!”
管家一直以來的教養都極好,這個時候卻宛如汽油/桶忽然被點炸,就差卷著袖子上去同傷疤男子打一架了。
傷疤男說:“你有跟隨他參戰?”
管家說:“我沒有,但是……”
傷疤男說:“沒有的話你又怎麼知道,我說的這些就是‘一派胡言、胡說八道’呢?”
管家說:“我相信小主人的人品!”
傷疤男緊跟著譏諷說:“你相信他有什麼用,你還是先管管自己的風評吧,大家可不相信你的人品。”
管家麵紅耳赤,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要論起人品,他的話確實很沒有公信力。
小主人才剛剛過世,他就迫不及待的將整個房子裡的畫作全部出售。這在外人看來確實是有點人走茶涼的意味。
眼見著大家看向他的視線都帶著一絲嘲弄意味,管家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後台的鐵籠,最後隻能把委屈往肚子裡麵吞。
看見他這邊歇/火,一直緊張兮兮坐在座位上圍觀的魚婷玉終於鬆下一口氣。
——事情總算是穩妥了!
眾人麵麵相覷。
“我感覺他說的好像是真的誒。”
“席清音本人都死了,這件事情誰能掰扯的清楚啊。”
“他就是沒死也沒話說。人家禦畫師本尊都站了出來,他就算是國畫第一人,可是油畫和素描也比不過人家啊。這些本來就是彆人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豈不是正正好。”
眼見著輿論正在朝自己的方向倒,傷疤男麵色稍稍流露出一絲激動與得意。
他環顧四周,說:“可還有人有異議?”
全場麵麵相覷,默不作聲。
刀疤男唇角微微勾起:“既然沒有人有異議……”
話說到一半,有一聲低沉的聲音忽如起來的打斷了他。
“我有。”
刀疤男一愣,順著聲音看去。
在場所有人也順著他的視線,朝貝殼殿角落裡看去。
站立著的人群紛紛避讓開來,露出隱藏在眾人身後的青年。
後者正以一個十分閒適的姿勢坐在貝殼軟墊中,見大家看向自己,他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衣袍,十分淡然的起身。
他重申了一遍剛剛的話語:
“我有異議。”
說完,不顧神色各異的人群,席清音徑直的走到拍賣台側方。
那裡還擺著之前出售的賣品,刀疤男的油畫作品赫然在列。
抬起指尖,席清音正要摸上畫布。刀疤男忽然大喝:“住手!”
席清音挑眉,看向他。
這個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至於反應這麼大麼?
有人腦子活絡,看向刀疤男的神色立即帶上了一絲疑慮。
後者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你隻能看,不能上手去摸。”
席清音說:“為什麼?”
刀疤男反應了好一會,說:“這是我畫的畫,是我的東西,當然是我說了算!”
這話倒也沒什麼問題,很多禦畫師名聲起來了,跟隨而來的就是各式各樣的怪癖。就連要求買畫人用完立即毀掉畫作的禦畫師都有,似乎‘隻能看不能摸’也不是很怪異。
席清音輕輕皺眉,懸著手正不知道怎麼辦好時。身側忽然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攥住他的,朝著畫布就是用力一按。
‘嗒’的一聲,畫架都往後移了幾分。
兩隻手密不可分的交疊在一處,在油畫絢麗底色的襯托下格外醒目。
容雲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席清音的身邊,正看著他勾唇輕笑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幅畫我剛剛已經買下來了。現在它是我的東西。”
席清音愣住,麵具下的神情微微動容。
“……你、你!”
刀疤男一驚,眼睛緊緊盯著接觸畫布的手,氣的說不出來話。
“既然是我的東西。”容雲景又偏頭看向他,笑意中帶著涼涼的意味:“我說能摸,就是能摸。”
“……”
殿內一片死寂,眾人宛如被什麼東西忽然堵住了嘴,齊齊啞聲。
作者有話要說:事實上,也就是這種情況雀雀敢上手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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