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麵的腸子開始堆積疊高,一直堆到了潘屠夫的小腿高,他還是沒有抽完的跡象。
這一刻,嗅著衝鼻而來的腥味兒,柳青玉完全給所見的畫麵震驚到了。他身旁的顧昉三個,甚至於驚愕到忘記了呼吸。
若非柳青玉發現推了他們一下,隻怕世間要出現幾個憋死自個兒的奇葩。
但對同樣見到這樣一幕的朱大姑婆母而言,心中震驚之餘,更多的還是恐懼和惡心。
她瞳孔收縮,體冰唇白,一顆心跳到嗓子眼,魂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又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屋子裡的腸子堆積到了潘屠夫的腰部高。
柳青玉從窗子縫隙裡瞧見他累得氣喘籲籲,直不起腰,還拚命抽腸的模樣,不由得嘴角抽搐。
這時候,潘屠夫擦汗歇了一口氣,嘟囔道:“哎喲,我說你這腸子是愈發的能長了,月前才幫你清理過,怎沒多久就又如此長了。”
朱大姑唉聲歎氣,憂愁道:“沒法子,吃得多一些就這樣。可不吃吧,我又沒氣力乾活。”
潘屠夫歇息夠,再度伸手進朱大姑的肚子裡忙活了起來。他一邊抽腸一邊道:“我雖做了鬼許多年,可每次給你清理腸子都要累得精疲力竭,你必須給我加工錢。”
“一定一定。”朱大姑自己清楚自己的事情,不好意思不給潘屠夫漲酬勞。
潘屠夫得到保證,高興地咧嘴笑了起來。
他加快速度,愈發賣力地抽腸,屋中腸子肉眼可見的疊高。
終於,小山一樣多的腸子發現了朱大姑婆母推開的門縫,爭先恐後從縫隙裡擠了出去。
隨著出縫的腸子越多,門縫越來越大,以致於露出了婆母的半張臉。
而在這時潘屠夫切斷一圈腸子,頭也不回就往身後扔,正中婆母的臉部。一半掛在了她的腦袋上,一半垂下到鼻子尖尖。
受此一擊,嚇傻了的婆母眼珠子微微一動,回過了神來。
當意識到掛在自己頭臉上的是什麼惡心東西,她尖叫一聲,下意識轉身奔逃。
“啊——!有鬼啊!!”
她心慌意亂,一心顧著逃回家中,壓根兒沒注意到有腸子擠出來,流淌團起了她的雙腳。所以猛地一轉身,一步尚未跨出成功,她便叫腳下的腸子絆住,直接摔到了地上。
禍不單行,鑒於她的動作過大,縫隙半臉寬的茅草門頃刻大開。
霎時間,堆擠在屋子裡數不清的腸子宛如潮水破門而出,一下子淹沒了婆母。
她被堆積如山的腸子壓得喘不過氣,憋紫著臉,鴨子似的撲騰。
如是折騰了好一會,婆母才離開了恐怖的腸子海洋。又吐又哭,滿臉涕淚,尖叫著連滾帶爬奔逃遠去。
柳青玉捂住差點跟著尖叫出聲的顧昉嘴巴,目往窗縫裡瞧,便見朱大姑驚慌失措地跳下床,飛快用長布條裹住剖開的腹部,而後穿好衣裳下床。
“遭了!是我婆母!她看見了你給我抽腸,回去後一定會告訴我相公的。我、我……”她六神無主,一時間不知所從,急得眼淚好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的滾下來。
潘屠夫淡定的很,收好了刀具,慢條斯理道:“慌什麼?你搶在她前頭回到房間躺下,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若你婆母鬨起來,你定言她噩夢不就行了嗎?”
聞他一言,慌亂的朱大姑恍若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鎮定了下來。
“你說得對。我隻要若無其事,引人斷定婆母所見皆出於噩夢,相公就不會懷疑我是妖,我就還能留在賀家。”
言語間,朱大姑匆忙丟下一塊碎銀子,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茅草屋。
而隨著她的離去,遍地人腸統統化作豬下水。
潘屠夫嘖嘖兩聲,搖了搖頭,把所有豬下水團成一顆巨大的圓球,舉在頭上帶走。
待到潘屠夫的身影消失在眼睛裡,又再等了少頃,草叢裡柳青玉這才放開顧昉的嘴巴。
“我們也快些離開此處。”
柳青玉碰了碰情況最好的汪可受肩膀,不等馮靈萄和顧昉回神,徑直拉著他們就走了。
馮、顧二人腦海中塞滿了抽腸的記憶,臉色格外的差,肚子裡更是翻江倒海。還沒走多遠,他們就忍不住駐足大吐特吐起來。
汪可受見了,被二人所影響,也抑製不住胸口的惡心,蹲了下來嘔吐。
柳青玉停步等待他們完事,忽然心生感應回頭,便目睹了茅草屋由實轉虛化為霧水,紛紛灑灑落到了周圍的草葉上。
遠處再無茅草屋,隻餘那股子腥氣還縈繞在四處,依稀可聞。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肉包包扔了1個地雷
謝謝黑玫瑰※獨角扔了1個地雷
謝謝123扔了1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