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疏是在毀掉納姆王城的時候確認了這點的。在克拉卓瑪的大沙漠中,他們進入了屬於白帝的王城之中,如果白帝並沒徹底地隕落,那棵梧桐神木其實應該是他意誌沉眠之地,不可能被那麼輕易地毀掉。
借助神木的孕育,從死亡中獲得新生,白帝本該是最有可能複蘇的。
然而,白帝的意誌沉眠在了齊秦王朝的殘破天柱之中。
即使齊秦王朝成功地解開了商都的天柱,白帝也不能夠複蘇了,因為作為涅槃之地的梧桐神木已經毀了,留存在天柱之中的,其實與其說是白帝的意誌不如說隻是單純的白帝的力量。
在萬仙紀元中,白帝,玄帝,北辰太乙想要製造出包攬十二王朝的《皇圖》,重新更改力量的定義,從而剝奪古氏十八從古帝處竊取的力量。而在當初,百裡疏為了阻止皇圖的繪成曾經孤身前往克拉卓瑪的納姆之國。
他說服了白帝將王城遷到虛空之中。
然後他取走了納姆王城的赤炎之火。
赤炎之火被取走,皇圖缺失了重要的力量,就算能夠繪製出來,也不算完整的了。
或許,在那個時候,白帝認為自己犯了巨大的錯誤,導致了三皇聯手準備完成的計劃終將失敗,因此在後來紀元中斷的時候,選擇了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玄帝和太乙吧。
百裡疏慢慢地想著這些。
就像他曾經與葉秋生所說的一樣。
其實他根本就不算什麼好人,不管初衷是什麼,他所做的事情,所采取的手段其實根本就算不上道義。
“接下來……”
百裡疏抬起眼,注視著天上死去的太陽。
易鶴平微微俯身,想戰爭開始之後一樣,準備傳達他的命令。
“讓他們去一趟金唐吧,我會去太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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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關。
“不愧是梨源啊。”陣宗的弟子砸吧著嘴,懶洋洋地靠在樹乾上,手裡還拿著一個小陶盞,一邊說著,一邊珍惜地湊到鼻子前聞上一次,滿臉宛如饑渴的大漢逛窯子的表情,一點兒仙門弟子的風度都沒有。
李舒坐在一旁,一邊心疼得直打哆嗦,一邊沒好氣地說:“那不是廢話。”
那壇他本來隻打算偷偷地和江辰分享的梨源在打開之後,被這一幫子土匪盯上了。最後一小壇子的酒不得不平均分給了十個人。
梨源一壇子本來就那麼點點,兩個人喝就是一杯的分量,十個人分那乾脆就是一人兩口的量了。虧得這幫饞鬼這麼兩口酒也要搶了。
酒少人多,還是難得美酒,這些天守著孟關天天吃辟穀丹吃得都要反胃,嘴裡快淡出鳥來的眾人捧著這一點點美酒,就跟大姑娘守著自己的嫁妝一樣。兩三個還要點兒形象的,一兩口喝完了也就完了。
剩下幾個每皮不要臉的,捧著小小的一盞酒,湊到鼻子前深深地吸一口酒香,然後大聲稱讚一聲“好酒”,陶醉上一會兒,然後才珍惜地舔上那麼一口,表情和動作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就那麼一小點酒,愣是讓他們喝到了天快亮的時候。
他們沒皮不要臉也就罷了,頂多閉上眼睛就看不見了。
但問題是這梨源是真的香,自己的兩口酒喝光了,旁邊有人還捧著酒盞,時不時讚美上一句,然後那酒香一整夜地在你鼻子前飄來飄去……
江辰抽了抽嘴角,壓下額頭上,冒出來的青筋。
有點想打人。
“行了沒?你們有完沒完?”
一旁的一名合歡宗的弟子終於忍不住了,她睜開眼,柳眉一揚,眼神刀子一樣地甩過去,惡狠狠地盯著陣宗弟子和李舒這兩個人表現得最過分的家夥,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威脅的意味顯而易見。
但是大家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了,都知根知底,逐漸地相處起來也就不怎麼要臉了。
陣宗的弟子嘻嘻哈哈一笑,伸手勾住李舒的脖子:“我這是和李師弟交流交流下關於酒道的看法和心得,楊師妹,今天天氣這麼好,你怎麼就這麼暴躁呢?”
“我看這天氣的確不錯,適合單挑。”
合歡宗的楊師妹抬頭看了看天空,點了點頭。
陣宗的弟子神情一肅:“師妹,你這就不對了,天高氣爽萬裡無雲……雲……我操!”
就在陣宗剛說萬裡無雲的時候,天色陡然變了起來,隻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天色驟然地就陰沉了下來,烏壓壓的雲層沉沉地籠罩在天幕之上。晨清之時本來就算不上明亮的天色在此時驟然地陰沉得有若黑夜,剛剛升起的一小點太陽臉都每露全就被遮了個嚴嚴實實。
天地昏暗,呼呼的大風驟然地在地麵上刮了起來。
這風來得突然,而且十分地強勁,連身為修仙者的仙門弟子都覺得這風刮到臉上就跟刀子一樣。
“怎麼回事?”
江辰猛地站了起來,運起真氣護住自己的周身,長劍在瞬間出鞘了。
“操!我的酒!我的酒!”
“操!”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也有人大聲地嚷嚷了起來。
這天氣變得突兀,眾人抬頭看天上的雲驟然鋪展而過的時候,風猛地刮起來,陣宗弟子和李舒一個猝不及防,一個手中的酒盞裡酒全被刮到地上了,一個手裡的酒壇子被結結實實地灌了半壇子的沙子。
眼看著他們珍惜萬分的酒算是沒了,頓時心疼得哀嚎了起來。
握著劍,一身戒備的江辰:……
媽的,這群腦子有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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