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密道本不在關於被懷疑的區間以內。因為哪怕存在,它的功能也從一開始就殘缺。在通常的概念裡,密室的範圍似乎並不包括這個地方。
王海抱起了手臂,“所以按照你的意思該怎麼走?”
“換一種維度,從二維轉向三維。”梁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比起‘經過’,我更傾向於‘越過’。當然,人不是什麼憑空一跳腿都能越過兩米的生物,大露台上沒有任何方便移動到位、承載一個人的工具,所以這條路隻能有一個方向。”
說著,梁安把那張關於大露台的草圖塗鴉平放在桌麵上,手背放在中央的小平台之上,以一個人形的手勢示意從平台頂上往下跳躍的動作。
“作為一條密道,這是個單行道。想要通行,必須從下往上,然後再從上往下。”
王海遲疑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露台的監控雖然隻有一個,但起碼在灌木出口裡沒有視覺死角,再加上白天裡的樹叢透光,能夠察覺異常的範圍更廣……”
照片上除了平台本身的麵貌,還有桑景大廈樓頂已經被粉刷一新的牆壁。之前梁安取了證,然後把樣本秘密送給聯絡人,拿回警局鑒定後確實對比出兩種油漆的時間差。最新的一處在兩年前左右的時間被粉刷,也就意味著原本有一個密道在那時被填充。
當初的王海也當然參與了現場勘察,自然對當時全局的情況有印象,因此也回憶了一番露台裡零零碎碎的其他雜物,確認了那些高度關聯確實可能造成對應的結果。
半晌,他抱起手臂開口,“所以,你認為監控所示的區域和這片綠化帶的特殊之處,是江卓就這麼認定警方一定不能查到密道的原因?”
顯然,他已經大部分接受了梁安的說法。但要說這些被遺漏的調查方向都是策劃人有意為之,未免有些驚悚——警察也是人,也會失誤。這或許會導致不好的後果,但難以避免。
隻是如果這種疏漏並非偶然,而是對方太過聰明,連他們某事某地會在哪裡產生漏洞都能被完美預判,未免也太可怕。
王海雖然不著調,但也是一個儘職儘責的好領導,作為帶頭人表麵頑劣卻又受人敬重,連梁安都能承認自己接手三支隊一年還沒達到他那樣的水準——現在三支隊的那些家夥平時可不這麼尊重他。沒有人喜歡己方的弱點被全盤掌握的感覺,他也當然如此。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容易推斷的誤區,隻是要下定論需要一點運籌帷幄的底氣。因為灌木雖然可以起到牆壁的作用,卻絕對不是真正的牆壁:它的表麵內部充滿了脆弱的枝葉,在它上麵攀爬會留下痕跡,僅有兩米高度卻足以阻礙一個人,而中央平台作為建築卻有著近三米。哪怕我們無法驗證已經被修複了的密道裡麵是否會有蹊蹺,我們也能知道裡麵有東西。”
“除了讓人進入露台以外,密道裡可能藏了幫助裡麵的人爬到露台頂然後跳躍過灌木叢的工具?爬上爬下的,雖然隻是一次,但呂聞康那家夥大概確實需要這個,他可不是一個擅長體力工作的中老年人,爬個山都和要命似的。”
“但所有未被發現的證據都已經被銷毀,我們無法證實,其實也沒必要。之所以有這個結論,是因為這條密道裡確實留了一樣東西。它沒有引起懷疑,也許很久以後才被拆除……”梁安摸摸下巴,忽然又話鋒一轉,“王隊,其實我也不認為江卓對這個手法完全不會被發現有著百分百絕不出錯的把握。你熟悉網絡和手機信號的原理嗎?”
王海搖搖頭。
桑景大廈的頂樓信號不好,這是在調查中曾經多次出現的描述。因為這件事,呂聞康在聯絡時先下了樓,而上來支援的民警和輔警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他們手機完全沒有信號,隻能通過攜帶的對講機一對一通話,通訊效率實在不高。
“生活經驗告訴我們,樓頂、隧道、偏僻的郊區裡都有可能信號不好,這是沒有定數的事情。但這其實隻是長久以來的一種習慣,因為是‘以前經常出現的事’。我們的案子裡有一個問題:頂層的露台底下就是對外租借的工作室,桑景大廈的露台卻是專門的休閒場所,還有人擺了燒烤架。常蹭鄰居WiFi的人都知道,這種距離下的信號並不弱。桑景大廈不是年久失修的舊樓,這種地方,真的會剛巧從網絡到電話,沒有任何讓人溝通的信號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