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甜這一眼,其實什麼都沒有表達。
她戴著很厚的眼鏡,看誰都一副薄涼的眼神,好似在她眼裡,人不是人,是垃圾。
裴燁與許玲這麼站著,就像兩個擋著她路的大垃圾,唯一的區彆就是公母。
溫甜開口:“讓讓。”
許玲來過裴燁班裡幾次,沒見過溫甜。
她從軍訓的時候看上裴燁的,追的很勤快,該送的該表示的都表示了,一天來三次十三班,從來沒見過溫甜。
許玲心高氣傲,骨子裡有種好學生的神氣勁兒,因此不大瞧得上十三班的人,特彆是女人。
裴燁是個例外,他長得好看,帥哥是所有美少女心中的例外。
長得太帥,其他的缺點就會變成優點,這條業內規矩是默認的。
裴燁捏在手心裡的核桃險些被汗水打濕,化成一灘水,成了六個核桃。
他心想:清清白白的,我有什麼好怕的。
搞的跟被捉奸似的。
他又想:她不會胡思亂想吧?我可沒有做出什麼壞事。
溫甜壓根沒揣摩出裴燁的心裡變化,見這兩個人,誓要站在門口做哼哈二將,守著門不放人,她利落的轉身,從後門進。
這一舉動,把裴燁弄得更緊張,眼下已經沒有功夫應付許玲,隻顧著把兩顆眼珠子扣下來按在溫甜身上,恨不得令眼珠子長出手,扒拉開溫甜乖順的皮囊,看一看這個陰晴不定的女人內心想法。
許玲絲毫沒察覺到其中的暗潮湧動,快樂的開口:“毛仔,剛進去那個女的誰啊?”
毛仔很樂意同美女搭腔:“我們班來的轉學生,前幾天轉來的。”
許玲:“挺漂亮的。”
毛仔回想了一下溫甜的長相,很認同許玲的說法。
但是他情商極高,在一個美女麵前誇另一個美女好看,斷然不是毛仔做的出來的事情,他油腔滑調:“沒你好看。”
裴燁哼了一聲,儼然是不讚同這個說法,他說了句:“沒事我走了。”
奶茶也沒接——被溫甜那麼看一眼,他要是接了,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許玲敏感的察覺出一絲不對,但很識趣,對著裴燁的背影喊道:“晚三我在舞蹈室等你。”
她順手把奶茶遞給毛仔:“幫我帶給他,謝啦!”
毛仔信誓坦坦:“包在我身上!”
裴燁坐回自己的座位,等到上課鈴響,沒想好怎麼開口。
他桌上的小核桃隻剩下殘花敗柳的身體,劈裡啪啦一灘,放在手心的核桃仁也被汗浸泡成了六個核桃,裴燁的腦子轉的飛快,心道:她如果問起我來,我就說普通朋友。
等到九點半放學的時候,溫甜依舊沒開口問。
裴燁終於憋不住,等她出了校門——這是約法三章裡麵規定的租借線。
出了校門,就算過了這條線,約法三章隻成立於學校內,裴燁此時找她談話,應當是不違反契約內容。
他做了一些心理準備,因溫甜此人脾氣實在是犟,不肯拉下麵子找他,裴燁便隻好安慰自己,他是丈夫,丈夫總是要吃點兒虧的,話本都這麼寫,準沒錯。
裴燁決定吃點虧,跟溫甜解釋一下,自己晚上遇見的那個女人和他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他決心好好解釋,哪知道鼓起勇氣才蹦了幾個字出來,溫甜便淡淡的說:“和我無關。”
好家夥,裴燁這個臉丟大了。
人家根本不關心。
溫甜還嫌自己說的不夠絕情,突然一反常態,嬉皮笑臉的說道:“有女同學找你,那太好了,是喜事。”
說罷,對許玲的相貌做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鑒定他二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裴燁把手心裡的核桃捏成了渣。
在核桃沒碎之前,恐怕最後的歸屬地理應是溫甜濕潤的胃,現下隻剩垃圾桶這個歸宿。
他決定一個禮拜不要跟溫甜說話。
連看一眼都不要。
裴燁又開始跟她不共戴天,原本想要好好緩解一下的僵硬的氣氛,如今更是一落千丈。
二人誰也不跟誰說話,把約法三章貫徹落實的徹底。
一個禮拜之後,毛仔都覺得有些不對。
剛開學,裴燁對這個轉學生高度重視,幾乎達到了古代土皇帝審視自己十八姨太的重視程度,恨不得把人家綁在自己視線範圍內,這兩天又眼觀鼻,鼻觀心,當起和尚來了。
許玲在他思考這問題的時候,跑來十三班找裴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