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是省內經濟發展速度最快的城市, 隨著外來人口的流入, 房產價格的飆升, 精明的投資客進駐炒房,地產集團不甘示弱,不斷投標買地,拆遷建樓, 一個個小區拔地而起,幾年的功夫,原先是郊區的地界也漸漸形成了新的城市中心。
正因為這個原因,H市周邊動工在建的基地此起彼伏,需要的人力不斷攀升, 在勞動力市場招工廣告都貼了幾輪, 但凡來個身子不太瘦弱的, 都不用多談,直接定了工錢, 就帶到工地那去準備開工。
“鬨春, 你今天賺了多少?”湊過來的男人皮膚黝黑, 頭上還帶著安全帽, 身上掛著條毛巾,穿在身上的黃色T已經汗濕,額上全是汗。
裴鬨春拿起手上的錢晃了晃:“不多,450。”
“這還不多啊。”小李不禁投以羨慕的眼光,H市物價高,最近工人缺得多, 各個工地高價搶工,可也不過開到了三百,隻是眼前這人啊,不一樣!
小李是跟著村裡同輩一起來的工地,五人一組,常年換著工地,他們算得上熟練工,工資能穩定在二三百,每年都能寄回去個小十萬,可比起眼前這人,那就遠遠不如了。
裴鬨春是一個月前來的工地,他那時看起來不胖不瘦,對工地的事情一問三不知,眾人都沒放在心上,隻以為是個普通的新工人,可哪知道這家夥可不得了,看起來憨厚老實,腦子靈活得不行,沒個兩天就把活計上手,乾得比熟練工還精細,更關鍵的是不怕苦,還有這麼一身把力氣,一個乾活頂三個,隻要和他同組,那工期簡直是飛了般加速,包工頭一看,立刻給他加了錢,工地裡是日結工資,壓一付一,工頭同他說好了,隻要他肯留在這到工程結束,到時還給他包紅包。
羨慕歸羨慕,大家倒不嫉妒,工地裡主要都是力氣活,誰出力多,誰拿錢多,這話沒什麼好說,更何況,裴鬨春這人,實在拚得要大家驚愕。
“不多,還不夠。”裴鬨春不是愛出汗的體質,忙活了一天,身上的汗也不多,“我回宿舍去換身衣服,晚飯就不在工地裡吃了。”他同小李說了聲,今天兩人是一組的。
“成,我知道。”小李早就曉得,他遲疑了會又說,“你這樣會不會太辛苦了?其實你賺得也挺多了。”
“沒事,我渾身是力氣呢。”裴鬨春笑著應和,擺擺手,便往宿舍趕去,他還得速度回去衝個涼,換身正經衣服,晚上還有活計呢!
小李在後頭看著裴鬨春的背影禁不住地歎氣,工地裡統共就這麼些人,男人多了,成天插科打諢地,誰家事情不門清,可這裴鬨春家的那攤子事,那可真叫人感慨。
他們可都聽說了,這裴鬨春以前是在高檔小區做保安的,眼看就要做到保安隊隊長了,雖然這一個月工資加上夜班費也就四千來塊,可比起工地來,那叫一個輕鬆,可對方家裡婆娘,覺得他賺得不行,又不著家,離了婚,這裴鬨春性子拗,舍不得女兒,想把女兒接回來,可妻子改嫁了,嫁的人家聽說條件很好,他怕委屈了女兒,這不才拚了命的乾活呢!
裴鬨春進工地沒幾天,就開始白天做工,晚上出去乾活,忙活到最早兩三點才能回來,囫圇睡個覺又起來乾活,好幾回工地的人都擔心他倒了,可對方愣是每天精力充足,他現在隻希望裴鬨春儘早賺夠錢,能把女兒接回來了,否則這老裴身體老這麼鬨,哪能撐得住?
都說為母則剛,小李看啊,做人爹的,也不容易!
……
“裴哥好!”
“裴哥晚上好。”
裴鬨春一進酒,就聽見不少問好的男人聲音,他點頭回應,一路穿過長廊,走到更衣室,利落地換上了酒特地定做的保安製服,便出來巡視,早到的幾個保安也跟在了他的後頭,隻等吃過飯後,準備開始乾活。
裴鬨春身處的酒名為“F4”,常客們又管他叫流星花園,位處於H市的酒一條街,裝潢、內設、請來的樂隊美女、調酒師均是市裡的一流配置,開業至今,日流水常年居於H市第一,每年周年慶時,人脈頗廣的老板還會請來不少一二線明星作為特邀嘉賓暖場。
和驚人的人流量、收益成正比的是酒內部鬨事的人數,雖說酒老板背景滔天,人脈又廣,能壓得住來往的客人,酒裡又很乾淨,可酒喝多了容易上頭,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幾乎每天晚上,至少都會出兩三對吵架打架的,這就需要酒裡常年雇傭的保安出馬鎮壓了。
酒的營業時間是晚上九點到淩晨四點,全年無休,常年夜班,又得高度集中注意力,任是鐵打的身體都撐不住,保安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從開業到現在,已經不見熟悉麵孔。
“裴哥,吃飯了。”探頭進來的是個王姓的年輕男孩,二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端正,穿著保安的製服,招呼著裴鬨春。
“嗯,這就過來。”裴鬨春跟過去,小王崇拜的眼光不住在他身上打轉,搭話,“裴哥,你什麼時候教我兩招?”他還做出左右擊拳的姿勢。
說來這保安裡也是自帶歧視鏈的,裴鬨春剛被老板招來的時候,他們大多看不上他,不說彆的,就說這快要奔四的年紀,那裹在衣服裡像是沒什麼肌肉的瘦平身材,長得也隻是端正,哪怕老板說了,對方當過兵,他們也沒當一回事,當過兵的多了去了,又不是當兵回來就成了散打高手。
所以說,人的想法,總是在被不斷打臉中進行的。
小王忘不了,那天晚上他們分成兩隊,一隊看門,一隊站在二樓俯視看場,隻見一樓開放卡座那,有個光頭壯漢,聞著一手花臂,和小姑娘搭訕沒成,當場摔酒瓶,撒酒瘋,旁邊還圍著那大漢的幾個朋友幫著起哄,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正衝著對講機喊人包圍呢,就見那裴鬨春一馬當先,衝在前頭。
他單手往那光頭壯漢手上一鬆一緊,對方酒瓶立刻鬆手,然後被一把撂倒在地,朋友不滿,滿口酒氣正打算替好友出手,那裴鬨春半個身子和右手還壓著光頭男呢,用空閒的手這麼揮來揮去,竟是無人敢近身,又被搞倒了幾個,等到保安們終於集齊,就隻剩下把幾個人背手抓著,拉到旁邊談賠錢事宜了。
這裡還有個插曲,保安隊裡有人以為光頭大漢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沒上心,差點被掙脫反撂倒,還好裴鬨春守在旁邊,一手扶人一手壓人,否則摔到地板上磕碰個玻璃碴子弄個頭破血流都是可能的。
自那以後,保安隊便隱隱以裴鬨春為首,一行人在他後頭指哪打哪——好,這是吹牛,事實上裴哥根本不指,通常是自己二話不說,快步往前,撂倒全場後才慢悠悠地拿著對講機喊人,有個鬨事的客人不知是酒喝多了還真委屈,被拉到警察局時竟哭了,說他們多對一還沒乾過,酒不肯多派人是看不起誰呢,連警察都哭笑不得。
現在酒風評可是前所未有的好,畢竟以前最煩的就是一個鬨事,耽擱心情老半天,可有了裴哥後,但凡有人鬨事,沒有十分鐘處理不完的,客人們以前怕被殃及池魚,左閃右避,甚至匆匆離開,現在倒好,個個舉起手機,就等裴哥出來“表演”呢!
這個月工資老板還沒給裴哥結,不過小王隱隱從相熟的調酒師那聽說了,老板很滿意的裴哥的表現,還打算給他加錢呢!都快和領隊不相上下了。
而且裴哥還得到了特權,高峰期一過,淩晨兩點就能收拾下班,可不像他們待到四點還沒裴哥的錢多!不過她們不敢嫉妒,隻怕這嫉妒的心被裴哥知道了,吊起來打,還不如乖乖地聽話跟在身邊,學個一招半招!
“上回教你的,你練得怎麼樣了?”裴鬨春骨子裡那點好為人師的習慣還沒褪去,他忍不住問。
小王點頭:“練了,我感覺我的力氣確實有在提升。”說著話他還用力揮舞拳頭兩下,虎虎生風,裴哥半個月來得早,把保安隊逮起來集訓,教了一套基礎訓練操,大家迫於裴哥淫威,不敢不練,做完兩遍,那能讓人筋疲力儘,汗流浹背,不過半個月下來,保安隊能堅持的,大多發覺自己力量多少增大了點,幅度倒是不大,可比健身房裡鍛煉,加的還要多呢!
他們走到了休息室,中間擺著一條長條的桌子,旁邊則是圓椅,已經坐得滿當當,給留下了兩個位置,一見到裴鬨春來,此起彼伏地全是問好聲。
裴鬨春打開飯盒,今天配的餐是雞腿飯,他們是體力活,分量給的很足,他吃得挺快,狼吞虎咽,邊吃邊想事情。
原身不算笨,隻是在讀書上確實毫無天賦,但正應了那句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看起來瘦弱,可實際身子骨挺結實,雖然這幾年沒上心鍛煉,可也絲毫沒受影響,力氣、肌肉含量比起那些小年輕不在話下。
在裴鬨春來的那個未來年代,流行的是虛擬設備,人類已經是個個“天然宅”,每天能泡在營養液裡二十四個消失,身體退化得很嚴重,政府發覺人類總體壽命呈現下降趨勢後,同軍部共同發布了“全民鍛煉”計劃,要求每人每天健身時間需要大於一個小時,同時推廣軍部研發的開發人體體能的多套基礎訓練操,能迅速提升、開發身體素質。
兩相加成,不是裴鬨春吹牛,他現在的身體在地球,估計算得上打遍天下無敵手,力氣雖然不至於超人類,可也和舉重選手不相上下——當然,如果真拿子彈打他,那還是該死就死的,畢竟**受限。
女兒現在在H市外國語中學上學,一年學費就得要兩三萬,要是未來想要出國,那花的錢就更不用說了。
原身當年能憋著不去看女兒,未嘗不是知道,自己的確給不了女兒好的經濟條件、教育水平,他一個大老粗,把女兒帶回來,一不能陪,二不能讓女兒過好日子,三是在妻子麵前始終抬不起頭,最後還是選擇了守護。
所以裴鬨春到這,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賺錢。
對於這個年紀的女孩,還是身處私立學校的,周邊攀比之風從未少過,不說彆的,就說親爸給同學家小區看大門這事,終究對孩子的自尊心是個打擊——說打擊,又顯得孩子挺沒良心,可真要說不打擊,又有幾個孩子全不介意呢?工作不分高低貴賤,這句話大家常說,可心裡真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毫無歧視心理毫不在意的,少之又少。
他二話沒說辭了小區保安的工作,當然,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保安的工資著實不高,他選擇了工資日結的工地,先賺夠第一桶金,他不想把女兒繼續留在遲家,可沒錢,他隻怕周素蓮不肯讓他接走女兒,其次,他把目光盯到了夜總會、KTV、酒這幾個場所,乾活老本行做保安,一是錢多,他急用錢,二是人脈,在哪都有用,他得找個跳板,上個世界時,他在那個圈子裡,更知道抓住機會,抓住人脈的重要性。
“開工了。”裴鬨春時間掐得好,吃過飯,稍微休息了會,已經八點半了,門外陸陸續續有人準備入場,他今天還是守在內場,帶著小王幾個到了二樓,站在那不動如山,目光如炬地往下看,一刻不敢鬆懈的巡場。
二樓有一整排的VIP包廂,保安站在這,也是另一種程度的VIP保護,包廂常年訂滿,每天營業沒多久,包廂就儘數預定出去了。
“小裴,最近怎麼樣?”炫目的燈光灑在一樓,男男女女在場中跳舞,音樂喧囂,到了二樓稍微隔了一層,也不至於吵得耳朵難受,裴鬨春聽見後頭傳來熟悉的身影,忙回頭問好:“老板好。”
拿著酒杯從包廂出來的,是酒的老板張天慶,他靠在欄杆上,同裴鬨春搭話:“最近酒治安不錯,多虧了你的福。”他舉杯虛敬了一下,一飲而儘。
“是大家一起維護的。”裴鬨春維係著他的老實人人設,不居功,張天慶和他在上個世界遇到的那些狐朋狗友性子差不多,他知道要怎麼應付,也知道怎麼樣的表現值得信任,他麵試時,就是張天慶點頭同意的。
“你攢夠錢沒有?”張天慶笑著問,他還記得麵試的時候,他問對方,這個年紀了跑來酒做什麼,沒有相關夜場經驗,對方倒是老實,說自己急用錢,他遇見過幾回一身麻煩事的,害得催債的人跑來酒的,多問了兩句,這才聽說了對方的故事,他不放心,後來又拜托朋友幫著查了查,確有其事。
“快了。”裴鬨春笑了,他總是板著的嚴肅臉一破冰,看起來陡然柔和下來,眼神裡是憧憬,“等這個月工資出來,就差不多了,我想過了,就在她學校旁邊租個好點的房子,省得她上下學跑得遠。”外國語中學周邊的小區價格挺高,若是裴鬨春從前的那份小區保安工作,估計就能租個單身公寓。
張天慶看了對方一會,差點對著空杯子又喝一口,他每回看著對方,就想起曾經一家人辛苦打拚的時候:“你還在工地做嗎?”裴鬨春麵試的時候就和他老實交代了,說自己沒什麼存款,白天去工地,晚上來乾活,他見識了對方的能力後,才特地許的要他可以早退。
“嗯。”裴鬨春不叫苦,臉上的表情全是滿足,“工地的工資不錯,主要是不太穩定,其實我以前也有點存款的。”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周素蓮走的時候,就連當年早餐車的錢都還了,隻是這些年物價漲得快,以前挺可觀的幾萬存款,現在什麼都乾不了,他問過了,學校的長租房得押三付一,再算上女兒回來的花費,不趕快找個穩定的賺錢途徑或是賺點塊錢,那可不行。
張天慶沉吟一會,開口:“要不工地的活辭了?你這邊就當保安隊長了。”他錢多了,也不介意做點好事,再說對方能力著實很強,“我之後還打算開放分店,你以後可以幫我培訓保安嘛。”
“沒事的,我真不累,晚上乾完活了,我白天也可以做點事。”裴鬨春笑,“錢哪裡怕多的嘛,人都會老的,我這沒什麼本事,就有把力氣,就想趁還乾得動,多賺點。”這是實在話,上輩子原身實在不算長壽的人,六十不到,就得病沒了,萬一他突然走了,留下的女兒可怎麼辦呢?
張天慶還想說,裴鬨春卻忽然臉色一淩:“張總,我先下樓,樓下有人鬨事。”他剛剛聊天不忘觀察樓下,這回是在調酒師的台前頭,有個年輕的小姑娘,情緒有點失控,正衝著調酒師指手畫腳,甚至拿了杯子就想要往人的身上砸。
裴鬨春跑起來絲毫不像四十歲的人,張天慶靠在欄杆上往下看,隻見到人群迅速地拉開距離,拉出一個圈,然後——熟客們默默地拿出手機,這時裴鬨春人已經到了,那小姑娘踩在椅子上,就要往台裡頭爬,正伸手要撩後麵的酒。
他沒踩椅子,略跳起,穩當當地把小姑娘拉了下來,還不忘扶了一把沒讓對方摔倒,手使了巧勁,將對方夠到的酒救了下來,還給台,低頭詢問幾句,小姑娘情緒很大,瘋狂掙脫,想要拿腿蹬人,死命往台那去,裴鬨春這才用了力,壓倒小姑娘,等其他動作慢點的保安到了,包成個圈,把人給帶了出去,就這情況,他還不忘幫小姑娘擋著臉,沒讓拍照的人拍清楚,手也挺謹慎,禮貌又保持距離,沒碰敏感部位,也絕不傷人。
等他從包圍圈裡浩浩蕩蕩的帶人出去,人們就跟著尖叫,還拿著手機呢,都不忘鼓掌,活像是看了一出表演。張天慶扶額,得,他請個保安,還兼職表演的功夫了,想到這,他眼神忽然一亮。
“張總,您久等了。”裴鬨春怕張天慶等,大概處理了事情,就小跑著上來,果不其然看見張天慶還在老位置。
“不久,看了場挺不錯的演出。”張天慶忽問,“你在工地一天多少錢?”
“450。”裴鬨春補充,“前幾天少一點,現在是熟練工了,如果工期按時還有獎金。”
“……”張天慶沉默,“我記得我和領隊說了,讓他給你開一個月三萬的工資,他沒和你說嗎?”當然,這是有前提的,除非酒過節統一休息,是不給休息日的,要求每個月滿勤,按照隊長、老資曆的待遇給的,要不是他的酒賺得多,人也大方,到哪都沒有這個價。
“他說過了,我知道的,謝謝老板照顧我。”
張天慶無奈,他想說的可不是這個,這一天都能賺一千了,到底為什麼每天還非得去工地賺那四百五啊?他不太能理解裴鬨春的想法。
裴鬨春看著樓下,他明白張天慶的困惑,可錢這東西,對於原身來說概念不一樣的,遲建華可以隨便拿出個五六萬的花在他的女兒身上,比他一年的工資還多,這要他羞愧於麵對妻女。
張天慶的手輕輕摩挲了欄杆兩下,他忽然開口:“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白天的,你知道H市旁邊的拍攝基地嗎?”位於H市旁邊,開車半小時能到達的G鎮,有著排名國內第二的拍攝基地。
“我知道的。”裴鬨春點頭,他心裡一動,知道他在等待的機會出現了,他本來還以為張天慶會幫他介紹些私人公司的保安活計,卻沒想到對方跨界得有點大。
“我和朋友合作的公司,在那有點投資,認識不少人,你要是感興趣,我幫你介紹介紹。”張天慶隨意地說,“估計能比你的工地賺得多些。”他介紹的人,自是不會被壓工錢,他聽過一耳朵,做武術指導或者是武替,一天也能有個五六百,風險是挺大,不過這幾年安全措施起來了,沒怎麼出現意外。
“你那工地就辭了,不是個個都有這個價格的。”張天慶又說。
“謝謝老板。”裴鬨春立刻答應,他的人設反正是急用錢,也不用搞什麼再三推拒,他又補充,“不麻煩您?”
“不麻煩。”張天慶聽過一耳朵,裴鬨春還幫著訓練保安隊的小夥子,知道這人實在,才肯伸出援手,“我把電話給你,我會和他說一聲,晚點你就去。”
“明白。”裴鬨春記下號碼,送著老板踱步進去,機會可不是等著就會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守在門口,可比彆人撿到機會的幾率大多了,這不就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