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瑞也很舍不得,提議道,“就送一捧吧,意思意思也就成了。明明可以一鼓作氣把匪患清除,那些軍人卻半途走了,可見是留著匪患來訛詐鄉民的,真是欲壑難填。”
這種事在褚雲國並不鮮見,所謂的官匪勾結正是如此,但這並不包括秦策麾下的部隊。部隊之所以半途撤走,一是為了誅殺太後嫡子,二是為了入京救援小皇帝,隻等朝局穩定再回來剿匪。章家瑞的話完全是莫須有的汙蔑。
秦策眸色暗沉的瞥了章家瑞一眼,對他的觀感直接降到了穀底。
章書林竟也點頭表示同意,還跟著罵了幾句,這才舀出半碗糧食,準備拿去祠堂。
忽聽外麵有人奔走相告,“不用送糧食了,咱們幾個村兒的糧食東家全出了,方才已經派人送到軍營去了。”
“東家好人啊!”
“活菩薩!”
“我得給東家供一個長生牌!”
“我也是,若沒有東家接濟,咱們早就成死人了!”
院外吵吵嚷嚷,全都是對朱子玉的讚譽和感激。章書林原本以為古代的地主都是周扒皮那樣的人物,沒料到自己運氣好,竟碰上一個大善人,忙把糧食倒回袋子裡,開心的笑了。
章家瑞臉色青白,幾度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諷刺什麼,終是不屑的冷哼道,“沽名釣譽!”
“他願意沽名釣譽是你們的福氣。”秦策睇視章書林,吩咐道,“準備點土儀,我們帶上去向朱公子道謝。”
“哎,應該的,應該的。”章書林忙收拾了一籃子土儀便要出門,卻被秦策硬奪過去,“家裡事忙,你留下吧,我去就成了。”
章書林穿越過來以後沒少罵朱子玉,眼下見了他真有些尷尬,便同意了。秦策如願以償,出了門立即邁開大步。
七月炎夏,又接連幾月未曾下雨,酷熱的溫度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朱家的財物都被周允晟散乾淨了,也沒餘力再添置冰盆,隻得穿著一件薄薄的絳色紗衣,赤著腳,搖著竹扇,半死不活的躺在荷花池旁的涼亭裡。
秦策到時,他正準備用午膳,腳邊的矮幾上放著一碗金黃油亮,撒著青蔥和紅油豬耳的秘製涼麵,濃鬱的香氣直往人鼻子裡鑽。
秦策是一個吃貨,但他首先注意到的卻並非美食,而是青年隨意耷拉在軟榻邊的腳。淡青色的血管在玉質肌理下攀爬蔓延,有種神秘而瑰麗的美感。秦策幾乎能感知到那血管的每一次微弱脈動,甚而聞見它散發出來的獨特香氣。
他想跪在他身旁,捧著這雙玉足親吻,一根腳趾一根腳趾的舔舐吸允,欣賞他情動時豔麗無匹的表情,看著他被自己狠狠欺負時桃花眼裡沁出的晶瑩淚水。
一個又一個瘋狂的念頭紛遝而至,令他著魔。他的眼神變得凶狠而又邪惡,像一匹餓了許久的狼。
矮幾就在自己腳邊,周允晟卻以為他看得是那碗涼麵,心中暗罵一句‘吃貨’,懶洋洋的開口,“想吃就吃吧,彆一副餓了八輩子的模樣。”
“當真?”秦策猛然抬頭,眼裡有不敢置信,更有一絲狂喜,掌心當即冒出許多汗水,黏糊糊的十分難受。
“自然,我還能吝嗇一碗涼麵不成?”周允晟嗤笑。
秦策眼裡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抿了抿唇,又用衣擺擦了擦汗濕的掌心,這才捧起涼麵吃起來。他吃得特彆慢,咀嚼的動作卻特彆狠,仿佛這碗麵跟他有仇似得。
在青年身邊耗了一個下午,他才起身告辭,出了朱家大門,臉色立即轉為陰沉。再如何長相瑰麗,朱子玉終究是個男人,但他卻對一個男人產生了那樣旖旎而又瘋狂的念頭!
這令秦策感覺十分糾結,更為糾結的是,他竟絲毫不願放棄,反倒開始認真考慮以勢壓人強取豪奪的可能性。
朱子玉已經年滿二十,放在彆家早就成親生子了,他耽誤不起。但是章書林該怎麼辦?果真要背信棄義?
思及此處,秦策頓時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