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策就沒有心思考慮其他。
因京城戒嚴,他上次沒能混進去,這次引導幾股流民衝擊城門,引得防衛鬆散人心大亂,正是潛入京城的好機會。
找了個借口離開章家,他喬裝成侍衛輕而易舉的混入了皇宮。
皇帝在朝中有許多死忠,若是他一駕崩,小太子也跟著去了,難免會被大臣們猜忌從而引發許多事端,所以太後並不敢擅動太子,隻等著兒子繼位再慢慢給對方下藥,讓他步他父皇的後塵。
秦策順利與小太子接上了頭,出宮時卻不慎被巡邏的侍衛發現,引來滿城搜捕。
與此同時,朱家的小廝也傳來消息,說是神威侯世子的副將定遠將軍與東家要找的人十分相符。他身高八尺,相貌堂堂,身材健碩,平日最大的嗜好便是抽旱煙,在軍中得了一個老煙槍的混號。
周允晟收到消息大喜過望,立即花重金收買了守城的侍衛,混入了京城,在定遠將軍府對門的客棧住下,準備守株待兔。
等了一整天也不見人,他頗有些喪氣,與翠兒和盧氏用罷晚膳便回房休息。
“公子,您的浴湯已經備好了,請用。”店小二將屏風後的大木桶灌滿熱水,還諂媚的遞上一籃子花瓣。
“這是什麼東西?”周允晟指著花籃,嘴角抽搐。
“這是您的婢女準備的,說是沐浴後能留下清香。我幫公子撒進桶裡吧。”
翠兒和盧氏以為自家少爺進城是來會情郎的,自然設想的麵麵俱到。周允晟阻止不及,隻得扔給過分殷勤的店小二一粒碎銀,然後盯著漂浮在水麵上的花瓣愣神。
算了,現在連孩子都能生,還計較這個乾什麼?他自嘲一笑,脫掉衣服慢慢沉入水中,剛洗了一半,身後的窗戶忽然被人撬開,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站在桶邊錯愕的盯著他。
更確切的說,是盯著他眉心的朱砂痣。
“你是哥兒?”黑衣人失口問道。
“你是小黑?”周允晟擰眉,聽見樓下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一把將怔愣中的男人拖入木桶摁進水底,然後飛快關緊窗戶。所幸水麵上漂滿了花瓣,什麼都看不見。
門轟然被人撞開,一列提著鋼刀的士兵從屏風後繞出來,看見抱著胸,一臉驚恐的人,俱是一呆。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我房間?告訴你們,我是左軍都督費大人未過門的正君,冒犯了我,有你們好果子吃!”
周允晟會這樣說不是沒有原因的。太後的母家掌控著五大軍隊中的右軍,極力想拉攏左軍與她共同對抗秦策的中軍,自然不敢得罪左軍都督。費大人也的確死了正君,正打算娶一位繼室。
浴桶中的人本就長相絕佳,此時因為盛怒令他更添了十分豔色,眉心一點朱砂紅得能滴出血來。這樣一個尤物,非大富大貴之人不能享用。幾名士兵匆匆對視一眼,連忙退至屏風後,在床下和衣櫃等能藏人的地方隨意搜檢一番就告罪出去了。
翠兒和盧氏連忙替他拉緊房門。
秦策破水而出,咬牙問道,“你與費文海有婚約?”
“誆他們的。”周允晟漫不經心的擺手,邁出浴桶後把外袍披上。他從來當自己是個男人,竟對秦策絲毫也不避諱。
秦策盯著他挺翹的臀部和修長筆直的雙腿,鼻子一熱竟流下兩管鼻血,胯間也脹痛難忍,似要爆炸一般。
周允晟係好腰帶,赤腳走到桌邊倒茶,問道,“你怎麼會忽然出現在此處?還被官差追捕?”
“一言難儘。”秦策立即洗掉鼻血,卻不敢從桶裡站出來,害怕碩大的那物被青年發現。
周允晟什麼都知道,自然沒興趣追問,況且就算不知道,他也懂得少問少錯的道理,走到浴桶邊笑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秦策深呼吸,彆開頭不敢看青年被濡濕的衣衫勾勒出的完美身軀。
“我幫你逃脫追捕,你當做不知道我是哥兒。”
“為何不讓人知道你是哥兒?”秦策飛快看他一眼,強忍住心中的歡喜補充道,“我既然已經看見了你的身體,自是應該負責的。”
“你為我負責,那章書林怎麼辦?你們不是已經定親了嗎?難不成你要我們一個給你當正君,一個給你當側室?你哪兒來那麼大臉?”周允晟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我不用你負責,我已經有心上人了,老實告訴你,我這次進京便是為了找他。”
秦策本想解釋自己與章書林的關係,聽到後麵一句什麼忘了,隻覺得胸口仿佛被人劈了一刀,活生生將心臟從胸腔裡拽出來揉捏淩遲,痛不可遏。他深恨自己為何要貿然答應章書林的請求,更恨被朱子玉愛上的那個人,恨不得將他找出來碎屍萬段。
“你的心上人是誰?不知我能否有幸認識一二。”他心中早已殺氣翻騰,麵上卻絲毫不露。
“等我找到他再說吧。”周允晟沮喪的擺手。
原來還未找到?如此,那便永遠消失吧。秦策斂下眼瞼,遮擋眸子深處的血煞之氣。在冷水中泡了許久,他才走出浴桶,接過青年遞來的乾淨衣物換上。
兩人身材相差巨大,布料繃得緊緊的,勾勒出秦策因為常年帶兵而鍛煉出的健碩肌肉。周允晟快速瞥他一眼,覺得有些不自在。這人和那家夥一樣,也是個行走的荷爾蒙發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