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床,你打地鋪。”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多餘的寢具,扔在秦策腳邊。
“這是自然。”秦策飛快展開被褥,沉聲道,“還有一件事要讓公子知道,我不叫小黑,叫秦策。”小黑這個名字簡直是恥辱!章書林當他堂堂的中軍都督是狗嗎?
周允晟幸災樂禍的笑道,“知道了,小黑。”
秦策眸色微閃,竟然不再反駁。同樣的名字,朱子玉叫出來,他竟有種願意為他赴湯蹈火不顧一切的滿足感。看來真是栽了。
鋪好被褥,兩人熄燈睡覺。
心愛的人近在咫尺,令秦策有些心猿意馬。他將腦海中的幻想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呼吸漸漸粗重,隨即翻了個身,目光灼熱的盯著紗帳後的人影。
下-體堅硬的幾欲爆裂,當他終於忍到極限,打算點暈青年將所有想法都付諸實踐時,青年卻先開口了,“翻來覆去的,是不是睡不著?”
“是,我很少與人同屋而眠,有些不習慣。”秦策僵住不動,慢慢把呼吸調節成舒緩的狀態。
“我也是。先將就著吧,明日一大早我們就出城。”
“如何出城?”
“自然是喬裝改扮。”
“扮成什麼?”
“……”
秦策一麵引青年說話,一麵將手探入□□擼動,腦海中出現的是青年酡紅的雙頰和被淚水迷蒙的雙眼。他自製力強悍,哪怕身體和靈魂都在為了青年而戰栗、瘋狂,呼吸卻一絲不亂。
周允晟坦率的將明日的計劃說了一遍,不知不覺陷入沉睡。
秦策終於釋放出來,狼一樣的目光久久鎖定在他身上不願離開。
翌日,周允晟命翠兒買了些脂粉回來,憑借高超的易容術將秦策改扮成六旬老翁,菱角分明的俊臉此刻遍布皺紋,連脖子和手背也都皮膚鬆弛老態儘顯,頭發眉毛胡子全都花白了,佝僂著身軀,走一步便踉蹌一下,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哪怕秦策的父親和母父站在他跟前,也決計認不出。
兩人坐著馬車出城。周允晟這回並未掩飾眉心的朱砂痣,重金輔以美色,守城的侍衛如何抵擋的住,隻略略盤問兩句就放了行。
行至章家村附近,確定無人尾隨,秦策除掉易容,拽住周允晟胳膊叮囑道,“把你的朱砂痣遮起來。”
在朝局穩定之前,他不希望任何人發現這個秘密。朱子玉隻能是他的。
“還用你說。”周允晟冷哼。
“現在就遮。”秦策絲毫不肯放鬆。
周允晟無法,隻得拿出肉粉色的脂膏將印記遮住。秦策這才滿意,下了車直往駐紮在十裡之外的軍營奔去。
與副將商討完勤王事宜,他趁夜回到章家。
章書林看見他十分高興,卻並沒有像往常一般撲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麵露糾結。
章家瑞直言不諱的問道,“小黑哥,你是不是恢複記憶了?你究竟是何身份?方才有人悄悄送來幾百斤大米和一卷銀票,說是要報答章家的恩情。”這恩情數來數去也隻有救了小黑一樁。
“大米和銀票你們收著就是,我的身份不便宣之於口,日後你們自然會知道,也不要想著將此事告訴彆人,小心惹來滅門之禍。”秦策目光陰鷙,仿佛之前那個憨厚老實的小黑從未存在過。
章書林嚇得臉都白了,立即點頭表示會守口如瓶。
章家瑞卻猜到一二,眼睛微微一亮,問道,“那你與我哥哥的婚事可還作數?”若這人果真是之前無故失蹤的神威侯世子,那麼章家就發達了,他也將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自然不作數。”秦策毫不猶豫的否定。
章家瑞滿心的期待頃刻間被打散,憤然開口,“想不到堂堂的中軍都督竟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你很聰明,還喜歡賣弄聰明,焉知這樣的人死得最快。”秦策麵無表情的開口,“我秦策的確重諾,卻不會為了一個承諾而丟掉一輩子的幸福。報答恩情的方法有很多種,犯不著拿自己作賠,我隻是失憶,不是腦子進水。你們若是識趣便乖乖收下我的謝禮,從此兩清,不識趣,我有的是手段讓你們識趣。”
章書林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人是高高在上的神威侯世子,是手握重兵的中軍都督,而非老實憨厚的小黑。他紅著眼眶無奈點頭。
章家瑞就是再憤恨,也知道雞蛋不能碰石頭的道理,不得不放開唾手可得的富貴。
秦策與章氏夫夫辭彆,什麼東西都沒帶便隱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