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含混道:“我們要把貝拉偷渡到外國去。”
“胡說!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了,你們要偷渡很多人!”他急得原地轉圈,眉頭皺成疙瘩,對威廉責罵道:“你乾嘛和菲利斯人牽扯那麼深,你是想害死全家嗎?”他又轉向我:“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可是元首先生的秘書!”
威廉自嘲的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這選擇是對是錯,也許從我免費接手了菲利斯人的商店那天起,我就和他們綁在了一起,世上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胡扯!都是胡扯!公司是你辛辛苦苦建立的,管他們乾什麼?”
“爸爸忘了,您從小教導我們,我們納西斯家知恩圖報,我就是再無恥也不能否認自己獲得的恩惠,這些員工不是公司的奴隸,他們是我的朋友和夥伴,事到如今,很多人很多感情我已經割舍不下了。”威廉說。
“彆胡扯了!你給他們飯吃,護著他們,這還不夠嗎?你還要乾什麼?把命豁出去?”
眼看威廉和父親就要吵起來,我對威廉說:“你先出去吧,我要和爸爸談談。”
威廉離開後,父親暴躁地對我說:“你做的這些事,你丈夫知道嗎?你們都不顧及家人的安危嗎?趕快停下!聽到了沒有!”
“前幾天,我隨元首去斯達巴克省視察的時候,去了趟那裡的集中營……”
我還沒說完,父親就急著打斷我:“我知道菲利斯人都很可憐,那又怎麼樣,總不能為了彆人犧牲自己吧。”
“丹尼·約根森被一槍射死了,就在我眼前,不到5米遠的地方。”我平淡地說道。
父親一下頓住了,喋喋不休的話停在了嘴邊。我們兩家雖然有很深的矛盾,可丹尼也是父親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也曾帶他一起玩耍,父親應該是回憶起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痛楚。
“他們家隻剩內力叔叔一個人了,以前我也很恨他,可自從丹尼哥哥死在了我麵前,我就再也恨不起來了。爸爸以後不要再提起他們了,媽媽很痛苦。”我說。
父親眉心一擰,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後沒說出口。
“還有一件事,我要送貝拉離開了,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爸爸也去見見她吧,如果這是永彆,不見會留下遺憾。”
父親不置可否,又回想起自己的目的,瞪著我說:“不要轉移話題!我說你們兄妹不要再牽扯菲利斯人了!”
“如果發生了意外,我會把一切都攬在身上,爸爸不用擔心。”
“我是在擔心自己嗎?我是在擔心你們!”
“我很抱歉,爸爸。”
“你是什麼意思?”
“請您原諒我。”
“你瘋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去摻和這些事?”
我沒什麼能解釋的,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我的選擇,哪怕親人也一樣,即便解釋了,他們也一樣會反對,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重複一遍:“我很抱歉,爸爸,請你原諒。”
他火冒三丈,憤怒地瞪著我,好似隨時會爆發,但我已經不是幼時等著挨他巴掌的孩子了,他最終也隻是大聲嗬斥道:“不行!我不允許!你聽到沒有!你要像你媽媽一樣背叛家庭,給大家帶來痛苦嗎?”
聽他提起媽媽,我歎息道:“當年媽媽執意離開我們,我怨恨過她,但我也理解她,所以她無家可歸時,拚著爸爸不高興我也收留了她們,因為我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媽媽的選擇是離開這個的家,而我的選擇就是做這件事。”
聽我提到母親,他更惱了,急切道:“你就是想學她吧?什麼選擇?我呸!當的什麼救世主?冒著危險救了他們,獲得幾句口頭的感謝,這就是你要的?要是你因此坐牢呢?他們誰能救你?還不是隻能連累我們!”
我知道自己說服不了父親,他也不會被我說服,一切解釋都是蒼白的,於是起身道:“我和威廉還有事要忙,先走了,爸爸。”
幾乎是逃出了家門,我傷心極了,因為不被至親理解,也害怕自己的選擇會連累到他們,所以爸爸強烈反對時,我內心動搖到了極致,在安泰老師那裡重獲的信心也瞬間垮台,我像個頹廢的失敗者,在附近的小酒館裡喝酒抽煙,被愁緒侵占。
作者有話要說:像我這樣的普通人真的很難理解真正的強者在麵對外界的質疑和辱罵時,是怎麼堅定自我,絕不動搖的,很早以前我就看過張桂梅老師的報道,那時候她還沒火上網絡和電視呢,後來她火了,網上好多質疑她的聲音,看視頻裡她的親人都不理解她,我想她被親人攆走,被網絡謾罵的那段時間一定很難過,不知道該怎麼支持她,也沒心力和無所謂的人吵架,就搜索她們基金會的賬戶,給她們轉賬,好讓自己獲得一點點心裡安慰。前文中安泰老師那裡借鑒了她視頻采訪中的一些觀點,我想說,很多時候我們的選擇會被家人否定,之後我們會失落,會質疑自我,會隨波逐流,我覺得家人的觀點不一定錯,甚至聽從家人才是好選擇,但我還是更欣賞能夠活出自我的人,活出自我未必是聰明的,但一定是堅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