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毒計逼人(2 / 2)

變臣 宇十六 5490 字 9個月前

思索片刻,林義真手拍書卷,道:“我家在書院附近有一處山莊,平日隻有我和幾個仆從住在其中。江安義,你不妨到我那裡住幾日,避避風頭再說。”

江安義有些猶豫,林義真笑道:“無需多想,說起來此事還有可能因我而起,就算陪禮好了。”

出書院大門向左拐,一條車道岔開農莊,江安義和林義真並轡而行,馬蹄聲“噠噠”在山穀中傳出老遠。轉過山坳,一股勁風撲麵而來,吹得兩人衣襟獵獵翻滾。

眼前是一大片收割過的農田,遠處群山懷抱之中,幾間房屋錯落其中。林義真舉手揚鞭,笑道:“那裡便是我家的山莊,此時無人,安義,我們賽賽馬如何?”不等江安義答應,林義真雙腿一夾,座下的

青馬如箭般射出,向著山莊奔馳而去。

勁風拂麵,江安義豪情勃發,跨下木炭不用催促,一聲長嘶,四蹄翻飛,騰空而起,向著林義真追去。

山莊三麵環山,山外寒風凜冽,莊中蒼鬆翠竹,透著蓬勃生機,秋意正濃。聽到馬蹄聲,山莊有人迎出,推來竹籬門,牽過馬,請兩人進莊。

莊內的房屋因山而建,除了山下五間正屋外,兩邊伸出長廊,沿山勢而上,像兩隻臂膀將大片的山水環入懷中。林義真帶著江安義沿著條卵石道來到片竹林,竹林掩映下有兩間茅草屋。

“和我家真像。”江安義笑道,腳步加快,來到茅屋前。三間茅屋全部用青翠的竹竿編就,屋頂茅草金黃,透著富貴喜慶,正屋上方懸一塊木匾:竹韻居。

林義真在後麵聽到江安義的話,心中哂笑,和你家差不多,你可知道光這茅屋上的草就是精選澤雲湖畔的金槍茅草,這種茅草色澤金黃,修長如槍,防

水防腐,經日曬還會發出淡淡的清香,光這三間茅屋所用的草成本就耗費了六百兩白銀。

推門進屋,屋內光亮透氣,簡單的桌椅書架透著雅致,散發出清淡的香味,清神醒腦。江安義臉一紅,知道自己剛才的話露了怯,這屋內的擺設大巧似拙,每一件物件無不流露出匠心,就連餘師的靜思齋恐怕也及不上。

林義真笑道:“這竹韻居是家父的待客之所,家父遠在京師,從未到過此處,安義,你就在此安歇可好?”

“太奢華了,我…”

林義真擺手道:“安義不必多言,房屋本就是用來住的,隻要你住的習慣就好。你且歇息,晚飯時分我來叫你。”

林義真離開,江安義小心地坐在椅子上,手摩挲著光滑的椅背,看這色澤,該不會是黃楊木吧,彆人用黃楊木雕件,林家居然闊綽到用黃楊木做桌椅,世家的富庶真是讓人咋舌。將來自己如果有了錢,也

要弄這樣一個山莊,讓娘養老。

在山莊一住近月,書院那些人由於找不到江安義,李世成說已經沒人再來了,江安義數次提出要回書院住,林義真就是不肯。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林義真發現江安義聰慧過人,書看一遍就能記住,言談中流露出的見解讓人耳目一新,根本不像鄉間農家子弟。

相談之中聽江安義提及曾師從餘知節,林義真高興地一拍腿,笑道:“餘公與家父以前同在戶部,既是同僚又是好友,家父對餘公推崇備至,曾有意讓我進京拜餘公為師,安義既是餘公的學生,那咱們更不是外人。你且安心住下,這些時日與你相談,我頗感受益,你那句‘竹徑通幽處,茅屋草木深’深得我心,安義你的詩才有如天縱,勝我百倍。”

江安義其實也不舍離開,這段時間除了讀書外,江安義跟著林義真譜棋,知道了規矩後,結合記憶中的一些棋譜,從最初的讓九子到現在讓一子,江安義的進步讓林義真刮目相看,更舍不得讓他離開。

江安義前段時間讀書太用功,精神高度緊張,在山莊的日子有所放鬆,一張一馳,反倒合了文武之道,十一月的月考穩穩地列在第一等。

秦海明苦著臉來到乙寅六號張伯進的住處,張伯進讓他擾亂江安義,讓江安義月考退步的打算落了空,想來那本《曆科持運集》也成了泡影。果然,張伯進一見他就沉下臉,隻顧自己看書。

秦海明心中暗恨,臉上陪著笑道:“張公子,你交待的事沒辦成可不能怪我,是林義真強插了一手,讓江安義搬到他的山莊去住,我安排的人找不到江安義也沒辦法可想。”

張伯進可以對付江安義卻不敢對林義真動絲毫念頭,父親隻是從六品上的刑部員外郎,與戶部郎中相差好幾級,更不用說宜湖林家連安齊李家都不敢招惹,自己沒有出人頭地之前,隻能忍氣吞聲。

看著秦海明,想起銀子,張伯進臉色和緩了些,道:“海明你坐,此事且從長計議,你平日多打聽江安義的事情,有什麼動靜告訴我,書的事好商量。

秦海明見張伯進改了口氣,連忙笑道:“張公子你放心,秦某一定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李東鳳跟這個江安義也不對付,那天在聚賢堂我看見趙複光捏著鼻子說話,是不是和他們聯聯手。”

張伯進默不作聲,目光盯在書上,秦海明等了一會,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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