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險情,亦能從容麵對。原以為會這樣悠遊而學一段時間,一封來自澤昌書院的信打斷了江安義的寧靜。
信是山長寄的,順帶著捎來了劉玉善的信。山長的信隻是簡單的問候,囑咐江安義要珍惜機會,勤加修習之類的話。劉學長在信中表達了歉意,他已經離開 書院在家中備戰鄉試。
信中提及上次害他被抓是秦海明和張伯進搞的鬼,秦海明被開革出書院,找張伯進要什麼東西,張伯進不肯給,秦海明吵鬨開來。由於沒有實證,書院並沒有處置張伯進。張伯進決定返德州參加今年的鄉試,劉玉善順便問了一下江安義是參試。
江安義的心被劉玉善信點著了一把火,燒得口鼻冒煙,不得安寧,晚上靜坐練功的時候差點走火入魔。第二天,範炎中看到江安義兩眼通紅,臉色青黃嚇了一跳,忙問道:“安義,你生病了?”
江安義喉頭腫痛,啞著聲音答道:“上火了,急的。”
聽完江安義講述的原委,範炎中罵道:“此人如此下作,真為讀書人蒙羞。安義,你可是有意前去參加鄉試?”
江安義躊躇起來,他心中沒底,如果能在範宅再學三年,江安義肯定自己能中舉,至於現在,深淺不知。不過,張伯進就像一根刺紮在心頭,想起就恨得牙癢癢,要是能在鄉試中力壓他一頭,想想都解恨。
範炎中歎了口氣,道:“年少快意恩仇,安義,既然你有心鄉試,那就去試試。如果沒中,就再回來,老夫家的大門為你大開。”江安義真是感激涕零,這樣一來他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已是六月底,鄉試在八月初九,參加鄉試要回到縣裡辦各種手續,算算時間不多了。江安義辭彆範家人,快馬加鞭趕回家。路經蒼瀾嶺時,趁左右無人,從巨石旁取出埋藏的寶石。
七月六日,江安義回到平山鎮。家中又變了模
樣,自家宅院旁邊新起了三棟院子,應該是三個舅舅把家遷了過來。宅院前用條石鋪路,人來車往,熱鬨得像集市。自家大門敞開著,有人背著筐出來進去,看到筐中金黃的稻穀,江安義想起來是收稻穀的季節了,娘來信說又買了不少地,這些該是收的租吧。
汪伯一頭汗從門裡出來,一眼瞧見江安義,忙跑上前笑道:“大爺怎麼回來了,怎麼沒聽夫人提起過。”
“臨時有事,沒跟我娘說。”江安義跳下馬,把韁繩交給汪伯,大踏步邁進宅子。院子裡堆滿了穀子,大舅拿著稱,正在過稱,娘帶著妍兒正在旁邊看,二舅家的東水在低頭記賬,看樣子在折扇店打磨出來了,做起事來有條不紊。
江安義躡手躡腳地走到妍兒身後,輕輕一扯她的小辮。妍兒尖叫地回過頭,看見是哥哥,歡喜地跳起來撲到江安義的懷中,江黃氏看到兒子,驚喜地問道:“義兒,你怎麼回來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江安義將妍兒在手中顛了顛,逗得妍兒“咯咯”直笑。江安義抱著妍兒衝舅舅和表哥躬了躬腰,笑道:“我回來參加鄉試。”
夜深人靜時,江安義將房中的青磚橇起幾塊,刨出土,將寶石藏在裡麵,想了想,把那塊銀牌取了出來放在桌上,然後鋪上土,蓋上磚,走上幾步,看看沒有痕跡,這才放心。
坐在桌邊,江安義拿起那塊銀牌,在燈下仔細地打量著,不用說銀牌肯定與元天教有關,花紋很古怪看不出什麼東西,睚眥獸兩隻凶眼爆出,一副猙獰好鬥的樣子。
將銀牌在手中掂了掂,感覺銀牌不像是實心的,江安義小心地摩挲著,感覺到睚眥獸的眼睛處有些古怪,手中稍稍用力,銀牌扭曲變形,睚眥獸的眼睛居然突了出來,是兩個鉚釘。
小心地將鉚釘擰下,銀牌一分為二,中間疊放著一卷細紗。展開紗巾,尺許大小,密密麻麻地繡著
花生粒大小的字,是名字、住處、身份,這是一份天元教的聯絡名單。
江安義驚出一身冷汗,他深知,自己手中這張輕飄飄的紗巾,關係著數百條人命,這是個禍根。江安義舉起紗巾要往燈上湊,突然想起司馬府中的事情,手一頓,轉而將紗巾塞回銀牌,將銀牌放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