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試前比試(2 / 2)

變臣 宇十六 5638 字 9個月前

看到段次宗激動得兩眼盈淚,又準備起身跪下磕頭,寧滔連忙攔住他,道:“段兄不要跪來跪去了,敬意放在心中即可,天可不早了,我老寧說完還得回去值勤。”

燈光下,寧滔壓低聲音跟段次宗交待了幾句,起身離開。送走寧滔,回到屋內,段次宗激動難抑,程氏用關切地目光看著丈夫,無聲地詢問著。

段次宗一把抱住妻子,在耳邊低語道:“萍兒和昕兒可睡了,咱們也安歇吧。”

程氏羞紅了臉,輕輕地掙了掙,感覺到丈夫身上傳來的火熱,輕啐了一聲,身子發軟,任由丈夫抱著自己回了房。

已經是二更天了,江安義仍無睡意,剛剛與範師本、張誌誠在一起研討段次宗的文章,從幾本的奏章中可以看出此公的錚錚鐵骨,一心為民,著實讓人起敬。他中舉的策論是《守道論》,直言“物者,道之準也。守其物,由其準,而後其道存焉。苟舍之,是失道也”,提倡居官行道的理念。

回想這兩年來的所做所為,江安義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範師和餘師都告誡自己要厚積薄發。這一路行來,有些急了,總是被事情催促著,來不及看看身邊的風景,來不及靜心品味發生的一切,對與錯來不及分辨。

對於這次會試,江安義有備而來,除了詞名外,《曆科持運集》是暗招,鳳山上得申國公賞識算是

意外之喜,還有一個殺鐧將在會試前祭出。

進京之前,《雲水潭話》已經編撰完成,江安義與範老爺子約定,在三月開始付印,算算時間,四月初差不多能流入京師。範炎中,當代大儒,曾任澤昌書院山長,國子監祭酒,他的書在士林中必然引發震動,天子也要讀一讀。

書以問答形式編寫,裡麵出現的三個人物必然引人注目。除了範夫子外,江安義和範師本兩人以子侄的形式提問受教,偶爾也有見解領悟,搭順路車小小地立了點言。

先賢教導讀書人需“立身直道”,自己所做的這些算不算走歪門邪道,將來自己當官能不能還記得當初的為家人、為百姓的初衷,能不能像段次宗那樣居官行道?

初二日是常朝,隻需五品以上的官員入朝,辰時剛過,眾官便散了朝。昨日韋相傳話,讓兩位主考散朝後到相府議事,李士弘不敢耽擱,和簇擁在身邊的同僚們略略談笑幾句,便推說相爺相請,在眾人羨

慕的眼光中上了轎。

相府很快到了,門前落轎,說明來意,有小吏迎進政事堂的側屋內休息。段次宗不用上朝,早早就來到相府等候,此刻身邊圍了一圈熱情無比的官吏。看到李士弘進門,那些人轟的一聲,如同被哄起的綠頭蒼蠅,轉而圍向李士弘。

段次宗暗抹了把冷汗,看著李士弘八麵玲瓏,自己總算得了片刻清靜。李士弘偷眼看段次宗身邊冷落,心中暗自得意,這正主考畢竟與副主考是不同的,看來大家都是明白人。

巳時中,韋義深回了相府,一片恭敬地呼喚聲中,韋義深步入政事堂大堂。大堂南北朝向,既深又廣,除了正中兩把座椅外,兩旁長長的幾路桌幾。靠近牆邊,擺放著不少書櫥,擺放站典籍文書。

韋義深處理了幾件急事,喝了口茶,問道:“李士弘和段次宗來了嗎?”

聽到傳喚,李士弘和段次宗進入政事堂,行禮畢在右側落坐。韋義深閒話了幾句,轉入正題,道:

“為國掄才關係到人才選拔、國家興旺和政治安定,萬歲對今次會試十分重視,千挑萬選才選中了兩位,你們兩位責任重大。”

李士弘慨然道:“請相爺放心,李某絕不敢玩忽職守、循私舞弊,定然一心為公,為國取才。”

“李兄說的是,段某亦當竭心儘力,儘職儘忠。”

韋義深點點頭,道:“據禮部統計,依次參試的舉子多達八千五百四十三人,比上科多了近三百人,你們兩位要受累了。十八名同考官的人選已經擬定,屆時你們自知。”

韋義深拍拍桌上的一本書,接著道:“今日進宮,萬歲給了我一本書,是範炎中所著。”

“喔,範先生不甘寂寞,著書立言了嗎?那晚生可要拜閱一番。”李士弘捊著胡須,一副名士派頭。

“此書這兩日便可在書坊中買到。”韋義深目光微凝,笑道:“這本《雲水潭話》我翻看了一下,

著實發人警省,讓人深思,範炎中不愧是當代大儒。這本書老夫可不能送給你,我有空也要細細研讀。”

“隻是,這本書中提到兩個人,一個是範師本,範炎中之子,一個叫江安義,範炎中視其為侄,這兩個人今科都要參加會試,這本書出得倒是是時候啊。”

李士弘一皺眉,道:“範夫子是為兩人邀名嗎,這可有違範夫子為人的品性。”段次宗默然不語,雖然沒有說話,心中對江安義和範師本的印象大打折扣。

這一回,江安義弄巧成拙。

(中午沒敢休息,總算將這一章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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