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昌點中刀頭後,身形再振,長劍刺向張善通的脖項。剛才稍一接觸,張善通便知對手無論從功力、眼力都高自己一等,要是纏鬥估計不是對手,見劍刺來,不管不顧,鋼刀攔腰向衛大昌的腰間斬去。
“亡命之徒。”衛大昌暗罵,隻得回劍擋住刀勢,兵器相碰,火花四濺。
此時,馬蹄聲已經隱隱傳來,並州龍衛府身處並州首府武陽府,這裡也是安西都護府所在,官兵的反應比一般的州府要迅捷的多。
“老衛,快走。”
大堂內還在反抗的龍衛隻剩下五人,不過稍有拖延被官兵圍住,彆看衛大昌這些人武功高強,一陣箭雨下來,也隻能含恨當場。
“你們先撤,揀幾架弩 弓帶給劉先生,我馬上就來。”衛大昌嘴中吼道,手中的長劍泛起淡白的劍芒,要不恤真氣將張善通斬於劍下。
看到劍尖泛出近尺長的劍芒,張善通嚇得亡魂出竅,手中鋼刀脫手飛出,刺向撲來的衛大昌,身形一矮,也顧不上顏麵,懶驢打滾,向公案後避去。
衛大昌一皺眉,手中長劍往投過來的長刀上一擋,刀被削成兩斷,掉落在地。借著這眨眼的功夫,張善通已經滾到了公案後。這張公案是鐵木所製,木
質堅硬淡黃,是並州長史杜業送給他的禮物,重有三百多斤,抬進來的時候四個龍衛大漢都感覺吃力,他曾有刀背試了一下硬度,全力硬敲之下隻在桌麵上留下個淡淡的印跡。
此刻,張善通縮在公案下,希望能扛過來敵一劍,擺放連弩的箱子就是身旁不遠,箱子裡還有兩把連弩,隻要有片刻的喘息,自己就能拿到這兩把連弩,弩箭激發,當者披靡。馬蹄聲已經清晰入耳,甚至能夠聽到官兵的呼喝聲,張善通自信能撐到都護府的兵馬到來。
劍光如電,毫不遲疑地向公案斫去,衛大昌心中哂笑,劍氣之下鋼鐵尚如軟泥,這張公案焉能阻擋自己的劍光。劍氣劃在公案上,果然勢如破竹,劍氣破開桌麵,深入其中。
衛大昌低估了公案的厚度和硬度,半尺厚的桌麵有如堅鐵,雖然被輕易地破開,但也成功地抵消了勃發的劍氣,劍尖停在張善通頭頂半尺不到處。
生死一線,張善通沒有絲毫遲疑耽擱,探手入
箱,抓取一張連弩,猛地站起身,用利箭指向三尺外的衛大昌。收回寶劍,聽到衙門口傳來官兵的呼喝聲,衛大昌知道機會已逝。
“狗賊,算你命大,彆讓爺爺再遇上你。”衛大昌冷笑道,腳尖一點,身形倒退飛起,經過一個龍衛時,衛大昌寶劍一閃,那個龍衛慘叫一聲,被斜劈成兩斷。張善通氣急,手中連弩激發,衛大昌身形一閃,消失在大堂門外。等張善通追出大門,見衛大昌已經上了對麵的牆頭,三晃兩晃,消失不見。
人馬喧鬨,馬隊衝了進來,為首的將領在馬上喝問道:“張州統,怎麼回事?賊人在哪?”
張善通恨恨地將刀砍在簷前的柱子上,氣急之下脫口罵道:“都護府來乾嘛,趕著收屍嗎?等你們來,賊人早就回家睡覺了。”
大批的官兵從外麵湧入,將龍衛州統府堵了個嚴實,有人趕緊救護死傷的龍衛。今夜龍衛府有三十四人,還全乎的隻剩下三人,死亡二十四人,輕傷三人,重傷四人,可謂死傷慘重。
龍衛府被襲,不是小事,連安西大都護朱質樸都被驚動了。朱質樸帶著並州刺史呂良真、賑災使段次宗來到龍衛府,看到死傷慘烈的場麵,安慰了張善通幾句,然後眾人一同來到安西都護府。
三更天,正是夜深時,都護府內外火把通明,大帥朱質樸升坐帥堂,聽張善通介紹龍衛府被襲的情況。張善通可以不在意都護府的大將,但麵對朱質樸卻不敢囂張,將情況詳細地訴說了一遍。
衛大昌飄身越過城牆,在南門外的一處樹林中彙合了今夜襲擊龍衛府的夥伴,來時十六人,回時隻有十四人,還有兩位永遠不會醒轉。衛大昌冷聲道:“血債血償,讓你們拿的弩 弓到手了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