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義神情呆癡仍盤坐在地上,郭懷理拉了一把他,兩人來到屋外,許昌化仍在屋外等著,聽得唏噓不已。安娘已經帶著許誌承回去準備晚飯,三人一起回了許家。
月下,三人長籲短歎地在飲著酒,等待安娘送飯歸來。月亮升起一竿多高,安娘才跨著籃子歸來,麵上帶著喜色。許昌化起身接過籃子,問道:“彤兒怎麼樣了?”
“還好,晚上比平日多吃了兩口,我陪著說了會話,她有些倦了,已經睡下了,看來郭兄弟白天的念叨有用。”安娘笑道。
郭懷理自得地晃著腦袋,道:“要說讀書我老郭不如小江,可是要說哄女孩子小江拍馬也趕不上我。”
江安義感激地舉起杯,敬了郭懷理一杯,道:“真沒想到郭兄還有縱橫之才,今天如果沒有郭兄,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安娘道:“彤兒哭了一場,心中的鬱積倒像輕了許多,以前她覺淺,難以入眠,稍有動靜便驚醒,今天我看她睡得香甜,連我離開都不知道。郭兄弟,看來明天還要勞煩你。”
“大嫂,這是必須的,彤兒姑娘那麼可愛,瘦
成那樣我見猶憐,都怪小江不懂憐香惜玉,這麼好的姑娘居然錯過了。放心,明天我準備向她討教南番生意經。”郭懷理撫著鼓脹的肚子道。
第二天,彤兒在清脆在鳥鳴聲中醒來,感覺輕快了許多,昨天江安義替她用真氣滋潤的經脈,經過一夜好眠,年青的軀體自然透出生機來。
“妹子,你醒了。”安娘已經在屋中等候,桌上擺著小米粥,幾碟自家醃製的鹹菜,綠的醃豆、白的醃蒜、紅的醃椒,看得就讓人食指大動。
彤兒腹中發出“咕咕”的響聲,安娘笑道:“你吃的太少了,要多吃點,人才會精神。”
屋外傳來動靜,安娘解釋道:“昨天安義見你的茅屋被樹林遮住了陽光,一大早跟昌化說去砍去遮陽的樹枝,咱們不理他。誌承,跟彤姨去洗手,咱們吃飯了。”
正吃著飯,陽光便斜照了進來,屋內明媚起來。安娘起身到門外張望了一下,返身道:“昌化他們把東邊遮陽的樹枝砍去了,太陽直接能照進來,看起
來亮堂了不少,真不錯。”
彤兒沒有做聲,她對江安義怨恨頗深,不可能幾句話輕易化解,隻是昨天聽郭懷理絮叨了江安義的悲慘童年,怨氣似乎消散了不少。不知怎的,小米粥喝在嘴中,多了分香甜。
飯後不久,郭懷理來了,坐在屋中與彤兒聊起生意經,南番生意是彤兒的得意之做,被郭懷理問到癢處,彤兒偶爾開口說上幾句,郭胖子少不了大聲讚好,大拍馬屁。
砍完樹枝,江安義開始除草,屋外的雜草密布,江安義鋤頭翻土,將雜草除去。許誌承跑來跑去拎著野草瞎幫忙,清脆的笑聲讓彤兒時不時地走了神。吃過午飯,江安義砍來竹子編起竹籬來,這門手藝江安義純熟,老家的竹籬院就是他和安勇兩人紮的。等到吃晚飯的時候,一個竹籬小院像模像樣地聳立在山腳。
彤兒拒絕與江安義見麵,郭懷理倒是每天來和彤兒、安娘閒話,從天南侃到地北,從吃食侃到穿著
,安娘實在佩服他能侃。彤兒並不反感他,靜靜地聽著,偶爾答上一句,或者微微一笑,大部分時間都在出神。安娘擔心地看著妹子,不知道她能不能好起來。
平整出院子後,安娘種了些花草在窗前,許昌化知道彤兒喜歡梅花,讓人弄來了兩株蠟梅移栽在院中。家中的老母雞正好孵出小雞,安娘順手帶到了彤兒的院中,許誌承追著小雞奔跑歡笑,讓小院添出許多生趣。
江安義在臥牛坳已經三天了,雖然他想多呆一段時間緩和與彤兒的關係,但會野府長期不見刺史會出事,該是返程的時候了。吃午飯的時候江安義把要走的消息告訴眾人,許昌化和安娘都沉默了,眼見得彤兒有所好轉,如果江安義走了,會不會又回到從前。
郭懷理歎道:“彤兒妹子的心病隻有小江這塊心藥能治,小江偏生官身不自由,如果彤兒願意跟小江一起去化州就好了,可是現在彤兒餘恨未消,連小
江的麵都不肯見,這如何是好?”
江安義毅然道:“此事因我而起,終需由我麵對,我自去跟彤兒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