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濤踩著人頭前來馳援,終究有些來不及,離楊思齊還有三丈遠,就看到楊思齊的身形人群中躍出,揚手打出暗器。
“小心”,紀大濤高聲叫著。四周人群驚惶四散,紀大濤隻得跳下地來。楊思齊躍起,袁德成自然看見,心知不好要躲閃,身子卻不聽使喚,呆立著愣愣地望著楊思齊。他身旁站立的捕頭王齊辰發力向他橫撞過來,來不及撥刀,連鞘橫在身前。
“篤”,金錢鏢擊穿刀鞘,發出“當”的一聲輕響,硬生生地切在鞘內的刀身上。王齊辰感覺一股大力推來,手中刀握不住,身子和刀一起向後跌倒。
楊思齊抖手飛出兩枚金錢鏢,一枚正切在刀身,一枚卻擊在刀鞘尖上,圓形的弧麵在刀鞘上一滑,方向改變斜著飛出。原本袁德成被王捕頭撞開,脫出了金錢鏢的範圍,趕巧這枚金錢鏢改變方向,斜著朝
他飛來,還沒有袁德成發應過來,隻覺肩頭一涼,慌亂中看去,隻見一道血線飆出,袁德成也不知自己傷得輕重,加上連日疲憊不堪,又驚又嚇之下,慘叫一聲昏倒在地。
楊思齊從空中落下,後背一股惡風襲來,紀大濤已然趕到,借助衝勁,手中刀直刺楊思齊的後心。楊思齊並不返身,身形向前竄去,刀尖離他的後背相差五寸,奔行出兩丈遠卻依然無法縮短距離。
紀大濤心中暗震,刺客的步伐敏捷,行動飄忽,自己竭儘全力都無法接近,是遇上高手了。
楊思齊好整以暇地探身入懷取出塊黑巾蒙在臉上,已經衝到縣衙的外牆,雙腳一點,身形落在圍牆之上,再一縱身,上了寅賓館的屋頂,縱聲長笑道:“告辭,勿送。”
紀大濤隻看到楊思齊的背景,看刺客的身手自忖不是對手,索性不去追趕,來到縣衙門前查看。門前已經大亂,有人慌亂地往門內躲,有人驚恐地趴在
地上,也有衙役手持腰刀擋在前麵,王捕頭撿起刀,從地上爬起,正好看到紀大濤手持鋼刀走來。
雖然知道對方是自己人,王齊辰卻絲毫不敢大意,挺身上前攔住紀大濤,恭身施禮道:“多謝大人相助,還請大人亮明身份。”
紀大濤點點頭,讚賞道:“沒想到縣衙還有你這等人才,不錯應變及時,就是身手差了點。本官是端州龍衛府州統紀大濤。”
說著紀大濤從懷中取出腰牌,在王齊辰麵前一晃。王齊辰知道龍衛的腰牌是長條形,三寸長寸半寬,旁邊飾以火雲紋,分金、銀、銅、鐵、木等五種,州統坐鎮一方,用的是銀腰牌,眼前這塊看材質正是銀質,中間四個字“端州州統”,應該不會有誤。當即再次抱拳行禮道:“職責所在,大人恕罪。”
紀大濤收起腰牌,伸手從王齊辰手中取過腰刀,見一枚銅錢深嵌在刀鞘之上,撥了撥刀發覺刀被卡死。用力撥掉銅錢抽出刀來,發現刀身被銅錢刺入一
分深。衙役所用的鋼刀都是好刀,王捕頭的這柄刀更是百練好刀,尋常刀劍砍在上麵難有劃痕,小小一枚銅錢光憑手甩出就能深入一分,這手勁著實讓人膽寒。
將刀還給王齊辰,紀大濤心中暗凜,刺客的身手在心中再上升兩個等級,可以跟龍衛中的供奉一較高下了。邁步來到袁德成身旁,袁縣令此刻依舊昏迷不醒,紀大濤查看了一下傷處在肩頭,入肉五分,傷口鼓起老高,不知是否傷及筋骨,性命是無憂的。
大門前亂糟糟一片,紀大濤一皺眉對王齊辰道:“袁大人應該是驚嚇過度,你讓人把他抬到裡麵去。”
眾人七手八腿將袁德成抬起,萬懷興這時才哆哆嗦嗦地上前見禮,紀大濤哪有功夫寒喧,對他點點頭,徑直對王齊辰道:“王捕頭,據龍衛查明,有人暗中挑動災民造反,今日刺客行刺袁縣令極可能就是這夥反賊的主意。大庭廣眾之下縣令被人刺殺,災民
必然不安,此時急需人出麵安撫,王捕頭你立刻帶著衙役四處告訴災民袁大人無恙,安定人心,加強警戒防止動亂。”
王齊辰領命帶著二十多名衙役離去。紀大濤轉臉對萬懷傑道:“萬副使,方才袁縣令說轉運使衙門招募修堤人手,如今災民雲集在南門外,袁大人受傷不能動,隻有勞煩萬大人你帶人走一趟了。”
萬懷傑哆嗦著嘴唇,應了聲“是”,卻挪不開步子,縣衙的那些胥吏一個個麵如土色,唯恐自己被選中。紀大濤見這些人廢物樣,氣不打一片來,依律龍衛不準插手地方政務,可是事急從全,紀大濤也顧不上許多,厲聲問道:“縣丞何在?”
一縣所屬除了縣令外還有縣丞、主簿、縣尉等官,一個乾瘦的漢子拱手示意,澀聲應道:“稟大人,下官向全洪見過州統大人。”
紀大濤吩咐道:“袁大人被刺,災民不明真像,極可能引發動亂,勞煩向大人和主簿、縣尉大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