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直前。”
李來高眼中光芒一閃,站起身拱手道:“江兄如若不棄,來高願追隨江兄進京。素聞京中繁華,瓊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不去看上一眼,此生虛渡。京中居大不易,江兄家中豪富,做你的屬僚不用為錢財所憂,此等美事何樂不為。”
李明德大喜,捊須笑道:“你這小子,不要光顧著玩,逢到會試也去試試身手,李家連續兩屆沒人及第了,有安義相助,你和東鴻取中的希望很大。”
重新落坐,李來高笑道:“江兄此次入京,天子是要重用的,我可是聽到消息說江兄要做中書侍郎,離登堂拜相可是近了一步。”
李明德道:“十天前明行兄寄來信提及,中書右侍郎毛延軒為其弟洹河轉運司毛延慶貪贓枉法向太子求情,被楚安王奏明天子,天子貶其為侯州刺史,中書右侍郎的位置空了出來。這個官位紅得發紫,六部的侍郎都眼巴巴地盯著,太子數次舉薦都被天子否掉,後來有傳言說劉公公露了口風,說天子屬意於安義你,紛爭才淡了下來。”
江安義感激地道:“萬歲以國士待我,我安敢不以國士報之。”
李來高嘴角彎了彎,道:“天子在雁山彆苑靜養,太子攝政,楚安王卻不肯安生,借著江南轉運司一案連連奏本,將刑部、大理寺的陳年積案翻了出來,查出不少冤錯案。天子震怒,命楚安王攬總,三法司派員前往各地清理舊案,又命吏部尚書段次宗加強考課,考課的內容從‘戶口墾田、錢穀出入、盜賊多少’到‘教課農桑、因修堤坊’事事過細,並要查訪官吏是否有‘侵漁百姓、接受賄賂、營私舞弊’之行為,一時間官場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江安義離家已經半個月,京中信息已斷,對最新的情況不了解,沒想到京中巨變,看來進京後將麵對一場急風驟雨。
李來高輕搖折扇,笑道:“此事究其根源是從江南轉運司一案而起,江兄可稱得上是始作俑者,無數官吏對江兄可是咬牙切齒喔。”
江安義冷笑道:“被魚肉百姓的貪官們記恨是江某之幸,雖千萬人吾往矣,有何懼哉。”
“凡事有弊有利,江兄雖然得罪天下貪官,卻先聲奪人,攜風雷之勢進京,到時天子怕要借助江兄這柄利劍掃蕩汙濁。”李來高風清雲淡地搖著扇子,道:“京中諸事繁雜,可謂步步荊棘,江兄要想立身其中,一味守拙肯定不行,天子也不會允許。江兄既有不問成敗之心,行事不妨隻問對錯,不去考慮利害關係。我聽聞江兄可有‘二愣子’的美譽,何妨不改本色行事,相信這才是天子所喜。”
江安義微微出神,想起那段在京中做禮部員外郎的日子,被官場集體無視的滋味可不好受,此次進京重做回“二愣子”,身份變了,官場再無法漠視自己,風雨再大也有人會尋上門來的。
“京中事到京中再說吧。”江安義舒展開眉頭道。能夠順利從李家招攬到兩個得力的屬僚已是心滿意足,江安義道:“明德公,派人去將東鴻兄請來,江某想問問他有何要求。”
一柱香功夫,李東鴻到來。得知自己被江安義選中,李東鴻神情有些恍然,黯然離京是他心中隱痛,前程受阻,家人因此受到牽累,老父唉聲歎氣,妻子暗中抹淚,小兒在塾中被族
人欺淩,這一切都源於自己衝撞了寧陵郡王之孫。
無數次從夢中憤然醒來,望著窗前明月悲歎,原以為此生就此蹉跎無為,沒想到江安義給自己帶來一線生機。李明德輕聲提醒道:“東鴻,你得罪寧陵郡王之事安義答應替你擔承,此次隨安義入京,有何需求不妨直言。”
李東鴻穩了穩心神,道:“江兄,多謝你拉扯我一把,大恩不言謝,東鴻自當效力。不過家中困窘,我若離開父母妻兒怕是衣食無著,還望安義給我些銀兩安家,甚於薪酬多少由安義自定。”
李來高在一旁叫起來,道:“這可不行,我可要在京城風花雪月,少了薪俸怎麼行,江兄可是豪富之人,怎麼也得給我三五千兩一年的薪酬吧。”
李明德苦笑,三品大員明麵上的薪俸也不過千餘兩,李來高開口便要三千兩真拿江安義當肥豬宰了。李家一族年入約在四十萬兩左右,族人多達兩千多人,除去日常開支和公中所用,平均每戶能分到的銀子也不過二十來兩,這對普通人家來說已經不算是小數目了。三千兩,在安齊縣能換來數百頃良田,多數人家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錢。
李東鴻張了張口,被李來高的獅子大開口驚住了,他曾在京中幫李明行打理公務,對京中幕僚的薪酬有所了解,從二百兩到千兩的都有,他期許的薪酬不過是每年八百兩左右,李來高所說的三千兩也有極少數人能拿到,李東鴻自問自己還值不了那個價格。
“三千兩不算什麼,三年我給兩位萬兩薪酬,另外每人給五千兩安家費,三年後會試兩位去留隨意。”江安義道,比起張先生花錢的手筆這簡直是九牛一毛,可是張先生替江家打造
出百年基業,再多的錢堆在穿窖中也不如變成實力。
千金買骨,能用萬兩銀子換得李東鴻和李來高為自己賣命三年,花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