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悅武捊著白須道:“天行宗向來用命掙銀子,甲等的生意自然少不了用人命去填,我天行宗聲譽日落,弟子越來越少,這單生意無論如何也要做成。”
周耀明拿起字條掃了一眼,驚呼道:“刺殺江安義。師兄,江安義是朝庭清田司使,眼下正與洛懷王一起前往薑州辦差,半個月前京中傳來消息,說江安義打傷落意門的華聖偉,被江湖人傳為‘武林第一人’,若是殺了這樣的人物,恐怕八十年前的事情再演,我天行宗真的再無出頭之日。”
孫悅武歎道:“我還用你說其中的厲害關係,這單生意有人找到我天行宗,就是想讓我
天行宗替罪。不知道江安義得罪了誰,風雷門、落意門,還是那些官田背後的大人物,唉,江湖多事啊。”
“師兄,要不咱們把這單生意轉給星月閣”,周耀明笑道:“讓這群兔崽子也嘗嘗當年的滋味。”
孫悅武笑道:“師弟,你這個辦法不錯,咱們師兄弟邊喝邊聊。”
… …
“薑州地處鄭國內腹,麵積比德州稍大,是有名的魚米之鄉、富庶之地,風景優美、物產豐富,盛產水稻、蓮藕、淡水魚,十大名茶紅雲香出自薑州霞嶺,八大名窯之一的青窯也在薑州。”
騎了幾天馬後石重仁換乘了馬車,興奮過後,長長的旅程讓這個少年人感到疲憊不堪,淡了尋幽訪勝的心思,倚在車窗旁聽一旁的莊鬆偉給他介紹當地風情。
“前麵再有三十裡便是薑州的首府襄寧府,刺史洪振揚是豐樂元年的探花郎,任建武二年開始任薑州刺史。”莊鬆偉道:“薑州人傑地靈,人材倍出,其中有一個人更是不能不提。”
石重仁笑道:“小王知道,先生說的是韓太保。”韓太保韓伯雄,昭帝時的丞相,所著的《書經解疑》、《經史雜論》以及後人整理出的《韓文正公全集》為讀書人喜讀的書籍。
江安義騎著馬隨在車旁,聞言問道:“莊先生,江某知道韓太保是薑州榆蘭縣人,不知榆蘭縣離襄寧府遠不遠,要是離得近的話我想前去拜祭一番。”同為佛門護法,江安義感覺冥
冥中與韓太保有種聯係,後來讀到韓文正公論吏的話,深有同感,既然來到薑州理當前往祭拜這位前輩。
這段時間相處,莊鬆偉知道江安義為人謙和,沒有架子,晚間無事江安義向他學習手談,兩人在棋盤上以棋交友,相處甚歡。莊鬆偉曾到過韓家拜訪,知道韓太保的後人住在榆蘭縣韓家莊,笑道:“榆蘭縣在襄寧府西五十裡,韓太保的孫輩住在榆蘭縣的韓家莊,從襄寧府出發一日便可來回。”
石重仁也道:“小王對韓文正公仰慕已久,江大人如果前去祭拜,記得叫上小王。”
襄陽城北,十裡長亭,搭起了錦棚,薑州刺史洪振揚帶著府衙的一大群人在此迎候洛懷王和清田司使江安義一行。一匹快馬飛馳而來,有名差役大步奔向長亭,在亭外立住腳,拱手高聲稟道:“稟告刺史大人,洛懷王的車駕離此十裡遠。”
洪振揚站起身整理衣衫準備出亭相迎,身旁坐著的長史劉長風放下茶盅,道:“洪大人,按說咱們隻要在城門處相迎便可,大人你偏是禮重,迎出十裡來。王爺的車駕還有十裡,估計還有一刻鐘才能到,外麵太陽正烈,不妨先安坐等候,等王爺的車駕離此兩裡再相迎也不遲。”
洪振揚微微一笑,道:“禮多人不怪,何況洛懷王是皇子,本官再怎麼恭敬也是應該。長風,少說兩句,傳揚出去不好。”
劉長風無奈站起身道:“洪兄,這小心謹慎的性子小弟真是佩服,早知道就讓‘徐馬臉’陪你來曬太陽,小弟太過心軟,你老兄一說就屁顛屁顛地跟著來了。唉,交友不慎啊。”
“徐馬臉”是劉長風給薑州彆駕徐國祥取得綽號,劉長風與洪振揚關係密切,與徐彆駕卻形如水火,找到機會總要在洪振揚麵前說上兩句。
洪振揚微笑道:“劉大人,牢騷太多防腸斷,改日愚兄請你喝酒。”
“當真,洪兄家中藏的那壇明月香可要拿出來。”說到喝酒劉長風精神一振,跟在洪振揚身後走出長亭,顧不上亭外的炎熱,一臉興奮地道。
官道儘頭已經能看到長長的車隊,探馬飛報洛懷王車駕將至,洪振揚吩咐道:“吹打起來,歡迎洛懷王和清田司使江大人。”
鼓樂喧天,好一場熱鬨將降臨襄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