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門, 孟真聽見了誦經聲,她在一個懷抱裡,有人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 很久很久,睡夢裡她想不起來睡在哪裡, 睡在誰懷裡。
夜晚顯得那麼短暫。
顧蕭怎麼舍得睡著,他在漆黑的夜裡久久撫摸著真真的背, 看著她熟睡在自己懷裡, 不敢確信這是不是在發夢。
可她的溫熱的, 呼吸是真切的,連嘴唇也還是紅紅腫腫的。
他越看她越難平息心底裡的愛||欲,低頭又輕輕的去親她的額頭、眼瞼、鼻子,沒忍住又親上了她的嘴唇,難以克製。
她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夢囈著推他,鼻腔裡發出細微的哼聲, 像甜膩的撒嬌。
顧蕭鬆開她, 更緊的抱住她,拍著她的背哄她睡踏實。
這他怎麼可能睡得著?隻希望夜晚長一點, 再長一點才好。
一晚上孟真總夢見有人親她,睡得斷斷續續,也知道睡了多久,隱約聽見敲門聲,抱著她的人立刻起身離開了她身邊。
迷迷糊糊的她聽見外麵有人說:“大典禮快要開始了, 我來為孟小姐送禮服。”
大典禮?
孟真從淺水中一下子醒了,睜開眼緩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是了, 今天是鄭蘭繼位大典禮,她不能晚了。
她坐起身就看見站在門邊,剛剛披上睡袍的顧蕭,他係上睡袍才把門拉開。
門外的仆從小姑娘顯然愣了一下。
顧蕭伸手出去說:“給我吧,她還沒有醒,我來交給她。”
小姑娘忙把手裡的禮服雙手交給了顧蕭。
顧蕭關上門回頭就看見睡眼惺忪坐在床上的孟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幕讓他覺得甜蜜,真真在他的身邊醒來,真真每天第一個、最後一個看到的人都是他。
以後他們還會這樣天天在一起,他是積了什麼德如此幸運。
“吵醒你了?”他將禮服放在床頭,笑著坐在床上撐著雙臂湊近看孟真,她睡眼惺忪的樣子更可愛了:“睡得好嗎?”
孟真反應過來,昨晚那些親吻和親密舉動不是夢,她想起那些舉動臉頰有些發熱,她甚至看到了顧蕭睡袍下胸|腹上的抓痕,脖子上也有一些……
昨晚、昨晚她踩著顧蕭的肩膀……他把她照顧的太舒服了,她有些失控就抓傷了他的脖子。
他的臉頰也很紅,湊的很近,目光盯著她的唇,輕輕的喃喃說:“現在可以親親你嗎真真?”
昨晚他就是這樣問她,他太會親吻了。
他伸手在被子下握住了她的手指,細細的溫柔的撫摸,越湊越近,側頭輕輕親了親她的脖子,她的臉頰,然後親上了她的唇。
孟真臉就更燙了,感覺他握緊她的手指,另一隻手托住了她的後頸溫柔的撫摸揉捏,讓她抬起頭。(審核員隻是親吻,沒有後續)
很快她就被吻的暈乎乎,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他的嘴比李丹柔軟很多,他太擅長這些了……隻是親吻就讓她像喝了酒一樣,怎麼會那麼擅長?
漫長的親吻,他埋在孟真的脖頸間門微微喘息,捧著她的臉喃喃說:“我的小羊連呼吸聲也這麼可愛……”
孟真酥酥軟軟。
他笑著抬起臉望著她,臉頰和眼睛都很紅,親親她的鼻尖說:“你變成了粉紅色,你喜歡對嗎?”
孟真心跳的厲害。
他直接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該洗漱了,你的泰藍新王還在等著你呢。”
孟真抱緊他的脖子,被抱進浴室裡,他就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圈著她站在她膝蓋前,一邊替她擠牙膏,一邊偷偷笑著看她。
他睡袍下的肌肉線條賞心悅目。
“你笑什麼?”孟真用腳尖輕輕點了點他的腹肌。
他癢癢的抓住她的腳,把牙刷和水杯遞給她說:“笑我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握著她瘦瘦的腳又想吻她了。
他看著她坐在洗手台上刷牙,可愛的他犯迷糊,這世上怎麼能有人擁有真真這樣的女朋友?這個人憑什麼是他?他太平凡了,他能做的隻有儘可能的討好她,讓她舒服,讓她快樂。
有沒有到最後一步根本不重要,因為隻是討好她就讓他獲得了極大的快樂和滿足。
等洗漱完,孟真又被他抱回了床上。
他忙忙碌碌的去找藥包。
房間裡開著冷氣有些涼。
孟真下了床,推開了窗戶讓陽光照進來,窗台上一束紅色的石蒜花被窗戶推的險些掉下去,搖搖欲墜的躺在窗沿上。
花?
孟真伸手拿了進來,紅色的花已經有些枯萎了,像是在窗外乾枯了一夜。
是誰放的花?
她下意識的看向遠處的阿彌聖殿,今天沒有誦經聲,因為李丹要以國師的身份與鄭蘭同行,參加大典禮。
她低頭又看了看手裡的花,這像是路邊摘來的,或許是哪個小姑娘隨手放在這裡的。
李丹……會送花?
她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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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睡在了孟真的殿中。
鄭蘭換好了大典禮服,坐在輪椅裡等著孟真,他的手指無意識的繞動著拇指上的指環,仆從告訴他,顧蕭把禮服接了進去,孟真還沒有醒。
雖然明知道顧蕭已經是孟真的男朋友,他們早晚會發生什麼。
但鄭蘭說不上來心裡是羨慕還是妒忌,他總是忍不住想,顧蕭何德何能……如此幸運。
遠處,顧蕭從孟真的房間門中出來,笑眯眯的托著孟真的手把她拉了出來,像是在和她玩笑。
論樣貌顧蕭是帥氣的,可是這帥氣又不是絕世驚人的帥氣,不如沙俄的肯尼上將。
論溫柔體貼,鄭蘭不信孟真身邊沒有比顧蕭更溫柔體貼的人……
鄭蘭看著她們越走越近,才察覺到自己一直在“評判”顧蕭,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善妒又狹隘的人。
於是他笑著等他們過來,絕口不提昨天的事,隻誇她說:“這禮服你穿著很漂亮。”
是泰藍的禮服,比之前孟真穿的那套更繁瑣華麗。
鄭蘭這次特意邀請孟真和他遊街時同車,以最貴重的禮儀接待她。
孟真也沒有拒絕。
“阿彌也與我同車。”鄭蘭看向了不遠處,雙手合十作禮。
豔陽之下,孟真扭頭看見了阿彌聖殿中被兩列沙彌恭敬迎出來的李丹,他今日也穿著泰藍國典的僧袍,金白色的僧袍,眉心點了紅色的蓮花印,這是泰藍特有的規矩,叫聖阿彌印。
他垂目踏在鮮花毯子上走過來,竟有一種莊嚴的法相。
連顧蕭也有些吃驚,他和李丹不熟,在他印象裡李丹沉默像影子,很容易被忽略存在,和這一刻穿著僧袍的聖阿彌李丹彷佛是兩個人。
這個李丹有著不容褻瀆的莊嚴感。
仆從在兩側跪下,鄭蘭也合掌下拜,顧蕭和孟真入鄉隨俗一起合掌作禮。
李丹站在豔陽下,垂著的眼微微抬起落在孟真身上,又很快垂下。
她睡得好嗎?手腕上的傷好嗎?
他的藥,她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