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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心裡滿是懼怕的預兆,卻又不敢表露分毫。亦步亦趨跟著曾九進了一間唱曲的茶樓,老板一壺香茶剛沏好上桌,窗外卻忽一陣馬嘶人叫。不多時,鼓樂弦曲又起,大門口處兩個麻衣漢子並肩而入,正是郝斐水與汪青葛。

郝斐水臉色慘白,眼瞳遊移不定,悄沒聲地湊到近前,臉上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明王久等了,弟兄們不熟悉道路,確實耽誤了片刻。”

這一回,汪青葛仿佛也再不覺得難堪不忿了,反倒生怕曾九將他給忘了,接口道:“正是……正是,明王萬勿見怪。”

曾九沒有理會汪青葛,隻溫和可親地看著郝斐水:“你不老實。你招來的朋友,也不如我的奴婢好用。我向來是怕麻煩又愛偷懶的,解決這等不緊要的小事,我隻圖一個方便,會不會得罪了你?”

郝斐水道:“不……不,小人不敢,明王折煞了小人。”他說罷,猶覺不安,又微微抬起頭來,試圖向曾九展露笑容,但卻見她的臉孔上不知何時已全無表情。

他還未如何,不知怎麼卻忽嚇破了汪青葛的膽子,他牙齒格格打顫,引得曾九側目輕輕一睨。汪青葛險些像給蛇蠍蟄了一般原地跳起來,卻一動沒動,隻兩腿猛地一抖,嘴裡絮絮道:“小人也不敢,小人也不敢……”

曾九道:“我和自家的奴婢,通常沒這麼多話要講的。念在你們先頭胡塗,還不曉得這回事兒,今日便不計較,還有用得著你們的時候。”

郝斐水道:“是……是……”

曾九又問:“抬轎子的人還夠不夠?”

郝斐水道:“夠的,夠的……有幾個怕是不成了,但夠的,夠的。”

說罷,他又討好而驚恐地向她笑了笑,臉上已全無曾經茶棚中尚殘存的幾分豪傑氣概,仿佛有甚麼比死更可怕千萬倍的東西,在區區一盞茶的功夫裡忽就打斷了他的脊梁。

曾九瞧著他,不再發話,隻起身朝外走去。出了門,但見一群麻衣大漢均是如此表情,竟沒一個例外的,可想見當今的魔教幾乎儘是烏合之眾了。

她上了轎,淡淡開口:“去黑木崖。”

此去河北定州三千裡,足需走上兩個月的路程。

曾九車馬到處,必往當地日月神教分壇去收幾個可靠奴婢,如是間或打發三五結群來瞧熱鬨或與她比劍的江湖閒散,又使各分壇撒開人手,將她勝過東方不敗後將往武當山召開大會的消息往天南海北、各門各派散播出去。待夏去秋來,猩猩灘上山石淒紅、黃葉如雲,日子已到了十月。

曾九車馬前最近處,不再是申不俊的位子,更不見郝斐水之流,而是另有日月神教一位受攝朱雀堂的青衣長老在前殷勤湊趣,這老頭姓黃,正是在河北分壇與當地旗主一同被曾九逮住的,吃過苦頭後乖覺得很,比申不俊更好用許多,目下最得曾九歡心。

及至此處,車馬不便,曾九便下轎步行。黃長老當先一步,引路率眾登崖涉水,往來崗哨莫不恭敬。待過了一道“日月光明”石門,又過一道“澤被蒼生”牌樓,便有紫衣侍者接引眾人往大殿中去。不知幾重簾幕,幾拱深廊,眾人迎麵走進一座縱闊大殿,昏暗燭光中,黃長老忽低聲說:“稟姥姥,上頭坐的便是東方教主了。”

他聲音雖幽微,卻因這大殿構造精巧奇特,竟能回響至頗遠之外、高階之上。上頭便有人道:“黃信鐘,你不是說有要事稟告教主麼?甚麼姥姥?她是什麼人?爾等麵見教主,為何膽敢不下跪請安!”

黃長老如若未聞,又低聲道:“說話這個,便是楊蓮亭了。”

曾九抬眸一瞥,那遠在高階之上的楊蓮亭本瞧不清她麵目,可但見紫影迭迭,忽便在咫尺間望進了她的眸子裡。

四目相對,楊蓮亭怔了一瞬,忽受驚嚇,猛地倒退一步。但他性情頗為堅毅,轉瞬便回過神來,隻還未及開口嗬斥,便見她輕柔拈下發間珠簪,身形陡進三尺,向寶座之上的東方不敗平平刺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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