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鎮冥關(七) 他毫無預兆地吻了她……(1 / 2)

麵具後的人默然無聲。

在短暫而無人知曉的驚心動魄後, 他也伸出手,一如千年前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用力握住她的手。

掌心相觸,他用儘了力氣。

曲硯濃感受到他掌中的力量。

他很用力,五指將她的手緊緊攏住,掌心的劍繭有點粗糙,磨得她手心微微發癢。

這是一雙和衛朝榮截然不同的手。

沒那麼修長寬大,掌心的繭也薄得多,很陌生的手。

可不知怎麼回事, 她又想起衛朝榮了,想起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

大約是他們第二次打交道的時候吧, 他們先後誤入一處上古遺跡, 裡麵沒什麼寶物傳承, 倒是有一重又一重的機關和險境, 把人折騰掉半條命。

他們壓根不熟, 之前隻有一麵之緣,而且那第一麵也算不上很愉快, 迫於危機,不得不聯手, 可又誰也不信誰,虛與委蛇。

她那時因為初見時的印象,對衛朝榮有些誤解, 以為他是覬覦她皮囊的色鬼,對他既感興趣,又微感厭惡,總是笑吟吟地拿言語撩撥他,心裡卻想著:他若是敢流露色心, 他就死定了。

衛朝榮接她的風言俏語總是很隨意。

他真的很不像個仙修,曲硯濃從沒見過哪個仙修像他一樣,一本正經、神色平靜地和女修調情,他的情話總是很直白露骨,她後來回想起那些話總是很好奇他在仙門時是什麼樣子。

也正因有最初的印象,她才無法理解他後來沉默寡言、隻會反反複複說喜歡的模樣。

她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為什麼衛朝榮再也不說情話了?

——他喜歡她喜歡到甘願為她去死,卻忘了怎麼說好聽話嗎?

在遺跡裡,他們筋疲力竭,再怎麼互相戒備,也隻能相互扶持。

她力有不逮,從狹窄的通道跌向毒蟲坑,心裡暗道不妙,儘力凝起遲滯的魔氣,一邊要重新攀回通道,一邊又警惕衛朝榮,怕他落井下石。

可她還沒來得及思慮萬千,手已經被人牢牢握住。

衛朝榮一把攥住她的手,用了很大力,攥得她的手也發疼,硬生生將她一口氣拉回了通道,不知為什麼,等她站穩了,他也沒鬆開。

“舍不得我死啊?”她故意問他。

衛朝榮莫名皺緊眉頭,低頭看她,好像在看一個未解的難題。

她無端有點緊張。

實在沒來由,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也想不明白。

“你是不是腿上有傷?”衛朝榮冷不丁問,“之前就被毒蟲咬到了?”

曲硯濃一驚。

她走上通道之前確實被毒蟲咬到了,所以才會穩不住身形跌下通道,在危機四伏的遺跡裡受傷顯然不是什麼好事,她極力掩飾,尤其不敢讓衛朝榮發現,就怕他心生歹意對她下手,一不小心就丟了命。

可她一路掩飾,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衛朝榮盯著她看了半天。

“我不可能一直盯著你有沒有掉下去。”他說得很冷淡,語氣那麼寒峭,可居然沒有落井下石,沉默了片刻,張開雙臂,“我最多隻帶你走完這段通道。”

曲硯濃微微睜大眼睛。

——衛朝榮果然對她有歪心思!這就要她投懷送抱了?

她在心裡冷笑:他最好是規規矩矩的,不然她想殺人也是一念之間的事。

如果換個人,她大概不會接受,雖然她不怎麼承認,但衛朝榮對她來說總是很特彆。

曲硯濃摟住他的脖頸,雙腿攀在他腰側,掛在他身上。

這回輪到衛朝榮怔住。

“怎麼?”曲硯濃問。

衛朝榮沉默了一會兒。

“沒什麼。”他說,“……我原本想的不是這樣。”

曲硯濃呆了一下,想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打算一手搭在她背後、一手搭在她膝下的抱法。

是她太主動,和他貼個滿懷,心口相依,連他胸腔裡的有力跳動都感受得到。

“我就喜歡這麼抱。”她故意伸手摩挲他的臉頰,指腹一圈圈地打旋,“你要是不喜歡,你可以背我啊。”

衛朝榮不可能答應。

任何有基本判斷力的人都不會把後背留給一個魔修。

“美人在懷,我沒什麼不樂意的。”他沉默了片刻,語調沉冽,平平地說,“你願意投懷送抱,我占了大便宜。”

曲硯濃覺得這人真挺怪的。

明明是他對她伸出援手,也沒對她動手動腳占便宜,最後居然還說是他占了便宜,就算他是說好聽話,那也一點不像個魔修,反倒有點像是古板的仙修。

可要說他像個仙修……哪有仙修隨口能接她情話、剛見麵兩次就和她摟摟抱抱打情罵俏的?

就說她現在這樣抱著他,換成固守清規的仙修,早該跳起來說她“魔修不知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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