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洋清楚,如果再跑下去的話,體力早晚會耗儘,而後麵那個不是人,說不定都沒有“藍條”這個設定。
事實證明,
精神病,
也還是人的。
鄭洋大體掃了一眼路過的房號,在又跑了一圈的前提下,已經確定了他一直在原地轉圈圈。
在他正打算挑一個房間試試能不能進去的時候,有一個房間的門打開了,露出一隻手,手指微微勾了勾,然後門又關上了。
他舔了下嘴唇,明白了。
可回頭一看,
貝爾,
不見了!
他停住腳步,
寂靜無聲的走廊,
隻有遠處傳來的風鈴聲。
他退回那個伸出手的房間,他有些期待是活著的莊顏,又有些期待是貝爾死去的……媽媽。
他想起了那個紙條上的話:
有一天,
一對男女找到了這裡。
他們抓住了貝爾。
他們告訴貝爾,他們才是貝爾的爸爸媽媽,那個一直養育著他的女人,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
如果紙條上說的是真的,那麼這種情況下,要不貝爾媽媽是殺人犯,要不那兩個男女是殺人犯。
而不管哪方是殺人犯,在這種背景之下,都不可能不死人的。
他打開門進了門,看到那張臉,才鬆了口氣。
他反鎖上門說:“你安全了怎麼不發短信?”
莊顏本是側身看著他,聽到他的話,她腳步一動,轉過身看著他。
她的右手幾乎被齊根砍去,四根白骨尖略微露了出來。
莊顏揮了揮自己的手,無奈的笑了笑:“自作聰明了一點,我見到他是個人,就想試試能不能催眠他,結果,你也看到了。”
鄭洋沒說什麼,突然肩膀一陣刺痛,打斷了他思緒,剛剛一直在跑,性命攸關,現在暫時安全了,忽略的疼痛也再次奪得了注意感。
他看了眼莊顏,挑起了一邊眉毛,似乎是有些不解地問道:“你不疼嗎?”
莊顏搖了搖頭:“一點催眠的小把戲,暫時會讓我感受不到疼痛。”
“原來如此。”鄭洋隨意的點了點頭,他這才注意起來這個房間的擺設。
這個房間偏陰暗,牆壁都是刷的暗灰色的牆粉,幾個令人膽寒的刑具擺在對麵,一根大鐵鉤從房梁上順下來,上麵還有斑斑血跡。
右側牆壁上,巨大的擺鐘掛在中央,指針已經不動了。
莊顏走過去,看著刀架上的各種型號的刀子說:“一個比較精致的虐殺場所,各種用的著的工具配備較為完善,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心理狀態已經無可挽回了。”
“他又不是人。”
鄭洋幽幽的歎了一聲:“在底下,一樓,也有一個貝爾,那是幼年的貝爾。”
他“嘿”的笑了一聲:“現在你還覺得,他是人嗎?他明明應該是鬼才對吧?”
“這違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莊顏從刀架上取出一把刀揮了揮,鋒利的刀芒一閃而逝,這把刀非常銳利,雖然不是軍刀,但被磨的鋒利輕薄。
鄭洋也走到她身邊,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醫生姐姐,給我處理下傷口,然後我們一起去殺掉貝爾怎麼樣?這是一個遊戲,殺掉怪物是有積分的。”
莊顏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一種莫名的意味:“你是不是玩遊戲玩多了?根據刑事偵查學來講,任何詭異的案件,都是人為製造的。”
鄭洋冷笑了一聲,湊近她耳朵說:“那你覺得是克隆人還是整容?”
男孩兒灼熱的體溫貼在她背後,莊顏有些不適應,但她的性格和職業的原因,並不會讓她拒絕病人的親近。
她把手中的刀放回原處,“這一點我也說不上來,另一個你跟你實在是太像了,如果我不是學心理學的,我也辨認不出你們的身份。”
鄭洋聽她說完,顧自鬆開了手臂,把上衣脫了,肩膀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而那半邊身體都已經被血染得通紅。
“醫生姐姐,我說真的,幫我個忙,我現在左臂用不上力,也許是砍到骨頭了。”他麵色平靜的說完這些話,就把自己的上衣給撕掉了,撕成一條條的條狀。
莊顏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彎腰奪過他手中的布條,迅速的給他把傷口包了起來,血是止住了,可因為她的動作幅度太大,鄭洋疼的頗有些麵目扭曲。
“你就不能輕點嗎?”
“不能。”
“……喂。”
“我是心理醫生,又不是外科醫生,你還想有什麼要求?”
“……”
他站起來看了眼莊顏,上下打量了一番,說:“你的腿很長,適合穿短裙。”
不過,她要真那麼穿的話,他的意誌力估計不足以支撐他不對她下手,他的耐力一向不怎麼樣的。
“咚咚。”
有人在敲門。
“哥哥哥哥,我是貝爾,你們還好嗎?”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
莊顏看了一眼鄭洋,貝爾?
這個哥哥哥哥顯然不是在叫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