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樓的走廊恢複了正常,因為兩人跑了一段距離,就找到了樓梯口。
樓梯下,穿著洋裙的貝爾正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哥哥,姐姐,都跟你們說了艾瑪很危險了,你們怎麼不相信我?”
莊顏和鄭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不管先前怎麼樣,眼前這個小貝爾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更像是一個爛透的偽裝天真。
鄭洋率先走下樓梯,問道:“艾瑪是誰?”
貝爾把手背到身後,眨了眨晶瑩透徹的眼睛說:“艾瑪是我媽媽的弟弟的孩子,他很壞很壞很壞,我討厭他。可是媽媽喜歡他。”
鄭洋看著他的眼睛,問:“他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討厭他?”
貝爾道:“他總是撿一些小動物回家,然後用虐待的方式殺手它們,剛剛你們躲進了他的“刑室”,我想叫你們出來,艾瑪不敢來一樓,他怕火焰。”
莊顏也又下了樓梯,她看了眼貝爾,這個穿著女式黑白色的洋裝,頭發挽了起來,一雙澄澈的眼睛天真無邪的女孩兒……或者說是男孩。
她問道:“艾瑪為什麼怕火?”
“艾瑪一見到火就會逃跑。”
貝爾說完蹭蹭蹭跑到廚房裡,端了一盤水果沙拉出來。
他的裙擺俏皮的抖動了兩下,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
她看向兩人問道:“客人,你們要吃點東西嗎?”
“不用了,謝謝。”
莊顏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邀請,畢竟她現在可沒一點吃東西的**。
鄭洋也不敢在這個環境下吃東西,他搖了搖頭就看著沙發上坐著的青年。
青年衝他舉了舉手裡的酒杯,裡麵紅色的液體像極了血液。
他笑了笑:“嗨,去地獄裡玩了一圈的感覺怎麼樣?”
“還好。畢竟活著爬出來了。”
鄭洋應了一聲,看向一旁熊熊燃燒的火爐。
他聳了聳肩膀,漆黑的眸子下,眸光流轉:“上麵,那到底是什麼怪物?不是說上麵是大貝爾,下麵是小時候的貝爾嗎?可為什麼小貝爾說上麵的人是艾瑪?”
青年頓了頓,然後莫名其妙的笑了,那語氣中帶著一股嘲笑:“那都是你的猜測,我什麼時候準確的告訴你了嗎?似乎並沒有吧,所以,隻是你猜錯了而已。”
鄭洋聽到他的話,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閃過一抹瘋狂的冷光。
青年不可否置的抿了一口紅酒,他對於引導彆人錯誤的思維,沒有一點歉意。
事實上,他並不需要有歉意,因為這就是他們這些恐怖綜藝嘉賓的生存方式。
永遠,
都不要相信任何人。
因為他們,
都會欺騙你。
夥伴是不存在的。
“你們要休息嗎?”
這時,貝爾走過來問。
他特意提醒道:“12點後,火爐會熄火,艾瑪會下來,你們不要從房間裡出來。”
莊顏不解的問:“可以不熄滅火爐嗎?”
“不可以,這是媽媽生前定下的規矩,因為艾瑪要下來吃飯。”
貝爾微微揚起頭,看向破舊的樓梯,澄澈的眼睛忽閃忽閃:“艾瑪下樓時也帶著斧頭,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莊顏點了點頭,低頭看著貝爾,但還有些不太理解,尤其是,為什麼艾瑪要裝成貝爾?
“對了,小貝爾,你這裡有繃帶和消毒水嗎?”
“有啊。”
他低頭看了眼莊顏的手,這才意識到她受了傷,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客人,我感到非常抱歉,我這就去給你拿。”
他跑回了房間。
莊顏眸色冷淡,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漆黑中,才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那頭鄭洋已經斜坐在了沙發上,他的坐姿有些太放得開了,一根腿橫跨了大半的沙發。
他旁邊的青年似乎不怎麼在意,隻是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悶不吭聲。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酒杯,非常專注的盯著手中的酒杯看,他的眼睛是西方人非常常見的灰藍色,似乎還隱隱透著翠綠色。
莊顏眸色淡淡的環視一周,似乎隻有沙發是乾淨的,其他地方多少落著灰塵。
貝爾為什麼不把房間打掃一下呢?
修長的指尖劃過桌子,
手指上立刻積了一層灰。
很快,
貝爾提著藥箱出來了,他把藥箱擺在桌子上,拿出白色的繃帶和酒精來,擺在她麵前。
這些東西看起來有些老舊,都不知道能不能用。
一雙如玻璃般透明的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似乎有些愧疚:
“客人,不好意思,我的媽媽去世後,就從來沒有人在公館受傷過,所以公館裡沒有特彆準備的消毒水,非常抱歉。”
“沒關係,這不怪你。”
莊顏看了眼酒精的年份,果斷的把它放回到桌子上去了,然後抖了抖紗布,把手給纏了起來。
一旁的青年突然把目光移到了她身上,薄唇微抿,驀的笑了:
“堅強的女人,手被砍成這樣還能不暈過去,佩服。”
他開口說話時,
莊顏因為本身就精通英文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
而鄭洋卻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神奇了,竟然還自帶翻譯。
“及時止血,又沒有失血過多,怎麼可能會暈過去。”
莊顏艱難的攤開手心,被裹成豬蹄兒的手隻要是稍微一動,就一陣陣錐心般的疼痛。
她心裡忽然湧上來一陣唏噓,看來回去以後,她說不定能得個霸氣的外號了。
斷指醫生怎麼樣?
鄭洋看了眼桌上的水果沙拉,衝貝爾喊:“還有沒有紅酒?”
貝爾握著拳頭點點頭,蹭蹭蹭跑到廚房拿了一瓶紅酒出來。
1962年份的紅酒。
莊顏看著鄭洋熟練的開紅酒,把瓶塞往沙發底下一扔,有些不滿,又不解的皺了皺眉,她想不通這種時候,對方怎麼能喝得下酒去:“鄭洋,你乾什麼?”
一旁的青年隨意的說道:“這沒什麼,讓他喝,隻要沒到12點,就不會有危險。”
莊顏看到了牆上掛著的複古式大鐘,還有十分鐘就12點了。
她的臉背著火爐的火光,虛幻而蒼白。
鄭洋晃了晃紅酒,深深的望著她,嗓音稚嫩又深沉:“你誤會了,我可沒要喝酒,我就是想看看。”
貝爾扯了扯裙擺,默默的盯著他,澄澈的眼睛閃過一絲埋怨:“……”
“嘿。”
鄭洋拍了拍他的頭頂。
貝爾五官精致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憤怒的神色。
他本就膚色白皙,尤其那一雙眼睛精致奪目,像古典畫中走出來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