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應辰臉色灰敗,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心臟仿佛也被一隻大手捏住,一抽一抽疼的劇烈。
又是一口血嗆在喉嚨裡,他艱難的咳嗽幾聲,神情憤恨而不甘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劉徹還想再諷刺這傻叉幾句,卻見後者倒地不起,眼底的神采越來越淡,竟是直接殞命,不禁微吃一驚。
“這也太弱雞了吧,朕都沒能發揮全部實力呢!”
話音落地,劉徹便覺身體隨風而起,兜兜轉轉飛了半天,再一睜眼,赫然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白霧空間之中。
朱元璋幾人送走劉徹之後,耳根子實在清淨,正聚在一起圍觀嬴政處理政務,哪知道一天功夫都沒到,彘兒居然又回來了!
朱元璋皺眉看高祖,高祖皺眉看李世民,李世民皺眉看朱元璋,三人你來我往的交換一個眼色,挽起袖子就往這邊走。
“乾什麼?!”劉徹滿臉警惕的往旁邊一躲,怒道:“那垃圾已經死了,你們還想攆我走?!”
三個皇帝麵露驚奇,空間外嬴政也不禁暫停了批閱奏疏的動作,不約而同道:“來說說吧,怎麼回事?”
劉徹寡不敵眾,不敢反抗,鼻子裡哼了聲,悻悻道:“那人原是後世之人,姓蔣,名應辰,祖父曾經做過國公,還曾經與秦國前一位皇帝訂了婚約,約定將來叫長孫尚主,隻是其子無能,犯罪被削去爵位,蔣家就此落拓下去,隻有蔣應辰與其妹蔣薇兒相依為命。蔣應辰體弱,前些時日感染風寒,沒能熬過去,再一睜眼,就是後世的蔣應辰過來了……”
他將自己與蔣應辰相處時候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皇帝們聽得忍俊不禁,李世民嘖嘖道:“果然,垃圾是放錯位置的資源!”
唯有嬴政神色略帶三分凜然,當即傳了人來,道:“朕仿佛記得先帝在時,曾經與蔣家約定,來日令蔣家長孫尚主?”
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左右為之一怔,不敢貿然應答,隻恭敬道:“臣侍奉陛下時候尚淺,對此不甚了解,查探過後,再來回稟陛下!”
嬴政自無不許之理。
封建農耕時代,財產與土地很難分離,隻要朝廷有心搜尋,找一個知曉名姓的落魄士族子弟,簡直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嬴政三兩下將蔣應辰的祖宗十八代查了個底朝天,又吩咐禁衛著人在府外盯著,皇權在上,任這後世來人有萬般本領,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
蔣應辰在現代死去之後卻穿越到了古代,躊躇滿誌想做一番大事業出來,沒想到事業沒做成,甚至一天都沒過去,就被自己的係統冷嘲熱諷給氣死了。
天底下哪有這麼窩囊的男主?!
這要是寫成發到點家去,就憑這第一章,怕就得被人噴成篩子。
蔣應辰猛地睜開眼睛,心臟仿佛仍舊能感知到死前那一瞬的抽痛與憤恨,他打個激靈,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現代家裡!
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那算什麼,一場噩夢?
蔣應辰上下打量著自己,滿心惶然,低頭瞥見自己的手指,身體忽然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原因無他,他食指的指腹上,還殘留有一塊墨跡!
那原本是他身在大秦世界時,用毛筆書寫肥皂方子的時候留下的。
原來那不是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
蔣應辰心下戰栗,再回想起自己死因,登時咬牙切齒起來,三兩下打開電腦,劈裡啪啦的開始搜尋自己想要的信息。
肥皂……
什麼,公元前就有人製造出簡單的肥皂了?!
還有那狗逼係統說的,什麼貴族上廁所用香料浸泡過的棗堵鼻孔……
臥槽,還真有這事?!
廁所裡放置甲煎粉和沈香汁製作而成的熏香,香料浸泡過的棗子塞鼻,廁所建在高樓之上,上完廁所後用金盆和琉璃碗洗手?!
蔣應辰:“?????”
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古代貴族的生活有這麼逍遙?!
死去前那一瞬的痛苦仿佛毒蛇一般,仍舊不懷好意的在他心臟裡伺機而動,而係統所說的那些話,那接二連三的羞辱與不屑,卻像是刀子一樣,叫他的自尊心切割粉碎,痛不可言。
“如果再有機會過去,我一定不會重蹈覆轍!”
蔣應辰神情不甘,喃喃自語道:“既然古代早早就有了肥皂的雛形,我何必再去摻和?玻璃——對了,玻璃!”
他劈裡啪啦又是一通搜索,很快便頹然發現這東西同樣無法在古代實現量產,富貴人家不稀罕,貧窮百姓用不起,脫離了現代化大規模工業生產,根本不可能指望玻璃發財。
“肥皂不行,玻璃不行,曬鹽製糖總行了吧?我還可以改良冶鐵爐——還有水泥,實在不行也還有各式各樣的現代小吃!炒菜好像是南北朝時期出現的?這是我在哪本上看見的來著,記不清了,算了,這不重要!”
蔣應辰越想越覺得興奮,興奮完之後又有些失落,想的這麼好又有什麼用?
他又不能再重新穿回去!
想到這兒,蔣應辰滿心的不痛快,站起來準備去廚房找瓶肥宅快樂水,卻被腳下凳子絆住,腳下一晃,腦袋好死不死的磕在了堅硬桌角上。
睜開眼睛之前,蔣應辰聽見蔣薇兒熟悉的抽泣聲傳入耳中,他想罵娘,又忍不住在心裡感激上天給了他第二次穿越的機會。
不做肥皂了,也不做玻璃,就做水泥和鹽糖,再改良一下冶鐵爐,發家致富當大秦首富,到時候再把婚事退了,嬌妻美妾,照樣風流!
蔣應辰心裡邊小算盤打的啪啪響,這時候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恍若魔音灌耳:“哦,你又來了。”
蔣應辰:“……”
蔣應辰眼底的得意之色瞬間僵住,神情中不受控製的透露出幾分怨毒。
這時候卻聽那活生生將他氣死的狗比係統嗬嗬笑了兩聲,陰陽怪氣道:“蔣公子,怎麼樣啊,還做肥皂嗎?”
蔣應辰:“……”
蔣應辰臉上笑嘻嘻,心裡:“不做了!”
“哦?”劉徹不甚關切道:“那你要做什麼啊?”
蔣應辰重活一世,本來還是挺高興的,奈何剛來這兒就再遇狗比係統,更要命的是這玩意兒好像是直接綁定在腦子裡的,想擺脫都擺脫不掉!
他心下怏怏,知道這狗比嘴皮子厲害,所以壓根都不搭話,心裡邊打定主意,無論那狗比怎麼騷擾糾纏都當它在放屁,不必理會。
蔣應辰原以為係統會糾纏不休的,沒想到對方問了一句,看他不回答,就沒再吭聲,也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
隻是管他呢,不來打擾自己就行了!
蔣應辰坐起身來,寬撫了蔣薇兒幾句,再想起自己中途夭折的肥皂計劃,到底是不甘心,眼珠略微一轉,便吩咐道:“備水,我要洗澡!”
他大病初愈,本是不適合洗澡的,蔣薇兒出言反對,奈何蔣應辰執意不聽,便吩咐仆從多取些炭盆來取暖,到底是應了他。
蔣應辰對於古代的了解多半都來自於電視劇,本以為會見到仆從抬一個浴桶過來,沒想到府裡有專門的浴房,底部設有進水口和出水口,另有仆從捧著托盤過去,上邊是浴湯中要用的香藥與事後塗抹身體的香膏,熱氣騰騰,香風陣陣,著實愜意。
蔣應辰特意拿起那份香膏看了看,打開蓋子輕嗅,便覺那香氣淡雅,不似俗物,再回想自己此前信心滿滿的香皂計劃,瞬間有種被打臉的羞辱感自心底湧來。
這還隻是個落魄了的士族子弟,若換成高門勳貴,甚至是宮廷之中,又會是怎樣一幅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