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 21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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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寧候臉色頓白, 隻是見周靖此時情狀,卻也知今日之事決計不是過去一跪便能了結的:“夫人,有話好好說……”

周靖了無意趣的撇了下嘴:“沒騙到啊, 罷了。”

威寧候聽得一愣,不祥之感愈深, 周靖卻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指鬆箭出, 勢如雷霆。

正中心口。

威寧候猛地伸出手去, 隻是還沒等行進到嗓子眼的話出口,那支利箭便已經抵達心口。

他麵孔隨之抽搐一下,劇痛與麻木感先後襲來, 在巨大的貫穿力之下跌落馬下,一聲悶響之後,再無聲息。

“侯爺!”周遭的侍從們慌成一團。

周靖漠然將弓箭收起,並沒有多看威寧候一眼, 隻吩咐左右:“一起處理掉。”便催馬回城。

……

兩個時辰之後,威寧候及其一眾侍從的屍體在黔州城郊外被發現,凶手直指迫近黔州的越族,軍中眾人推測他們八成是越族隱藏在城外的內應所殺。

老威寧候在軍中威望甚高, 這支西南守軍在他手中打磨了近三十年,烙印之深是尋常人難以想象的,饒是周靖以侯門主母的身份將其收服, 也是前後用了數年時間逐步進行。

而威寧候畢竟是老威寧候僅存的子嗣,即便他軟弱無能, 也仍舊是一個強有力的精神符號,尤其是在這等關頭,他的死對於這支軍隊所造成的衝擊不言而喻。

噩耗傳來之後, 自有人往侯府老宅去給周靖送信,不多時,侍從傳稟道是威寧候夫人來了,眾將領出門去迎,目光觸及到來人之後,齊齊為之一怔。

周靖做男子裝扮,身著軟甲、腰佩長刀,本就偏向於冷豔的五官更顯鋒芒,額間勒著一條白色喪帶,整個人殺氣騰騰如一柄出鞘剛刀。

近前去看了威寧候屍體,她微微紅了眼眶,旋即便振作起來,到堂中去,神情含悲,聲音有力:“侯爺去了,但威寧候的牌匾不能倒,黔州城更不能丟!這是侯府的祖地,是諸位舉家生活、百姓世代棲息之地,寸土也不能讓!小婦人雖無才德,昔年卻也曾跟隨家父習武練兵,略有所得,今日我夫君死於敵手,然而侯府並非無人,我願替夫君守城,護持此方百姓,鎮守一方安寧!”

在座諸人皆是軍將,豪氣雲天之人,不想威寧侯夫人一女流之輩竟有如此的豪心壯誌,聞言著實震動不已,因為此前深受她恩德,又感慕太尉周定方威名,此時紛紛起身向她致意,士氣一時大震。

越族業已陳兵十數裡外,眾人就近往軍營中議事,周靖深諳兵略,言之有物,顯然先前所說並非無的放矢,眾將領一掃心中對於這女流之輩的輕視,愈發敬重。

議事結束,眾人各去籌備,帥帳之中隻留下寥寥幾人,氛圍隨之劇變,與先前截然不同。

“夫人,這跟我們之前約定好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周靖臉上哀戚之意頓去,迆迆然往椅上落座,氣定神閒道:“給威寧候府抹黑、讓老威寧候蒙羞的人死了,這對我們雙方都是好事,不是嗎?我得到了後幾十年的安寧,你們得到了朝中我父親的庇護,而且若乾年後,我兒長成,仍舊是威寧候的血脈執掌這支軍隊,於你我雙方而言,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周靖一開始就知道威寧候死亡的真相瞞不過這群人,她也沒打算瞞。

這群人戍守西南數十年而不生變,哪個不是粗中有細,怎麼可能看不出其中破綻?

越族要真是有本事在城外圍殺威寧候一行人,就不會現在才冒頭了,退一萬步講,如果真是他們的人把威寧候給殺了,肯定反手就把威寧候腦袋剁下來掛到軍前楊威,震懾己方士氣,哪裡會讓他腦袋安安生生的長在脖子上,最後全須全尾的給運回去風光大葬。

打從京城傳來皇太子被廢、皇太子妃和皇太孫境遇不佳的消息開始,這就是專為威寧候設的一場局,不為彆的,隻為了向最後對他心存希冀的幾名老威寧候舊部證明他到底有多蠢。

周靖賭他會毫無羞恥心的將自己拋棄,八百裡加急回京城對新太子搖尾乞憐,那幾名舊部賭老威寧候的兒子不會這麼沒種,忘記嶽父對自己數年來的扶持之恩,妻子蒙難之時對她落井下石。

周靖毫無疑問的贏了。

“幾位叔父的德行,我是很敬重的,隻是幾位捫心自問,真的覺得他還有必要繼續存活於世嗎?話說的再直白一點,他有兒子,威寧候府後繼有人,我覺得他已經發揮了最大的作用,再繼續活著,隻會無限度的揮霍威寧候府的威名,讓逝者蒙羞——幾位覺得呢?”

“而我就不一樣了,我是下一任的威寧候的母親,是周家的女兒,近年來朝廷屢屢縮減邊防開支,隻是因為我父親力勸陛下,西南防線的情況才沒有那麼艱難,威寧候看不見諸位的艱辛,也不懂諸位數十年堅守意義何在,但我明白,我可以向諸位保證,有我在一日,西南防線的補給和軍需便不會斷絕,這話永遠算數!”

這段話裡邊包含的意義太多太多了。

幾名將領沉默著交換了眼神,良久之後,終於有人問:“這是夫人的意思,還是太尉的意思?”

周靖答得毫不猶豫:“這是周家的意思!”

又是一陣沉默,最後幾人道:“我們需要商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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