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08(1 / 2)

他們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前方茂密的樹林裡飛速略過一道白色的影子。

“那是什麼?!”伊代皓白被嚇了一跳,站住了步伐。

他話音剛落,罪魁禍首就從繞過旁側的樹乾走了出來。

是一條十分優雅的阿富汗獵犬,它的毛發應該被精細打理過,飄逸得可以去拍洗發水廣告。

副導演趕忙解釋說:“彆怕,這是麗薩,專門來接大家的。”

高朗是寵物醫生,最擅長的就是和動物打交道。

他走上前蹲下來,手心立起伸到狗狗麵前,輕聲安撫道:“麗薩寶貝,來。”

麗薩很通人性,卻又不諂媚。

它緩步走到高朗身邊,嗅了嗅高朗的手心,然後把頭偏向一邊,隻肯給高朗握一握爪子。

伊代皓白已經不怕了,他和喬原一齊圍過去,都想握握麗薩的爪爪。

段程望猶豫兩秒,也走了過去。

隻有陶心遠和南澤還落在最後,他們並肩站在一片樹蔭下,絲毫沒有上前湊熱鬨的打算。

陶心遠轉頭看向南澤,而南澤恰好也正在看他。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從昨晚得到那封語焉不詳的信開始,信息量逐漸交合,故事的脈絡似乎一點點明朗起來。

他們比其他人都多了一條線索,而陶心遠並不準備和除南澤以外的人分享。

包括喬原……就讓那個傻子自生自滅吧。

陶心遠說:“那隻狗叫麗薩,詩裡說‘麗薩陪我打盹’。”

“嗯。”南澤說,“又出現了一個巧合。”

陶心遠想了想,又問:“那麼‘我’是誰?”

南澤說:“應該是古堡的主人。”

“關於主人這個身份,要分成兩種情況。這個人在我們六個之間和另有其人。”陶心遠說,“如果是我們中的一個,我投高朗。”

南澤問道:“因為他拿著鑰匙?”

“對,他有古堡裡各個房間的鑰匙。”陶心遠說著不自覺嘟起嘴,“包括你的。”

陶心遠藏不住心思,哪怕在聊正經問題,他莫名其妙的醋意仍是一點點酸了出來。

不過他的這種姑且稱之為“占有欲”的情緒,帶著種不講理的孩子氣,像顆粘人的飴糖,南澤並沒有表現出討厭的情緒。

南澤倚在樹乾上,兩腿放鬆伸展,腳尖晃動著踢了踢陶心遠的鞋。

南澤提醒道:“小朋友,彆跑題。”

節目組顯然是給他們挖了個大坑,沒有劇本、沒有人設,自始至終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必須全程開啟攝像和錄音。從導演到編劇,全都避而不談節目具體的流程,任由嘉賓們蒙著眼瞎摸亂撞。

還《我們同居吧》?這種變態程度簡直逼著大家一起跳崖自殺。

陶心遠重新捋了一遍線索,總結道:“現在能推出來的劇情大概就是,我們是受邀而來的客人,前來參加古堡主人威廉的四十三歲生日聚會。”

“我們具體是什麼身份?”南澤問他。

南澤的態度自始至終都是舉重若輕的,無論是分析還是回應都有條不紊,甚至連反問都不帶任何情緒,就好像……他說的這些南澤早已猜到一樣。

陶心遠頓時有些委屈,他太想得到南澤的認同,甚至把那首狗屁不通的詩都背了下來。

可昨晚之後,他再也沒有從南澤眼中見過類似欣賞的情緒。

為什麼?他明明又聰明又漂亮。

陶心遠默默咬牙,恨不能這些文字遊戲變成拓撲結構,他絕對讓南澤也崇拜他。

但是很不幸,對於南澤的問題,他沒有答案。

陶少爺笑容漸漸垮了,他肩膀一沉吐了口氣,有點破罐破摔的感覺。

他垂著頭說:“我不知道,信息太少,我現在還猜不出來。”

南澤“嗯”了一聲,說:“我知道。”

怎麼可能?!

陶心遠猛地仰起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南澤,全然不可置信。

陶心遠不服氣地揚著下巴,語氣卻委屈極了,“你猜出來了?不可能的,我的邏輯沒有問題,這些線索不可能推出任何……”

南澤沉默地看著陶心遠,唇角浮現出一個弧度,隻是太淺太淡,陶心遠根本沒有察覺到。

在陶心遠第二次說出“怎麼可能”後,南澤終於有所回應。

南澤緩緩抬起手,手指骨節分明,拇指指腹捏在中指第一關節處,伸到了他的眼前。

南澤手指下壓交錯,在他眼睛下方利落地打了個響指。

“停。”南澤說。

陶心遠眨眨眼,注意力完全被那雙手吸引,絲毫不記得自己上一秒還在糾結什麼。

南澤收回手,陶心遠的目光隨之轉移到他的臉上。

南澤說:“陶陶,你的理解能力不太好啊。”

陶心遠倒回去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他好像確實誤解了南澤的意思。

南澤所謂的“知道”,是對他上一句話的回應。

——我知道,你沒猜出來。

數學天才情商堪憂,是個有看點的話題,幾乎是一瞬間,阿力和明仔就把機位切得更近,近到可以拍到陶心遠臉上所有的變化。

陶心遠臉一紅,抵死不承認自己理解能力有問題。

“……我沒有。”他反駁得理不太直氣也不太壯。

南澤不跟他爭辯,反倒站直身體,理了理褲子上的皺褶,抬手虛虛攬了下他的肩膀,把他換到了鏡頭拍不到的盲區位置。

“我們去找更多的信息。”南澤說。

這句陶心遠百分百聽明白了!

“我們?”他偏過頭盯住南澤,喜悅顯而易見地溢了出來,“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一起?”

“不然呢?”南澤眼底有一絲戲謔的情緒,“你這麼聰明。”

陶心遠眼睛閃閃發亮,彎成了一彎可愛的月亮,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南澤縱容著的,仿佛是小朋友的特權一樣。

他對自我不作任何掩飾,他在南澤麵前心情總在跌宕,一秒地獄一秒天堂。可所有的最後都融成奶味糖稀,讓他隻想更靠近南澤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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