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09(1 / 2)

高朗房間正對麵的牆上安裝著一架複古華麗的壁爐,他們六人一出來就被吸引了過去。

伊代皓白幼年時生活在德國,對壁爐並不陌生。他來的路上還跟高朗吐槽說,他小時候就見過兩個季節——一個是冬季,一個是大約在冬季。

伊代皓白探頭進去,壁爐內壁嶄新明亮,他伸手在內壁摸了一圈。

喬原提醒他:“哎,小弟,你小心一點。”

伊代皓白撚撚手指,上麵隻有細微的灰塵,沒有任何燒灼的黑色印記。

壁爐是新安裝的,沒有使用過,所以說這裡並不是一個古董型建築,很明顯是節目組臨危受命,搞出來的專業拍攝場地。

高朗笑著說:“這個就有點浪費了,咱們要是冬天來拍,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呢。”

陶心遠對壁爐不感興趣,這些隻是旁枝末節生出來的迷惑項,並不是問題的核心關鍵。

在他目前所獲取的信息裡,和壁爐有聯係的是——“我常常坐在爐火旁,麗薩陪我打盹。”

麗薩和爐火都相繼出現,而高朗又不是主人身份,那麼“我”究竟是誰?

陶心遠無意識地咬著下唇,他陷入思考時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動作。他四下搜尋,快速地掃過周圍的景物,屋子還沒看一圈他的目光就像遇到了障礙,搜尋的速度秒降為零,長久地停在同一個地方。

他並沒有任何發現,他隻是看到了南澤。

南澤也沒在看壁爐,而是仰頭專注地盯著壁爐上的那幅畫。

南澤感受到突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偏過頭,和陶心遠對視了一眼,然後朝那幅畫抬了抬下巴。

南澤說:“畫有問題。”

陶心遠看過去,發現畫像是抽象的風格,配色雜亂無章,像是釋迦、檸檬、聖女果和青杭椒混合榨出來的黑暗果汁。

這幅畫詭異極了,又占了很大的位置,不該被他們忽略的。可若不是南澤提醒,他根本不會注意。

不止他,其他四個人也都沒有發現。

陶心遠往後退一些距離,幾乎退到了高朗房間的門口。

然後他再去看那麵牆,就找到了答案。

畫懸掛的位置十分特彆,它像是突兀地出現在那裡一樣,上不接屋頂,下不接壁爐,完全處在人們的視線盲區。

陶心遠伸出手指,在眼前比了個距離。

通過三角測量的差值,簡單地估摸了一下畫像的尺寸。

畫像寬七米,高三米,上沿幾乎和二樓的扶手高度齊平,下沿和壁爐之間空了四米的距離。

很明顯,這四米的距離裡有屬於畫像的一部分。

陶心遠說:“畫掛反了。”

喬原吃驚地回頭看他,“啊?”

陶心遠指指被他們的頭頂,示意那裡有一處被忽略的神秘線索。

陶心遠說:“那幅畫,正確的視角是站在二樓往下看。”

紅色地毯繞著環形走廊鋪展一圈,柔軟棉彈的質地吸收了所有人的腳步聲,就仿佛一行吵鬨的幽靈沿著樓梯飄了上來。

高朗趴在欄杆上往下探頭,隻一眼,就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啊……”高朗不由地抓緊木欄杆,“畫上麵……上麵是六個人!”

“一、二、三、四、五、六……”喬原湊過去數了一遍,又回頭數了數他們,在最後點到自己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這畫上的六個人……不會就是我們吧。”

伊代皓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喬原和高朗慫得腿軟,他反倒覺得好玩。

伊代皓白抓著喬原的手左搖右晃,他興奮地說:“會不會是角色扮演?!高朗哥哥是高管家的身份,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張身份牌!”

段程望手插兜立在一旁,漠不關心,喬原瞪了伊代皓白一眼,心累得也不想說話。

陶心遠說:“有可能。”

南澤微微點頭,說:“繼續搜房間吧。”

最靠近樓梯的就是伊代皓白的房間,麵積要比高朗的大上一倍,窗戶朝南,采光明亮溫暖。

伊代皓白站在窗邊極目遠眺,從山頂看雲看天都彆樣愜意,他眯著眼舒適地伸了個懶腰。

“我喜歡這個房間。”伊代皓白扶著窗框跳跳,高興極了。

除了伊代皓白獨自傻樂外,其他人一進房間就開始尋找線索。但桌子和床頭櫃上都是一片空白,衣櫃裡仍然是奢華的男裝,並沒有其他的發現。

喬原問伊代皓白:“如果高朗是高管家,那小弟你的角色是什麼?”

伊代皓白茫然地搖搖頭,他說:“我不知道啊,節目組什麼都沒告訴過我。”

南澤突然停住腳步,他問道:“你之前單獨見過封翳老師嗎?”

“見過。”伊代皓白想了想,說:“不過封老師什麼都沒說,隻是和我簡單聊了聊建築。哦對,還問了我們專業的課程設置。”

高朗蹲下身,耳朵貼在床邊敲了敲床板,“床是空的。”

“空的?”伊代皓白湊過來,“那會不會有什麼東西藏在底下?”

高朗點頭:“應該有。”

“小弟,我來吧。”喬原拽了下褲腿,在高朗身旁蹲下,說:“咱倆把床板抬起來看看吧。”

他們在伊代皓白的床裡麵找到了一個複古旅行箱,其中存放了大量的曲譜和草稿,底下署名是曲作家伊代皓白。

喬原和高朗圍坐在床邊,像是興師問罪的家長,你一眼我一語地審問伊代皓白,讓他老實交代。

伊代皓白傻眼,無辜地指天發誓:“真的與我無關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個音樂白癡。”

段程望是專業的,他伸手接了過來,說:“我來吧。”

南澤說暫時就真的隻是暫時,他獨自去搜索房間的細節,似乎並沒有一直帶陶心遠一起的想法。

陶心遠靠在衣櫃旁,他看著南澤的背影,有點不開心了。

人不開心的時候就得癱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身體和心靈總得有一個不受委屈。

陶心遠把衣櫃裡的衣服往兩邊一推,直接一屁股坐了進去。

南澤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最後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南澤問:“累了?”

“不累。”陶心遠搖搖頭,說:“你又不帶我一起,那我還不如坐一會兒。”

南澤看著他沒有說話,眼底晦暗不明,也不知道信沒信。

良久,南澤抬手揉了下陶心遠垂著的腦袋,掌心和發絲的觸碰不超過一秒鐘,陶心遠甚至還差點以為南澤在幫他驅蚊子。

“你就是懶。”南澤說,“我要去看看彆的房間,你呢?繼續犯懶嗎?”

陶心遠萬分確定,他從南澤平靜的話裡聽出了一絲無奈的縱容。

陶心遠體內追愛的小馬達又嗡嗡轉了起來,他立馬站直身體,說道:“我肯定是要跟你一起的。”

南澤抿著嘴笑了一下,他繞過陶心遠走向高朗,說道:“我想借一下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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