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隻手掌疊在了一起, 命運的鐘聲似乎在一點點逼近。
喬原雙手合十閉上眼, 指尖抵著下巴,打算聽天由命了。
氣氛安靜了有三十秒的時間,也或許沉寂了一個世紀,在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中……
——什麼都沒有發生!
喬原慢慢地睜開眼, 他先掀起一點眼皮, 從縫隙中打量著其他人的神情, 直到確定大家都和他一樣懵逼, 他才驚喜地“唰”一下完全睜開了眼。
伊代皓白立馬賠笑, 要往偶像身邊蹭, “喬原sama~喬原哥哥~”
喬原已經感受到了人性的罪惡, 他憤恨地甩開手, 說:“滾蛋!”
吳明鐸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的遺憾, 他微微歎了口氣, 說:“看來投票不是淘汰方式。”
南澤上學時主攻編導專業,出道後因緣巧合開始演戲,他不算科班出身, 一部分表演技巧算起來都是吳明鐸教的。
但南澤開始轉型後, 他比其他人都要有優勢,因為童年經曆的緣故,他對人的情緒和肢體動作相當敏感。
在拍電影的時候,這就導致南澤導演很不近人情,很多時候演員的表演都不能打動他,情緒浮於表麵, 呈現在屏幕上後,隻會浪費好劇本的價值。
南澤太挑剔了,遇到他想拍的劇本並不容易。
為了最大程度地呈現出劇本應有的效果,他不做任何妥協,不行就重來,反複拍,拍到過關為止。
南澤看著吳明鐸,微微皺了皺眉。
他說不上來具體原因,但吳明鐸刻意壓抑下來的一些本能反應,都透露著反常。
陶心遠也不太讚成吳明鐸的觀點,他說:“還有一種可能性,投票並不是淘汰喬原的方式。”
高朗立馬豎起耳朵仔細聽,“什麼意思?”
伊代皓白很快反應過來,他梳理了陶心遠的思路,解釋道:“我知道陶陶哥哥什麼意思了,有可能不止一種淘汰方式,我們每個人所對應的淘汰方式都不一樣。”
高朗不禁有些冒汗,他抓抓頭發,說道:“那……誰要是凶手不就有點慘了?”
陶心遠點頭,補充道:“不僅要隱瞞身份,還要推斷出每個人的淘汰方式。”
喬原聽得頭疼,他下意識地去找個同樣腦子不好使的抱團。
喬原看著高朗,說道:“幸好我不是。朗媽,希望你也不是,凶手牌太難玩了。”
高朗猛地愣住,他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趕忙又伸手抓臉抓脖子,“突、突然好癢啊……我、我怎麼可能是凶手呢?嘿嘿嘿嘿……”
高朗真不會偽裝,他慌亂得太明顯了,在座的隻要長了眼睛都能看出來。
連坐在外圍老神在在的陳導都歎了口氣,陳導偏過頭悄聲問副導演:“我檢查了昨天的直播,隻在臥室主鏡頭裡看到小高拿著‘死翹翹’,他把藥瓶藏哪兒了?”
“沒有拍到,他拿著藥瓶進衛生間了。”副導演搖搖頭,說:“因為當時在招待所,陶陶和南澤那個房間裡衛生間也裝了鏡頭,網上普遍反映都不太好,所以我們把古堡裡所有衛生間裡的鏡頭都取消了,保證嘉賓們的合理**。”
陳導了然地點點頭,說:“也好,南澤他們撬地板找信也沒拍到。要是全拍到了,這幾個崽子回頭一看剪輯,遊戲都沒得玩兒嘍。”
陶心遠問高朗:“你看完這封醫藥公司寄過來的信,有什麼感覺?”
高朗說:“沒、沒感覺啊。”
南澤抿起嘴,目光微微一沉。
高朗情緒中有很大的反差,這個人心裡有鬼是可以確定的,但目前,南澤和陶心遠更需要確定一件事情。
高朗手裡的信息會不會威脅到他們?高朗有沒有威脅他們的打算?
陶心遠望向南澤,他眯起眼睛幅度很小地歪了下頭,仿佛無聲的詢問。
“自爆嗎?”
南澤用同樣的方式回應他,鳳翎般的睫毛蓋下來,眨了眨眼。
“可以試試。”
氣氛緊張到這種地步,陶心遠收到南澤的回應後,卻彎起眼睛笑了一下。
他連腰杆都猛然挺得很直,有一種小孩子因為有人撐腰,而氣勢洶洶去找小夥伴麻煩的架勢。
陶心遠皺皺鼻子,揚著下巴對高朗說:“朗媽,你有隱藏線索。”
“我……”高朗被陶心遠的目光盯著,他沒由來地有些慌,往後一退就跌坐在了沙發上,屁股直接壓住了段程望的小裙子。
段程望已然已經適應一位lo娘該有的思維,裙在他在,裙亡他亡。他一記眼刀甩過來,讓高朗在慌亂之中還有心情抬了下屁股。
段程望重新攏起自己的裙擺,往旁邊挪了一點。
伊代皓白還是歡天喜地的模樣,他攬著麗薩一起扭頭,像雙頭犬一樣注視著高朗。
伊代皓白嘖嘖道:“朗媽,你的演技遜斃了,你就坦白吧。”
高朗垂下肩膀,失落極了,他根本不敢看麗薩的眼睛,他想,高醫生真是讓貓貓狗狗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