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從裝紅酒的木箱子後鑽出去時, 陶心遠已經收拾好自己, 臉上基本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兩人一起走過去,其他人這才發現他們倆消失了有一段時間。
伊代皓白第一次錄口播,業務相當不熟練, 反複NG了好幾次,才勉強過關。
錄了這麼久的節目, 伊代皓白對鏡頭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平時攝像機對著他,他也不會緊張或者尷尬。但當麵對鏡頭需要一邊誇張地賣萌, 一邊念出口播詞時,他才切身體會到演員的艱辛。
當演員太難了。
這幫明星嘉賓顯然是找到了比解密更吸引他們的事情,就是強迫素人錄口播。
逗完伊代皓白又來打高朗的主意。
高朗被逼得臉都紅了,隻好擰開一瓶果粒橙,仰頭灌了大半瓶, 然後舌尖伸出來舔舔嘴角, 油膩至極地“嗯”了一聲。
高朗聲音木木的, “果粒橙,維C多多, 告彆疾病和醫生;果粒橙,甜蜜暴擊,給你陽光的心情。”
喬原捧著肚子笑,本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的選擇,看到陶心遠後,朝他招手, “你剛才沒看見,簡直錯過價值八十億的快樂。小弟太逗了,朗媽更逗,走路都開始同手同腳。來來來,陶陶你也過來試一下。”
南澤想到陶心遠不上道的演技,嘴角噙著笑,有些感興趣。他在背後輕輕地推了一下陶心遠,把人送過去。
陶心遠回頭,看著南澤,滿臉問號。
南澤笑著說:“去試試唄。”
“哦。”陶心遠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
但既然南澤開口,他也就硬著頭皮走過去了。
高朗找到下家,逃離苦海,一股腦地把手裡的口播條和果粒橙都塞給了陶心遠,說道:“陶陶,加油哦!”
陶心遠抱著飲料瓶,剛抬起頭,就看到阿力扛著設備對準了他的臉。
陶心遠剛哭過,情緒有些懨懨的,他看著鏡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阿力推著自己的嘴角,逗他說:“小少爺,笑起來。”
陶心遠敷衍地勾了下嘴角,眼睫微垂,有一種委屈的萌感。
吊燈的光正好從他頭頂正上方打下來,他明明已經抹乾淨了淚痕,但燈光這麼一閃,映進鏡頭裡,睫毛泛光,還有些濕漉漉的感覺,觀眾中有眼尖的當即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
小哭包剛才在鏡頭沒拍到的地方哭過了,而且大概率是和南澤一起。
儲藏間裡沒有固定攝像頭,主視角和收音全靠阿力和明仔的機器,剛才他和南澤一起消失了有一段時間,雖然彈幕被“口播風雲”逗得哈哈笑,但依然有不少觀眾心心念念著“在劫難逃”。
看不到的時候才更容易亂想,CP粉原本就懷疑自己嗑到真的了,陶心遠和南澤還動不動就同時出框,讓人不禁浮想聯翩,猜測這兩個人在鏡頭之外都乾了什麼。
而現在,鏡頭上的陶心遠分明是被折騰哭了的樣子,彈幕當下就不淡定了,沉寂了半天的CP粉蜂擁而上,瞬間就占領了整個屏幕。
【姐妹們快把屏幕調亮,不然會看到一張笑容逐漸猥瑣的臉!!!】
【我腦補十萬字小黃蚊。】
【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該變黃還是該變紫。】
【陶心遠胸口的那個胸針是怎麼回事兒?我記得十分鐘前根本沒有啊!這可是直播節目,這十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來給大家報個時,現在是8月11日零點十一分,請問陶心遠十一分鐘前收到的,是什麼?】
【天呐啊啊啊啊,我覺得像生日禮物!】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覺得這是定情信物。】
【應該是MIKIMOTO的胸針啊,我的婚戒就是這個牌子的!】
【我要瘋了,這種時候酷桃和男神躲起來過生日去了?!為什麼!為什麼收音器裡什麼都沒聽到?】
【應該是南澤又關了,南澤太穩了,滴水不漏的那種,每次到嗑糖**時候他都關麥。】
【我流淚貓貓頭,我宣布在劫難逃是我搞CP的巔峰了,無人能超越。】
【我的CP是真的!比珍珠還真。】
【我的鼻血,快快快,給我來張紙,還有速效救心丸!十全大補丸!我不行了!我早就說哭包這個屬性很好嗑的。】
【我需要代餐!我不行了!快給我!】
【《放學後的小牆角》、《我的哭包男友》、《酒香才要巷子深》,拿好不謝。】
【憋說了,再說我都能想象出這倆人的邊緣性|行為了。】
【是邊緣性……行為?還是邊緣……性|行為?】
【發生了什麼,不就是正常解密再錄個口播嘛?】
【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彈幕更不是,煩請不要傳播淫穢色情信息。】
【哈哈哈哈哈哈,樓上是哪家的粉?!人類迷惑行為。】
【lss有個老實人,大家不要放過他!】
……
直播間管理原本已經有些困了,突然大規模襲來的彈幕讓她不由地紅了臉,為了網絡環境和諧和服務器穩定,刪除了幾條玩笑開得有些過分的彈幕。
她的鼠標停留在發代餐文名的那條彈幕上,猶豫了兩秒,偷偷拿出手機做了備忘,然後才點了“確認屏蔽”。
困在密室裡的七位嘉賓對此一概不知。
陶心遠對著鏡頭,毫無興致地念完了一整段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