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調沒有絲毫起伏,念完之後,為了完成任務,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果粒橙,就算完事兒了。
陶心遠抬起頭,南澤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似乎一直就沒離開,帶著一絲不甚明顯的笑意。
南澤勾了下唇角,衝他眨了下眼睛。
陶心遠緩緩笑起來,鼓了鼓腮幫子,剛才對著鏡頭還麵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吐吐舌頭,飛快地從鏡頭前跑開。
他的第一目的地當然是要奔向南澤,可才跑出兩步,就被人拽住了。
喬原對他的表現非常不滿意,嚷嚷道:“你這也太敷衍了吧,再來再來。”
陶心遠沉默歸沉默,真不是好脾氣的人。難得的乖順聽話連同信任都留給了南澤,他和喬原又太過熟悉,對待喬原的態度隻剩下了跋扈。
陶心遠一字一頓地說:“不、去。”
“還能由了你了?!”喬原手臂箍著他的脖子,語氣卻突然軟下了,“快點,大家都油膩過了,不能饒了你一個人。”
認慫是人際交往中的萬金油,可以說是無往不利。
但是很可惜,陶心遠這個人向來吃硬不吃軟。
陶心遠態度更加決絕,臉色直接冷了下來,目光沉沉,像看傻子一樣掃過喬原的臉。
高朗出來打圓場,一手攬一個,說道:“行了行了,彆本末倒置,口播什麼時候都能錄,我們現在的要務是離開這個見鬼的房間,這裡沒門沒窗戶的,再呆下去我怕我們要窒息了。”
陶心遠突然說:“有窗戶,但還沒找到門。”
伊代皓白聽到了,“啊?什麼?”
陶心遠回身看了一眼南澤,又說:“窗戶南澤發現的,就在箱子後麵。”
事不宜遲,他們不再浪費時間,分成兩組分工協作,快速地把摞得快要碰到天花板的酒箱搬開。
箱子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幾乎占據了接近二分之一的地麵,讓人下腳時都需要考慮一番。
箱子被搬開後,後麵的那堵牆露出了全貌。
如他們想象中的一般,在牆麵的正中央有一扇窗。
窗戶不大,卻和其他房間古樸的窗戶造型有差彆,是推拉式的,用的單層玻璃,鑲嵌在白色的塑料框裡,左上角裝著一個排氣扇。
這一點差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為和窗外的景象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高朗捂著嘴,指著窗外土壤中的龐然大物,“那、那是什麼?”
實際上並不是完整的龐然大物,那玩意兒離窗戶太近,仿佛就貼著古堡的外壁,而窗戶又很小,視野受限,他們看到的不過是重型機械的邊緣部分。
巨大的齒輪連接著傳送帶,目前還是靜止狀態,可卻給人一種感覺,等它真正轉動起來,整棟古堡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伊代皓白說:“是一個動力驅動輪,動力傳送帶連接的地方看不到。”
突然出現的驅動輪如同一個從天而降的倒計時炸彈,讓嘉賓們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心情再度繃緊起來。
饒是明仔這種見過世麵,從開始就不卑不亢巋然不動的老油條,也不禁吃了一驚。
明仔穩住手裡的機器,走到窗邊,給窗外的大家夥拍了一個特寫。
他沒看腳下,即將走到窗邊時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木箱子。
木箱子原本靠牆放著,被他這麼一撞,移了位,他便索性把箱子移開,又往前走了走,好把驅動輪的細節拍得更加清楚一些。
在箱子被移開的時候,南澤不經意瞥了一眼,卻有了新的發現。
是一個開關!
南澤出聲製止,“先彆動。”
他走過去,明仔立馬把鏡頭從窗外移開,對準南澤,記錄下他每一個動作。
南澤單膝跪地,仔細去看開關的構造。
開關是旋鈕式的,但旋鈕已經被人拔掉了,並不能用。正方形的殼子邊緣寫了三個字母“L”、“M”和“H”。
高朗彎下腰,驚呼道:“密碼!是密碼!陶陶,需要你的時候到了,快過來看!”
高朗轉過身,伸手給陶心遠清出一條路,正好不偏不倚地把陶心遠帶到南澤麵前。
南澤抬眼,看著陶心遠笑了一下,然後挑了下眉。
陶心遠眉心一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問:“什麼密碼?”
南澤側過身,讓陶心遠自己看。
高朗自告奮勇地給他指位置,說道:“你看!這兒有三個字母,會不會是什麼密碼?”
陶心遠頓時就理解南澤為什麼會有剛才那種表情,他抿著嘴憋著笑,指指窗戶上的排氣扇,對高朗說:“朗媽,這應該是排氣扇的開關。”
“我知道啊。”高朗說,“我說這三個字母呢,會不會有什麼含義啊?”
“有含義。”陶心遠點頭,“分彆是low、medium和high,代表排氣扇的低檔、中檔和高檔三個檔位。”
“啊……這樣啊哈哈哈哈哈……”高朗尬笑,抓抓頭發,很有自知之明地縮到了吳明鐸後,高大的身影縮成一團,戳著吳明鐸的肩膀,“吳sir,我今天丟人丟大發了。”
“沒事兒。”吳明鐸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背,說:“反正你以前也很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