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長廊側的裙擺被風吹鼓了一陣,飄搖的白色鋪在這濃鬱的夜色中。
盛景鬱坐在一旁長眼注視著鹿昭,垂在臉側的發絲乘著呼嘯而過的風,淩亂中透著一抹不疾不徐的慵懶,以及彆有意味。
拉天窗要做什麼,結婚的人是再清楚不過了。
可能這就是語言和文字所承載的意義,明明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卻就這樣碰在了一起。
鹿昭眼瞳一怔,跟盛景鬱四目相對中,撞出了巨大又晦澀的曖昧。
中午的記憶格外合時宜卻又不合時宜的鑽進了鹿昭的腦海,斷斷續續的畫麵中是一雙被信息素勾起而逐漸泛上殷紅的眸子。
夜風倏然穿過鹿昭虛扣在一旁的手掌心,微涼中含著夏日積攢沉澱下的悶熱,仿若當時她將手落在盛景鬱腰間的那份觸感。
人越是想忘記什麼,偏偏就沒有辦法忘記。
鹿昭匆忙的揮散了她腦海裡不正確的回憶,目光閃爍:“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風繞過長廊又吹過了來,盛景鬱注意到鹿昭耳尖泛紅。
她微眯了眯眼睛,承認自己剛才又添的那句解釋是故意的,為了報複剛才自己被這人話題跳躍的虛晃一槍。
說來也是奇怪,這樣的心思,盛景鬱好像隻有在鹿昭麵前才會露出冰山一角,故意的曖昧似乎是順從潛意識出來的。
可她對這個人能有什麼潛意識呢?
外麵的雨勢越來越大了,葉子被打的淩亂,全然沒有了剛才欣賞是的閒逸。
鹿昭撐著手臂站起了身,對盛景鬱道:“時間不早了,老師還是不要在這裡吹涼風了,回房休息吧。”
“嗯。”盛景鬱點點頭,不緊不慢的收回了自己垂在長廊的腿,“明天早上八點半上課,不要熬夜,對嗓子不好。”
“好。”鹿昭態度認真,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晚這樣期待過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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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生活需要一點儀式感,明明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已經見過麵了,鹿昭卻還是回房間換了身規矩的衣服去見她的老師。
而鹿昭提出這個想法,盛景鬱也點頭配合。
視線隨著鹿昭走下而逐漸開闊,盛景鬱正垂首坐在琴凳上。
日光穿過玻璃窗落在她的身上,挽起的長發掃過她的脖頸肩背,筆直又不失鬆弛,看起來像一隻天鵝,從骨子裡散發的優雅矜貴。
她真的就像一位聲樂老師一樣,安靜的等待著她的學生的到來。
鹿昭愣了愣神,接著沒有停下的走了過去:“老師,我來了。”
盛景鬱聞言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八點二十九分,沒有遲到。
算是個不錯的開始吧。
盛景鬱點點頭,直接進入正題:“選好了要唱的歌了嗎?”
鹿昭也不含糊:“我想唱景韻的《南州》。”
聽到這首歌的名字,盛景鬱眼中略微起了一絲波動。
倒是跟
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盛景鬱認可鹿昭的這個選擇,比劃道:“這首歌的確比較適合你的聲線。”
她昨天就對鹿昭的嗓音做過分析,現在也對鹿昭說了出來:“不過高潮段落會無過渡的直接升一個key,你的嗓音條件是完全可以唱上去的,但需要認真訓練。”
鹿昭很認真的點點頭。
這是她難得爭取來的機會,她不會懈怠的。
“先來試一試。”盛景鬱說著,便抬手放到了琴鍵上。
前奏如流水般響起,鹿昭輕吸了口氣,用盛景鬱之前教給她的方法打開了聲音:“風吹進我房裡,不知哪裡送來了一封書信……”
歌手都有著自己的風骨,盛景鬱也是驕傲的,她不喜歡人糟蹋自己的作品,翻唱一概不聽。
而此刻她奏響鋼琴為鹿昭唱自己的歌而伴奏,直覺得自己沒有看走眼。
鹿昭是有靈氣的,盛景鬱點撥那麼一下就開了一連串的竅。
那空靈的曲調在鹿昭的聲音中多了一份Alpha獨有的感覺,懷念的悲傷中又帶著堅韌。
盛景鬱喜歡鹿昭的這份呈現。
隻是這份美好空靈並沒有維持多久,鹿昭隨著盛景鬱的伴奏唱到了高潮部分,嗓音卻仿佛一腳踩進了泥裡。
“我與你,此生,難逢——”
差強人意。
盛景鬱微微蹙了下眉,心中有了估量。
她沒有讓鹿昭繼續唱下去,停道:“高潮前可以說都還不錯,高音轉假聲的時候音色就開始發悶,不透亮。”
“是啊。”鹿昭自己也感覺出來了,直視著自己的問題,“老師之前教我的方法不太夠用了,高音後還是使不上力氣。”
“那隻是正確發音的一個基本功。”盛景鬱平靜,“這種高音你適當轉換一下假聲沒錯,景韻唱的時候也沒有完全依賴真聲。”
盛景鬱說著就從琴凳上起身,同鹿昭麵對麵站到了一起:“你的位置沒有找對,我幫你找一下感覺,跟著我儘量試試看找到發聲的位置。”
光影在鹿昭視線中搖晃,盛景鬱說著便站到了她的對麵。
跟這夏日透過玻璃的灼熱溫度不同,盛景鬱的手指是涼,就這樣輕輕的落在鹿昭的喉嚨上,連帶著香氣也卷進了鹿昭的鼻息。
那是一種很清淡的味道,潔淨中似有若無的攙著一分提子的甜意,還有苦艾蒸餾過的澀意。
鹿昭的呼吸頓了又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她知道盛景鬱是因為不能說話所以才這樣過從親密的指導自己,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她跟Omega站得這樣近了,可心臟就是不安分的跳的快了起來。
不行,不行。
你不能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這上麵,你要好好練習聲樂才行,不能辜負老師!
鹿昭在心裡一遍一遍的給自己上弦,用尊師重道的清醒壓製Alpha對Omega的原始衝動。
她不動聲色的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