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大蛇 他飼養了,還不讓說!(2 / 2)

攏嬌兒 小禾喵 17723 字 3個月前

想起蒙世子抽死人的訊息,還是在床榻間那種特殊環境,多麼可怕!

誰敢跟這樣的人成親?同床共枕是人是鬼?

曲凝兮立即著急起來,她以為自己還有時間,可眼看著,已然迫在眉睫。

正巧,王錦意邀約的帖子再次遞了過來。

上次的山神廟被她推了,這回她一咬牙,決定赴約。

眼看著火坑臨近,誰都會下意識地做出自救舉動,這是人的本能。

映楚見狀,想要勸她:“小姐為何不跟主子求助?”

“太子殿下能如何幫我?”

曲凝兮不敢回想那天在廂房裡發生的事情,她的謊言,早已搖搖欲墜。

“主子不會袖手旁觀的。”這一點映楚很篤定。

那天她奉命把曲凝兮帶過去,便明白了這位的特殊性,東宮必定會有她的位置。

曲凝兮也不是傻子,裴應霄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對她做出過分的越界行為。

但是她能察覺到,兩人之間距離的拉進。

人與人相處,許多時候,無需言明,況且她一直沒臉沒皮的朝他表露心跡。

她不懷疑,自己開口,太子可以收了她。

是選侍,良娣?亦或者更高一級的太子嬪?

這或許是許多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一朝踏入東宮,往後尊榮餘生。

太子殿下本人豐神俊朗,拋開身份不談,便勝過許多兒郎。

可是曲凝兮不喜歡。

從她記事起,很快就意識到了‘博弈’這一詞。

起先是在家裡,葉姨娘還未死心,想著一舉得男,跟侯夫人叫囂一二。

兩人鬨了有些年,後麵才安分下來,認命的伏低做小。

而後是宮中,皇後和那些嬪妃們。爭妍鬥豔。

陛下年歲漸漸大了,於女色一麵不再熱衷,曲皇後便不管他身邊的美人了,開始專注於二皇子和太子的爭奪。

不能說誰是錯的,人在其位,不得不爭罷了。

葉姨娘想要做侯爺心尖人,讓她的女兒夠上嫡女的待遇。

她要是有兒子,會爭得更狠,尤其是在書院和夫子的選擇、乃至家產分配上。

如同那些男子在朝堂之爭,利益傾軋,寸土不讓,隻是女人被困守後院,所能接觸的資源非常有限。

曲凝兮要是去了東宮,她會先變成葉姨娘。

等到裴應霄登基了,她就跟姑母手底下的嬪妃一樣。

她們走過的路,她早就看見了,想想就很累。

所以,她隻是嘴上哄著太子罷了。

她不要做他的枕邊人。

******

與王錦意相約的地方,是京郊的一處廣袤蓮花湖。

足足上百畝,如今花開正盛,小船穿梭其中,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客。

這裡不僅有美景,還有新鮮的鄉間小食。

魚兒肥美,蓮花蓮子蓮藕皆是天然食材,在廚娘手中翻出諸多花樣。

王錦意也是初次來此,聽人引薦才定下地方。

他莫約是怕水,飯後登上小船時,似乎比曲凝兮還要緊張。

因為要在高挑的蓮花叢底下穿梭,船隻非常小,容納不下丫鬟隨從的位置。

小船兒隻有王錦意和曲凝兮兩人,以及會水的艄公。

蓮花湖說是湖,但因為要養殖作物,它實際上水量並沒有多深,反而淤泥會更深一些。

因此不存在什麼危險,侍從們可以另行坐船跟隨,或在岸上等候。

小船晃晃悠悠離了岸,很快消失在蓮葉掩映之間。

王錦意輕咳一聲,率先開了口:“王某要向曲姑娘道歉,沽蘭寺那次……是我失言了。”

上回在茶攤邊就想說,無奈人多嘈雜,不是交談之處。

曲凝兮沒想到他會板著臉對自己道歉。

臉上一片嚴肅,不見半分笑意的那種,連帶著她也嚴肅起來:“沒關係,我早就忘了。”

王錦意看著她,碧綠荷葉擁簇在周圍,她卻比它們還要嫩生生水靈靈,風姿綽約,賞心悅目。

他終究得承認,一介凡夫俗子,是逃脫不過美麗事物的。

而且,自從相看之後,他每回遇到曲凝兮,都會下意識留意她。

發現她安靜溫婉,不失聰慧,並非持靚淩人的性子。

進退有度,宜家宜室。

王錦意自詡君子,不好一直盯著人姑娘看,扭頭欣賞蓮花。

一邊告訴她,他今日要回到莊子上讀書,直到夏日結束,秋闈前夕,才會回京。

莊子倒是不遠,不過他們可能無法再次見麵。

曲凝兮當然是祝願他蟾宮折桂,金榜題名了。

眼下若是兩家走禮定親,恐會讓他分心,剩下也沒兩個月時間了。不急於一時。

隻要他這裡給了準話,她轉告家裡,就能拖延住蒙弈淮那邊。

小船繞完一圈,在抵達岸邊之前,王錦意摸出腰間一塊玉佩,道:“願交付信物,王某定不負姑娘。”

曲凝兮一愣,連忙擺手:“不必如此,你我又非私定終身,無需信物。”

他們本就在兩家長輩知曉的情況下相看過,後麵沒有聯係罷了。

如今決定繼續,理應讓大人出麵推行下一步。

而今日相約說定的,不能算作承諾,可以看做是相看的一場延續。

哪怕科考完畢,王錦意又反悔了,也無可厚非,不過是兩人沒相中,另有其他選擇。

曲凝兮不怕他反悔,若真那麼容易朝令夕改,絕非良配。

反正她達到了拖延時間的目的,不是非他不可。

隻是眼下來說,他是她最好的姻緣。

王錦意是不大愛笑之人,這會兒望著她,唇畔綻開一抹笑意。

“王某相信,定能與姑娘舉案齊眉。”

曲凝兮跟著一笑:“公子明理,晚瑜也相信。”

船隻靠岸時,好巧不巧,隔壁也有一艘正好抵達。

曲凝兮兩人率先登岸,位置不算寬敞,隔壁那姑娘跳下來時差點就摔了。

事發突然,王錦意下意識伸手,撐了她一把。

姑娘倏地抬起頭來,兩眼盯著他。

王錦意道一聲失禮,撤回動作,往曲凝兮這邊挪了兩步。

“你人還怪好的?”丁雲馥一抿嘴,一轉眼,才看到曲凝兮,不由挑眉:“是你?……你們?”

曲凝兮也沒想到這麼巧,點頭招呼道:“丁四姑娘。”

王錦意不跟她打招呼,道:“我們走吧。”

可丁雲馥的眼神,分明是認識他的,張嘴便直呼大名:“王錦意,你站住。”

尚京的圈子說大不大,大長公主府與王丞相家,認識也很正常。

王錦意這人本就傲氣,他不想搭理之人,哪怕是姑娘家,也絲毫不給麵子。

帶著曲凝兮就走。

時辰不早,他要啟程去往書院,決定送她的馬車到岔路口。

曲凝兮沒有過問他們有何恩怨,在路口與他揮手作彆。

就丁雲馥的性子,跟她有恩怨的人估計還不少。

送走了王錦意的車馬,曲凝兮靠坐在車窗旁,吱吱悠悠返回城裡。

映楚瞅著她,總是一臉欲言又止。

小姐要是跟王家定下了,太子得知後會是什麼反應?

在她印象中,主子想要的,還不曾失手過……

大白天不念人,剛念到,馬車就被一串馬蹄聲給追上了。

鳴恩抓著韁繩,趕上來詢問前頭的車夫,車裡是安永侯府的哪位。

車夫時常跟著出入宮門,哪會不認得鳴恩,連忙如實回答。

鳴恩回頭去看他家殿下,正好,曲凝兮聽見聲響,從窗戶探視。

白馬嘶鳴,馬背上的太子殿下淺笑嫣然:“日頭太大,孤想借貴府馬車躲躲,不知可否方便。”

誰敢說不方便?

不等曲凝兮出聲,車夫就勒停了馬車,請太子上座。

他一邊抹汗一邊揣測,皇後娘家的馬車說坐就坐,莫非這是東宮的刻意挑釁?

裴應霄施施然上了車,映楚很有眼力見,立即躲到最邊邊去。

曲凝兮張著小嘴,哪還有她發表意見的餘地?

裴應霄坐在她身旁,側目望來,問道:“從哪回來?”

“臣女……去了一趟蓮花湖。”曲凝兮猶豫,要不要提王錦意。

她給他寫信詢問過,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這可不是她瞞而不報。

“蓮花湖?”裴應霄捧起她的茶盞,啜飲一口,“好玩麼?”

曲凝兮小幅度的點點頭:“還不錯,殿下有空可去散心賞玩。”

裴應霄把冷茶放回小幾上,探過手來,挑起了她精巧的小下巴。

“小晚瑜,你知道你現在一臉心虛麼?”

曲凝兮先是不信,怎麼可能?

繼而動搖,有這回事?她心虛麼?

“我……”

話未出口,馬車忽然哐當一聲巨響,裴應霄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拉入懷裡。

不過他反應再快,也隻來得及做出這一個動作,緊接著,伴隨巨響的車廂一整個側翻了過去。

“啊!”

曲凝兮和映楚齊齊驚呼,就連外頭的車夫和馬匹都嘶喊出聲。

“殿下!”

鳴恩幾人騎馬隨行,看到馬車竟然側翻了,立即跳下來營救。

隻見道旁一個深坑,車軲轆陷入其中,失去平衡,這才翻倒。

“孤無礙。”裴應霄及時開口,安撫住眾人。

他低頭,看向自己懷裡。

小姑娘整個人趴在他胸膛上,閉著眼,睫毛輕顫。

又乖又軟。

曲凝兮聽見了他講話時胸膛的震動,這才睜開眼,舒出一口氣。

她撐著手想要爬起來,卻發現有些難以動彈。

手掌心觸碰到了什麼,柔軟一團,她下意識抓握起來。

裴應霄似乎吸了一口氣,咬字問道:“你在做什麼?”

“什麼?”曲凝兮不解。

很快,她察覺到了手心的變化,本就握不住的東西,宛如活物充盈支起。

她一驚,忙不迭丟開了手:“蛇!大蛇……唔……”

驚叫聲被裴應霄一手給捂住了,慣常眼眸含笑的太子殿下,這會兒表情頗為凶狠:“噤聲。”

車廂內另一端的映楚聽見了,連忙詢問:“什麼蛇?有蛇麼?!”

夏日蛇蟲出沒,簡直防不勝防!

裴應霄淺淡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蛇,她看錯了。”

曲凝兮還被捂著嘴,眼睛溜圓驚疑不定,她沒有摸錯,是大蛇沒錯!

他竟然偷偷在身上飼養了此種毒物,還不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