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元榮夫人 “想聽聽看麼,我的名諱?”……(1 / 2)

攏嬌兒 小禾喵 14767 字 3個月前

曲凝兮輕咳一聲, 肅起小臉:“我當然是愛慕殿下,所以,才要勸諫殿下適可而止,保重身子……”

“哦?”裴應霄笑了, 柔聲細語道:“為何要保重身子?孤身子不好麼?”

“沒有, ”她哪敢這麼說,連忙解釋:“隻是聽說……此事過猶不及……”

“小晚瑜, ”他截斷她的話頭, 一手托起她的下顎,“昨晚孤隻做了兩次。”

隻?

曲凝兮一愣, 不由陷入回想,那樣的漫長難耐, 熾熱灼燒,居然才兩次麼?

她思及那些迷亂畫麵, 頓時抑製不住紅了臉, 不敢再想, 不過, 心裡不大相信, 這人多半是見她迷糊就趁機哄她。

裴應霄也沒打算用言語叫她記住, 輕笑道:“你今晚可以數數看。”

他身上還帶著血腥氣,這會兒也不故意逗弄她了, 鬆開手徑自去往內室更衣。

曲凝兮瞥著他的背影, 麵上熱意一時退不下去。

這就是成婚後的日常麼, 沒羞沒臊的……莫非大家都這樣?

他是真能一本正經的與她討論這些啊*

曲凝兮平複好神色, 才提起裙擺出去。

叫來福智道:“到冷月軒擺飯,那邊景致好。”

福智笑著應了,“殿下也喜歡在冷月軒納涼, 尤其是夏日。”

如今已是春末,夏季臨近,曲凝兮索性道:“往後都在那邊擺飯,有勞福智公公了。”

福智領命退下。

裴應霄很快換了衣裳,踱步而出,洗過手臉,還更換過腰間門的熏香。

曲凝兮上下打量他,忍不住問道:“殿下何必親自動手,若被人發現不好解釋。”

他不沾血跡,卻染上血腥味,是殺了多少人?

曲凝兮忘不了裴應霄動手時的場麵,不僅僅是起初在宮中那次,後來在圍獵場,所有見識過太子身手的死士全死了。

她倒不會去同情不相乾的人,各自立場不同,憑何來論對錯?

曲凝兮沒聽見裴應霄回答,一抬頭,發現他正兩眼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怎麼了?”她不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頰。

裴應霄一伸手,與她掌心相扣,道:“有人每天等著孤一起用飯,似乎還不錯。”

“啊?”

曲凝兮被牽著走向冷月軒,三麵開的圓形拱門,臨著一池綠水。

依著渾厚黃石假山而建,池畔栽種芭蕉翠竹,池中幾支荷葉,此刻正逢黃昏,賞心悅目。

軒內宮燈高懸,一張四方木桌,菜肴佳釀齊備,裴應霄示意融月幾人下去,不需要侍女伺候。

隻剩他們二人,他才開口解釋:“孤去見了木倉幸,血腥氣是在那裡沾上的,並未殺多少人。”

曲凝兮扭頭看他:“木倉幸?”

裴應霄輕笑一聲:“這人可是個硬骨頭。”

用了不少刑罰,也撬不動那張嘴。

從戰場上下來的敵軍大將,見識過太多殺戮,死在他手裡的就不計其數,當年他殺進大桓邊境,不論老弱屠儘滿城。

殘肢斷臂,血流漂杵。

此等罪惡滔天之人,他不僅不怕死,還能忍得住痛。

如今這世上已經沒有木倉幸所在乎的,他甚至不再貪生,更難拿捏。

“那怎麼辦呢?”曲凝兮不由揪眉。

算下來,木倉幸落在裴應霄手裡將近半載,卻還是奈何不了他。

她怕他沒有太多時間門了……

“吃飯,”裴應霄給她盛了一碗湯,道:“知道晚瑜牽腸掛肚,但孤說這些,並非為了讓你憂心。”

“……”誰牽腸掛肚了。

曲凝兮覷著裴應霄的神色,不見愁緒與急切,好像這世間門萬般事,全在他股掌之中。

這種從容鎮定,不僅叫人刮目相看,感到安心,還會忍不住生出折服與向往。

想必,東宮的追隨者,看到裴應霄這張臉,就等同於找到主心骨。

“殿下不著急麼?”如今普駱甘都卷進來了,時間門緊迫。

極少有人在年少時能磨練出此等心智,人的成長總需要一個過程。

便說木倉幸此人,一把年紀,曆經過太多事情,才熬成的硬骨頭。

而裴應霄和他差著輩分,玩弄心機無異於與虎謀皮。

曲凝兮也不太清楚其中內情,但她篤定,裴應霄半點不輸那個老狐狸。

自幼生在皇家,生母疑似死在生父手中,名義上是太子,但隨時可以被舍棄。

他,生來就是煉獄開局。

麵對曲凝兮的詢問,裴應霄不以為意:“急也無用,孤等得起。”

她不太明白,按理來說去年底是太子上位的絕佳時機,陛下病倒了,大權旁落,朝中唯他馬首是瞻。

可是裴應霄費儘功夫把陛下給治好了,他所求,當然不是什麼孝子的名頭。

就為了把人釘在恥辱柱上,難道不怕夜長夢多,遲則生變?

還是說……毀掉天慶帝這件事,比皇位還重要?他就是衝著複仇去的。

曲凝兮不再多問,看了他兩眼,捧起湯碗小聲道:“晚瑜便祝願殿下,心想事成。”

*******

一頓飯吃完,華燈初上,屋簷廊下燈火明亮。

在撤掉碗盤之前,融月捧著一盅黑乎乎的藥汁上來,呈送給裴應霄。

那股藥味明顯,曲凝兮一下就聞出來了,“這是……”

是補藥麼,還是他哪裡不舒服?

瓷盅裡的溫度適宜,裴應霄一手端起,一飲而儘。

他拿起帕子擦拭嘴角,才道:“是避子湯。”

“什麼?”曲凝兮倏地站了起來。

她一雙圓眼滿是詫異,忍不住揪住了自己的衣袖,“殿下,你怎能如此……”

他此前說過暫時不要孩子,這會兒也就沒那麼驚訝了,但是,即便他不想要,該喝避子湯的人也是她。

顯然,裴應霄此舉,有悖於曲凝兮慣來接受的教導,女子以夫為天,若有需要遷就之處,那必然不會是男子。

何況,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誰敢讓他喝避子藥?傳出去了,不僅萬人唾罵,指不定還要被治罪。

曲凝兮一側目,就發現冷月軒裡沒有外人。

恐怕他手裡這盅藥也不是在小廚房熬的,人多眼雜,容易露餡,是融月私底下悄悄安排。

曲凝兮越想,越是皺緊了眉頭,融月嫻青忠心不假,半句都不規勸麼?

微涼的指尖忽然落了下來,點在她的眉心,裴應霄垂首貼近,道:“這事沒有你想的那般嚴重,慌什麼?”

“可是……”

“原本,孤是想讓你來喝,”裴應霄把人給按回座位上,“但融月診脈後說你體寒。”

曲凝兮當然不愛喝藥汁,想來沒人會喜歡,不過……“殿下,我可以喝。”

他卻搖頭,低聲問道:“小日子來時,會腹疼麼?冬日裡手腳冰涼?”

這般私密的事情突然被他拿到嘴上詢問,曲凝兮頭都抬不起來了,隻想捂住他的嘴!

她正尷尬著,裴應霄親了上來,抿著她的唇角:“閒暇時孤看過醫書,不敢說通醫理,但心下自有判斷,孤身強體健,比你更適合喝這碗藥。”

曲凝兮嘗到了他口中的藥味,隻一丁點,他就抬頭撤離了,隨手從餐盒裡撚起一顆蜜餞,塞進她嘴裡。

甜絲絲的,裹了一層蜜,中間門去核塞了奶凍。

“就不能……不喝麼?”曲凝兮在嫁入東宮之前,就決心要好好擔任一位好妻子。

她也不太懂如何才算一個好妻子,大抵就是凡事多為夫君考慮?

況且,不說夫妻二人,就太子妃這個身份,便把她架在這裡了,如何能跟隨著太子胡鬨?

萬一他的身體喝出什麼不對勁,把整個安永侯府搭上也不夠賠的。

“晚瑜想要孩子?”裴應霄彎了彎眉眼:“你想與孤,一同生兒育女?”

“我……”曲凝兮有一瞬的茫然。

她想要孩子,成家便是為了延續血脈,生兒育女幾乎被世人當做一個女子的‘終生使命’。

她不知道這些是對是錯,反正所有人皆是如此。

而在皇家,尤其注重子嗣,這意味著保住一個女人的一生安穩。

曲凝兮有很多想要孩子的理由。

但是跳脫這層層身份之外,她倒是不曾想過,自己懷胎生子,會是何種場景。

她做好為人父母的準備了麼?

這麼想著,曲凝兮下意識抬手,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她準備好了麼?這裡會鼓起來,冒出一個小生命?

曲凝兮在刹那間門,有一瞬的無措,哪怕隻是一場空想……就已經讓她驚慌。

恐怕……她沒有準備好,她不知道如何對待孩子。

一切不過是順勢而為,被推著往前走,似乎不需要思考任何,姑娘家年紀到了就要嫁人,過了夫家門就要延育子嗣。

天經地義,水到渠成,人竟然跟那些小動物沒什麼兩樣,全憑本能驅使。

耳畔忽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歎,緊接著,曲凝兮被攔腰抱起,雙腳離地。

“孤不過問一句,你怕什麼?”裴應霄微微眯眼,道:“還是個小姑娘,不必想太多。”

“殿下……”她揪住了他身前的衣襟。

曲凝兮被一路抱著回到寢殿,裴應霄吩咐備水沐浴,把她推進淨室之前,道:

“你我遲早會有孩子,不急於一時。”

“我才沒有著急……”她連忙辯解。

“我知道。”裴應霄輕笑:“你隻是傻乎乎的,尚且弄不清自己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