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震撼心神的美色中緩過神來後,厲晏才感到那張臉甚是熟悉。
仔細回憶了一番後,他才猛然發現這白發青年不就是最近在卓麟極有名氣的“插班生”嗎?
對方還是......霍家的“遠房親戚”。
霍家,與他們可不是同一個陣營。
而且......他可記得十分清楚,對方是一名少女。
要不是他對這張臉有十分深刻的印象,否則都會將對方認成一名男性。
淮沅同樣看見了雙手輕輕覆在玻璃幕牆上的溫雲,對方那副模樣怎麼看都甚是可愛。
淮沅笑了笑:“不需要。”
當他將視線落於麵前跪於地上的人後,臉上的笑很快被收斂了起來。
“我還以為他們能再忍一段時間。”淮沅這時的聲音帶了些許淬了冰的寒意,“怎麼發現的?”
“順藤摸瓜,白天那家夥招了。”
冷笑聲隨之響起。
這邊凝重和危險的氣息沒有對溫雲造成絲毫影響,溫雲正靠在玻璃幕牆上仔細觀察下方場地的每一個角落。
並沒有發現什麼,但包廂內的黑氣更加濃鬱了。
等等......
視線往上移去,漂亮的藍色眼眸在這麵玻璃牆上倒映著些許模糊的影像,卻是直直看向了對麵——
那裡是對麵包廂的玻璃幕牆。
在看過去的瞬間,一雙紅色眼眸撞進了她的視野裡。
一名棕發青年站在那裡,帶著些許輕佻的笑,雙眼含滿笑意地看向了她。
也就在兩人視線相會的那一刻,棕發青年笑著抬起了手來。
手,揮了揮。
“碰——!”
整間包廂裡猛地出現一陣巨大的響動,玻璃碎片帶著些許晶瑩的液體從地麵飛濺而起。
這陣巨響過後,包廂內陷入了十分詭異的寂靜。
相隔甚遠的紅色眸子微微睜大,此時帶上了些許詫異,就連揮動的手臂也僵在了半空。
淮沅呆愣於座位上,雙眸微微睜大。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道劃痕,紅色的液體從中泌出滑下。
周圍的人微睜雙眼,一些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厲晏把玩著打火機的手僵在了半空,手指還維持在按的動作。
整間包廂死一般的寂靜,卻在瞬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過了許久,直到麵前的白發青年站起了身來,厲晏才恍惚想起剛才發生了什麼——
被壓跪於地麵上的叛徒在交談之時突然暴起,手中握著的匕首銀芒閃爍,堪堪擦在了淮沅的臉頰。
叛徒的暴起並非瞬間,依舊有幾秒空檔能夠快速作出反應來避開。
但在那一刻,眾人隻感到他們的身體像被不知名的巨大力量給釘在了原地,僵硬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也就在這一瞬間,站在對麵的溫雲以一種肉眼無法看見的速度閃身來到了他們麵前。
隻覺得一陣風在身邊刮起,眼前一抹白色閃過。
暴起的叛徒被瞬間壓製在地,鋒利的匕首率先被一腳踢飛深深嵌入了玻璃幕牆中,桌上的玻璃杯被風刮落在地砸碎。
直到溫雲將叛徒打暈並站起身後,眾人才逐漸恢複了平緩的呼吸。
整間包廂出奇的安靜,溫雲站起身後所麵對的是正伸手撫摸傷口的淮沅,對方似乎還未從剛才的襲擊緩過神來。
滲出鮮血的傷口居然帶上了一絲黑氣。
溫雲皺了皺眉,向淮沅的臉伸出手來,拇指在輕輕抹過那道傷口的瞬間,血跡和紅痕全都消失不見。
眾人無法看見的是,那縷黑氣也被溫雲收回的手捏碎在了掌心中。
臉頰和那隻柔軟白皙的手指輕觸,留下了些許無法言明的酥養感。
淮沅愣了愣,接著伸出手來重新撫上傷口所在的位置,那裡卻恢複為了原本的平滑。
“這是......怎麼一回事?”淮沅不禁開口問道。
剛才那一係列的詭異,已經能非常明顯地解釋這一切了,眾人深知他們隱隱觸及到了一些不可明說的邊界。
溫雲轉頭看向了玻璃幕牆外,對麵已經沒有了棕發青年的身影。
但對方在剛才出手後無疑是暴露了隱匿起來的氣息,溫雲現在能十分明確地定位到他所在位置。
淮沅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隨後開口道:“是誰在對麵?”
“淮少,對麵應該是齊家。”有人十分恭敬地回道。
淮沅聽後皺了皺眉,口中喃喃道:“齊家......”
視線繼而轉到麵前的溫雲身上:“溫雲同學,目前你有什麼打算嗎?”
溫雲沉思了半晌:“......殺了他的話,會引起多大的麻煩?”
既然那人用的稱呼是“齊家”,如此一聽似乎是上層階級的某個家族。
對方疑似詭怪卻又看上去並非詭怪,溫雲決定先把人給捉起來,如果是詭怪那正好能給玄煞補補身體。
淮沅聽了她的問題後裂開笑容來,雙眼眯成了縫隙:“當然不會,溫雲同學放手去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