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新的愛情。 小山寶還是傻傻的。……(2 / 2)

複蘇 Fuiwen 12552 字 10個月前

“嗯,但是韶凝後來和沈牧在一塊了,就把那房子退了。”

“所以你隻有這一處房子可以住了,當然也可以去山上,但是太遠了,你坐車不方便,先在青山園將就將就怎麼樣?”

“我聽凝凝說最近錫城有台風。”她依稀還記得七年前兩人結婚那會兒,複遙岑說她看中的那園子因為台風倒了不少樹木,他找人重修,所以不能馬上去看房。

複遙岑知道她的意思:“我找人修繕了。”

“台風就十天前,你已經修好了?”

“嗯。”

“你之前不是修了兩個月?我沒記錯吧?”

“那會兒……”複遙岑輕咳了下,略不自然地說,“你也不著急住,我也不是很上心。”

“……”

複遙岑:“我這次,找了五個施工團隊一起修,一周就好了。”

“……”

黎陽忽然想起來之前有一次龐慶去醫院看她,和她閒聊時說複遙岑的愛簡直是萬能的,他居然能十幾個小時就從錫城飛到加羅安,太厲害了。

“好厲害。”

“……”

複遙岑轉移話題化解尷尬,“你朋友在園子裡,現在,山寶最近喜歡在那邊玩。”

“台風它還在?”

“嗯,它就喜歡在倒地的樹木中蹦躂。”

黎陽微笑,又忍不住有些傷感:“我的小山寶都六歲了。”

“還是傻傻的。”

“……”

黎陽的傷感剛產生一秒就一下消失殆儘,隻是心癢癢地想快點回去看它。

車子穿過錫城久違的繁華市區,終於在十一點前到了安靜的青山園。

天氣還不錯,微微的風伴著陽光落在門口無人的私道上。複遙岑以前很多時候都把她送到這裡,坐在車上和她說話,沒有進去。

今天他下車換到她那一邊,推開車門,把她小心翼翼地扶起來,攙下車。

司機去後座取輪椅。

黎陽勉強能走,就沒想坐輪椅進去,園子裡都是青石板路和鵝卵石小道,輪椅坐起來也不是特彆舒服。

複遙岑扶著她進園子。

穿過那扇畫著雲尼山風景的影壁,拐入園中,迎麵而來的是正當花季的玉蘭樹搖搖曳曳芳香滿院的模樣。

綠樹葳蕤,草坪蔥鬱,水池裡流動的錦鯉自在灑脫,水很清,風也很輕,風景恍若如昨,煙火氣十足,好像每天這裡每天都有人在。

太熟悉太難以忘懷,讓黎陽一刻就怔愣住,仿佛她才離開錫城三天。

可這期間三年多裡,這裡確實是空著的,一直空著沒有住人的。

環視一圈,忽然黎陽就看到一隻趴在樹上看鳥的小貓。

那它白花花的小身影實在太醒目。

小家夥沒看到媽媽。黎陽穿著很厚的外套,戴著帽子,連脖頸上都圍著圍巾,渾身上下幾乎看不清臉。

小家夥隻是看到了消失了兩個月的爸爸,一下子就從高高的枝頭飛躍下來,一邊跑一邊叫。

“喵!”

它咕嚕嚕一下子跑到複遙岑麵前,伸起前爪搭上爸爸的腿,“喵。”

複遙岑把黎陽給司機扶著,自己彎身把滿眼星星的小貓抱起來。

它在他懷裡拚命地蹭,開心得要起飛,叫得整個園子都是它嗷嗷叫的聲音。

複遙岑親了它一口:“乖,山寶乖。”

它又深深嗷了一嗓子表達不滿和喜悅,瞪著爸爸,圓滾滾的腮幫子鼓著說不完的委屈。

黎陽笑了聲。

小家夥扭頭朝她看去。

複遙岑也看去,卻發現她雖然在笑,但是眼眶通紅。

他伸出一隻手去摸她的臉,“它好得很呢,沈牧和你朋友把它照顧得非常好,它每天吃喝玩樂根本沒時間想我們。”

黎陽不是很信,她覺得她的小山寶在這樣的環境下活動,不可能不想媽媽。

她靜靜和那隻小貓對視,扯了扯圍巾,讓整張臉露出來。

“山寶。”

它水光蕩漾的灰色眼珠子裡沒有興奮的光芒,而是凝滯住了眸光,呆呆看她。

近四年沒見,雖然總是隔個幾月就能和媽媽視頻一次的,但是從沒見過,她也沒有來抱過它,小家夥骨子裡已經形成了記憶,覺得看到媽媽就隻是能看不能摸的。

此刻也就沒能反應過來。

它兩隻小爪子還可愛地搭在爸爸肩頭,唯有腦袋扭頭定定地看著她,明明好像沒有反應過來真的是她出現了,但還是下意識看著她,一眼不眨,目不轉睛。

黎陽走近一步,伸手。

複遙岑說:“你不能抱它,它一扭動你肩頭受不了。”

“我知道,我,我摸摸它。”

黎陽的肩骨幾乎被子彈打碎,前一個月她的身體完全隻有一口氣在,沒有精力去恢複身上的傷,隻有後麵這一個月在開始恢複,但好得慢,現在兩處致命的傷口都還不足以讓她行動自如。

傷筋動骨本就要一百天,何況那是被子彈擊碎的。

她伸出手去小家夥麵前,輕輕摸了把它的腦袋:“山寶。”

“喵。”

“是媽媽呀。”

它的小身子僵硬起來,又忽然睜大眼睛,像是被這近距離的撫摸和聲音震驚到,接著就激動地一個勁兒盯著她瞧,不斷搖尾巴,各種扭動小身子要從爸爸懷裡離開跑她身上去。

黎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它傷心了,仰天長叫了一聲,委屈得像全世界都把它拋棄了:“喵~!”

複遙岑哄它,一邊親一邊和它說媽媽沒法抱它。

明明它應該聽不懂,但是聽著爸爸的溫柔細哄,再看媽媽惆悵的臉,它漸漸地平靜下來,不再鬨騰,隻是扒著爸爸的肩就看著媽媽,一眼都不曾移開,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

黎陽忽然叫司機把輪椅給她搬進來。

司機速去速回,把她扶上了椅子坐下。

黎陽朝複遙岑招招手,“你把它給我。”

複遙岑猶豫了下,走近小心翼翼把貓放到她腿上。

他單腿屈膝半跪在她輪椅麵前,扶著貓的小身子,怕它忽然一個激情撲上去,撞到她腹部和肩頭的傷口。

然而出乎意料,小家夥坐在媽媽腿上,仰著頭和她安靜地你看我我看你,看了足足小一分鐘後,眨眨眼,委屈巴巴地叫了一聲,聲音不像剛剛衝爸爸叫時那樣興奮,而是柔軟可愛,帶著難以言說的委屈。

然後就雙手一揣,臥了下去,趴在媽媽腿上睡覺,像以前每天存在的活動一樣。

黎陽眼睛一紅,眼淚滾在了它身上。

小家夥彈了彈被淚水打到的耳朵,又仰頭看媽媽。

黎陽覺得她花了幾年工夫去找活著的意義,去努力忘掉曾經覺得毫無意義的十幾年人生,可有一天,她要再花個幾年時間,來治愈她的小貓。

複遙岑再怎麼跟她說它這幾年開心得沒誰,它吃好喝好,她還是覺得對不起它。

“你沒有對不起它,傻瓜,它隻是見到你了,開心幾分鐘罷了,轉頭又去跑酷。”

複遙岑伸手捧著她的臉,把圍巾給她仔細圈好,生怕她脆弱的身子受不住錫城台風過後的天氣。

黎陽忽而問:“那你呢?我對不起你,複遙岑。”

他放好她的圍巾,一手摸著貓一手蓋著她連月來被輸液針插得發紅腫脹的手背。

“沒有,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

“我們,都不是夫妻了。”

“那更不用說了,那段婚姻本就是不正常的,現在是新的開始。”他對上她的狐媚的眼,“現在沒人跟你聯姻,我隻是複遙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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