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在黑夜中,周時易眨了眨眼,就這麼聽著顧盛的呼吸聲睡著了。

早上顧盛感受到懷裡的“東西”突然動了,掙紮著從他懷裡溜走,他意識還沒清醒,帶著起床氣不肯鬆手。

那個“東西”頓了頓,輕輕安撫他,讓顧盛鬆了手。

顧盛還能感覺到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放在他額頭上,他本能地在那隻手裡蹭了蹭。

就聽到一聲輕笑。

顧盛睜開眼,看到床邊有個人。

周時易看起來也是剛剛睡醒,身上帶有一絲早起的困倦和慵懶。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顧盛意識到他剛才的那個動作有多羞恥,他臉一下子就紅了,他把臉埋進被子裡,無論周時易說什麼都不肯出來。

“你先睡一會兒,等一下你吃了早點,再吃點消炎藥,你想吃點什麼,我是去給你做。”

昨晚周時易又起來給顧盛量了一次體溫,喂了點水,折騰到半夜,兩人就這麼睡到了早上。

對於昨天晚上,顧盛隻記得半夜聽到周時易的聲音,但是他對於兩個人為什麼會睡到同一張床上,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心裡有些鬱悶,想著自己每次遇到周時易,都會在他麵前出醜,他就對自己生悶氣。

“隨便。”

顧盛的聲音透過被子傳出來,有些悶悶的。

周時易上前,扯了扯他的被子:“不要捂著頭,你要想再睡會,我就等會兒再叫你。”

顧盛不肯鬆手,周時易隻能叮囑顧盛再睡一會兒。

等他走後,顧盛從被子裡,露出一張被憋得通紅的臉。

他看著合上的房門,就像是看到某人站到他跟前,他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感覺到肩上傷口因為他的動作有撕裂的跡象,顧盛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和腺體被注射時候的痛苦相比,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拔掉手機充電線,看著上麵的消息。

上麵發來了十幾條消息,都是在他睡著的時候發來的。

好在昨天晚上是把手機扣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所以周時易進他房間也沒有看到。

年美蘭看到顧盛說在彆墅這邊睡,就不回去了。給他發了兩條消息,問他在這邊睡得好不好,習不習慣。見他很久沒回消息,又發了一次,想吃什麼早飯,她今早送過來。

看到現在已經七點多了,顧盛想到樓下的周時易,連忙給年美蘭發消息。

“媽,我起了,你不用過來了,一會兒我上學該遲到了。”

現在早上七點過幾分,但是第一節早讀已經開始了,顧盛一點兒也沒有逃課後撒謊的心虛。

年美蘭坐在車上,看到手機顯示屏上,代表顧盛的紅點一直沒動過,不由有些氣結。

她昨天知道顧盛不僅逃了課,還去了郊區,是另外一個同學請的假,昨天一晚上沒有回來。

年美蘭想著顧盛怎麼也會心虛,沒想到顧盛現在謊話張口就來。

想了想,現在不能讓顧盛受刺激,雖然顧盛一直知道自己手機裡有定位裝置,但是誰也沒有一直想著打開定位器,看看顧盛的行動軌跡。

顧家人都知道這時為了尊重對方的隱私,但是顧盛最近的異常讓她無法放心。

現在她過去問顧盛問什麼逃課,顧盛一定會很排斥,年美蘭隻能給顧盛發消息。

“那好,我就不過來了,你在那邊,也要照顧好自己。”

見應付過年美蘭,顧盛才打開其他的消息。

顧遠破天荒的給他發了四五條消息。

“?”

“我放在書房的檔案去哪了?”

“你到底想乾嘛?”

“你死了,看你怎麼和爸媽交代。”

顧遠給他發了一張圖片,顧盛點開一看,是他被周時易從巷子裡背出來的照片。

最新一條是今天早上七點整的:“醒了沒?”

顧盛剛回了一條“醒了”,顧遠的語言電話就打過來了。

知道躲不掉,顧盛接通了電話:“喂。”

“顧盛,你到底想乾嘛?拿了我的資料,然後自己單槍匹馬找人,哦,不對,你還帶了苦主一起去,兩個未成年去找一個逃犯!

你看過那個人的資料,知道他有多危險,你竟然還把爸派給你的保鏢支走,你究竟在想什麼?”

剛接起電話,那頭的顧遠就像是吃了炸、藥一樣,對著顧盛就是一片掃射。

顧盛摸了摸肩上的紗布,眼神深沉。

他想乾嘛?

他想看看周時易到底有沒有和那個組織有關係,他想看看周時易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為什麼會對他下手。

周時易這個人軟硬不吃,刻意的靠近,隻會讓他心生疑慮,隻有演這麼一出戲,他才能和周時易拉近距離。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走,周時易果然沒有起疑。

“大哥,我有分寸的。”

“分寸?你的分寸就是被人捅了一刀,然後進了醫院也不跟家裡人說?”

顧遠昨天擔心了一晚上,尤其是他重新拿了一份那個肇事司機的資料。

那個肇事司機姓曹,按理說大貨車都有保險,他根本不用擔心賠償的問題。

可是問題在於,這個司機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保險公司和警方已經注意到他。

剛出事那會兒,曹勇就意識到不對,所以家都沒有回去過,一直在外麵,等待風頭過去。

他這一逃,就坐實了之前幾次車禍不是意外,警方也給曹勇下了通緝令。

幾起車禍極為慘烈,光是看描述就讓人觸目驚心,顧盛竟然敢自己上門去找人搏鬥。

要不是之前顧父顧母回來後,兩人把自己兩家的精神病史都翻遍了,也沒有發現有家族精神病史的痕跡。顧遠都要懷疑顧盛不是心理上出了問題,而是腦子出了問題。

“那個司機已經抓回來了,我的人早就等在外麵,他一出巷子就在人製服了。”

顧遠腦子轉了一圈,突然明白顧盛是為了什麼。

昨天在場的還有另一個人,顧盛是為了那個周時易。

顧遠在之後調查了周時易的背景,周時易這些年成績優秀,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隻是他的父母在不久前出了一場車禍,肇事者逃逸,賠償一事就這麼擱置了。

他家裡還有一個奶奶和他相依為命,身體不好,顧盛就想幫幫他,找到那個肇事者,也算是為周時易幫了他們,做一些賠償。

沒想到顧盛半路攔截了送給他的資料,在有把握完全抓到曹勇的時候,帶著周時易在那裡上演了一出苦肉計。

“你是為了周時易,為什麼?”

顧遠特意換了一個位置,以防彆人聽到。

“有件事,我一直不確定他有沒有參與。但是我確定,我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定跟他有關。”

顧盛說得有些含糊,但是顧遠想到他最近的異常,就問:“你確定嗎?可我查過他的資料,他背後很乾淨。你們兩個在此之前也沒有接觸過。”

“我也不確定,所以我想先試試。大哥你幫幫我,我隻知道一點,周時易這個人對我很重要。”

顧遠思考片刻,終於鬆了口:“你確定這件事做得乾淨嗎?他、萬一他背後真的有人,不會被發現嗎?”

“大哥你放心,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顧遠心情有些複雜,想到當初那個軟乎乎的弟弟,在他眼皮底下長成現在這樣,處心積慮地謀劃一件事,最終他還是心軟了。

“好,我會幫你瞞著爸媽的,能瞞多久,我也不能保證。”話鋒一轉,顧遠說,

“你昨天逃課的事,爸媽都知道了,你最好想一個好點的借口,不然東窗事發,我也保不了你。”

顧盛想到今早年美蘭給他發的消息。

年女士兩年前就進入半退休的狀態,已經很早沒起那麼早了。

年女士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一旦她決定要做了,就一定會做到底,不會沒頭沒尾的就這麼算了。

她既然起那麼早,剛才給他發消息,就是為了試探,現在年女士應該已經到了。

顧盛心裡一緊,匆匆撂下電話,就換了一套衣服。

還故意把衣服弄得皺巴巴的,看起來就像是通宵打了一晚上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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