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樂本是想以調笑的方式化解尷尬, 無奈對方無動於衷, 氣氛反倒更尷尬。
“含情脈脈?”蕭執將這個羞恥的詞, 不動聲色的重複了一遍。
沉默片刻, 時樂摸了摸鼻子無所適從道:“調侃你呢, 想什麼?”
“你說的綺念,又是什麼?”
時樂認為對方是故意讓他下不來台,遂也有點惱羞成怒:“蕭執你夠了,細問個什麼鬼, 都說了是調侃的話。”
“解釋清楚。” 蕭執不依不饒。
時樂扶額:“不清楚不知道。”
“你不說,我就去問秋覺。”蕭執的語氣很認真,他絕對做得出來。
時樂投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惡心對方道:“請你對自己的模樣有點自覺行不?沐浴到半讓人進來伺候, 好歹碰上我這種心無雜念的,若是遇上個男女不忌又比你厲害的,早將你吃乾抹淨了。”
他自以為蕭執是書裡唯一的直男, 會對他這番話產生強烈的生理性惡心, 沒想到……
“那你,如何才能有雜念?”
時樂一臉懵:“你說什麼?”
四目相對, 隔著氤氳的水霧, 沉默一瞬蕭執移開視線,耳根微微發燙:“隻是提醒你, 不該有的心思, 千萬彆有。”
這句話他不僅是說給時樂聽, 更是警告自己, 可越是如此,自己那點念想越是攪得他躁動不安。
就似誰捅破了他心裡那層窗戶紙,風呼呼的往裡灌,止都止不住。
“莫名其妙。”時樂取過包紮用的棉布與金創藥,半蹲在浴桶邊替他換藥。揭開原本被血汙濕透的布條,看到蒼白外翻的傷口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麼好看的一雙手,以後怕是要留下疤了。
兩人指尖相觸,蕭執的手抖了抖,時樂眉頭輕微的擰了擰,聲音輕似自語:“這麼疼?”
蕭執也回以同樣輕的語氣:“你說呢?”
“忍著吧。”
“……”
“當時為何不躲開?”
蕭執抿了抿唇:“誰曉得你會下狠手。”
“……”時樂垂下眸,輕手輕腳的替他換藥。
“時樂。”蕭執突然正色道。
時樂奇怪的抬起眼:“怎麼。”
還未待他反應過來,蕭執的另一隻手朝水裡一劃,嘩啦嘩啦浴桶裡的水飛濺而出,打濕了時樂一身,他怔了怔,氣結道:“你他媽有病吧,弄我一身濕很有意思?”
本來他想說濕身的,但覺得這個詞歧義太大,很不好。
“……”
時樂無語,不知這家夥又想做什麼,甩下包紮到一半的棉布起身要離開。
他人還沒越過屏風,蕭執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衣服濕了不冷嗎?”
“嗬,自然冷。”
“冷就脫了吧。”
“不勞你掛心。”
“時樂,我晚上沒吃飽。”
“不關我事——喂。”
時樂話音未落,一陣破空之聲傳來,時樂下意識閃身躲避,可方才纏在蕭執手上的布條卻似生了眼睛,鬼魅般朝時樂纏繞而來,屋中空間狹小,加之時樂躲閃功夫算不得熟練,來回幾下就被布條死死縛住了腰。
蕭執滿意的勾了勾手指,布條就似活過來般將時樂往回拉,嘩啦一聲,時樂整個人落進了浴盆中。
這莫懷錦準備的浴盆足夠大,坐兩個人綽綽有餘,時樂很是掙紮了一番,喝了幾口洗澡水才探出頭來。
“蕭執,你到底想怎樣! ”被人莫名其妙縛住扔浴桶裡喝水,時樂是真的生氣了。
“白日裡說,給你治傷。”如此說著,蕭執也不顧手上包紮到一半的傷,整個人壓了下來按住時樂的雙手,埋頭在其肩窩處舔白日裡留下的傷口。
“說到做到。”
傷口尚未愈合,被蕭執用舌葉來回□□幾下,幾絲血又滲了出來,時樂身上被對方壓得動彈不得,脖子處細微的疼痛和癢癢的觸感讓他咬了咬嘴唇。
這是人能做出的事兒嗎?治傷這麼個治法?時樂認為,這家夥八成是想舔開傷口吃自己的血。
而蕭執顯然很享受,舌尖含著治傷的藥,本來隻想舔幾口,可觸到對方的皮膚就再離不開唇,微苦的滋味彌漫舌葉,一向極怕苦的他竟沉溺在這混著對方血味兒的苦澀中……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