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化(1 / 2)

莫懷錦死後, 那些被她縛住的鬼奴得了自由, 葉知行將他們的怨氣淨化乾淨, 送入輪回。

籠罩在無生島上空的陰雲漸漸散去, 這片海域久違的迎來了白晝。

而島上荒蕪的土地, 也一夕之間長出了綠草,白骨院落掩映在茵茵綠草間,場麵十分魔幻。

時樂挖了個坑,將莫懷錦生前的衣物首飾擺得整整齊齊下葬, 還削了塊木頭立了個碑。

末了,時樂還站在墓碑前指著蕭執對墓中衣冠道:“莫姑娘,是這人害的你,記住了, 要尋仇找他。”

蕭執:……

一行人上了船繼續南行,先前葉知行下了重手,莫懷塵至今未醒, 時樂將他安置在艙內的榻上, 使勁掰開他的手塞入一枚青魚玉佩,還替他掖好被子。

按理說, 這些事兒應該葉知行來做, 可對方卻全沒自覺,時樂念莫懷塵可憐, 實在不忍心視而不見, 全都代勞了。

秋覺坐在艙尾望著漸行漸遠的無生島, 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時樂又去揉揉他的腦袋,他愁眉苦臉的轉過頭:“時哥哥,雖然莫姐姐修行鬼道天理不容,但我總覺得……她好吃好喝招待我們,又是莫道長的姐姐,我們這一次……做得有點……有點……”

“就不是人乾出的事對不對。”

秋覺撇了撇嘴,點頭:“蕭公子怎麼可以這樣。”

時樂苦笑:“他的薄情你不是早見識過了麼?”

蕭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抱著破虹劍倚著船艙,時樂回頭迎上他清冷的視線,毫無說人背後話的膽怯,反而譏誚一笑:“聽了多少?”

秋覺向來有些怕蕭執,此刻說人背後話被揪住,一張臉嚇得都青了,微微挪了步子躲在時樂身後。

蕭執抿了抿唇,答非所問:“我說了,莫懷錦並非我所殺。”

“……”其實時樂心裡也不甚篤定,因為以他的推測,如果人真是蕭執所殺,對方絕對會毫不顧忌的承認。

畢竟這家夥是懷了八分歹意都希望被人看成十二分的類型。

“昨晚我哪有空,忙著給你治傷。”

“……”

秋覺眉頭皺了皺:“那蕭公子認為,是誰下的手?”

蕭執輕描淡寫的勾了勾唇,一副不屑道:“葉知行。”

他如此說,在秋覺眼裡反而更像血口噴人了,秋覺嘴上不說心裡為葉知行生氣,時樂也沒接茬,隻心思微動,暗暗有了個數。

當晚,一行人在沉默中用了晚飯,秋覺沒吃幾口就端著熬爛的米粥去莫懷塵的艙內,要給昏迷的他喂食,蕭執吃完就回屋調息修行去了。

餘下時樂與葉知行,兩人出了艙,時樂拿著一小壇子沒什麼度數的桂花釀在甲板上席地而坐,葉知行則端端正正的坐於一旁。

時樂將酒遞給他,他隻清淡的搖了搖頭,唇角帶著淺淡的笑:“雖然此地距浮餘山數千裡,但我也不能總壞了規矩。”

時樂不再勸酒,端起壇子自己喝了一大口,清冽微甜,也笑:“葉道長太自律了。”

葉知行笑而不答,時樂遲疑了片刻道:“其實,處處克製也不見得是好事,自己太辛苦了……”

聞言,葉知行的麵色微變,幸而有夜色為他遮掩,沉吟了許久他開口道:“嗯,我明白的。”

遲疑片刻又道:“前輩是不是懷疑……”

“懷疑是你將莫姑娘逼得魂飛魄散的?”

“……”葉知行手心微微發汗,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時樂淡淡的看了眼他的神情,又移開眼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麵,搖搖頭:“我隻是猜測,或許真不是大小姐做的。”

雖然剝魂咒是塗煞宮術法,但時樂清楚,男主葉知行主角光環附體,因夢蝶牽引機緣巧合通曉天下咒術,他會施剝魂咒也不足為奇。

總是明澈的眸子似凝了一層薄冰,許久,葉知行隻淡淡道了句:“前輩總是信得過蕭公子。”

“也不是……”時樂怔了怔,不知如何解釋,他並非信得過誰,而是對書中人物性格了如指掌而已,劇情也如此。

就算真是葉知行讓莫懷錦灰飛煙滅,他也能理解,畢竟原劇情是這樣的,且莫懷錦若不死,作為浮餘山祝玄君首徒的葉知行很難給正道一個交代。

他唯一無法確信的事,是以男主的人品不可能做出栽贓嫁禍這種事……

“前輩,我……”

“嗯?”

“如果是我的話,前輩會不會責怪我?”

葉知行不自覺的咬著唇垂著眼,一張總是沉穩克製的臉難得露出羞愧之色,煞白煞白的,那模樣就似乖巧的孩子偶爾做錯了事,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時樂受不得旁人這樣,特彆是男主這種根正苗紅的少年,偶爾行差踏錯也很難讓人忍心嚴厲責備,再者他不是對方什麼人,也沒這個立場,一下子有點手忙腳亂,為難的摸了摸鼻子:“我……”

葉知行抬眼,緊張的看著他,時樂微微側過臉,淡然道:“或許你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我不好評判。”

“……”

“隻不過,莫道長有點可憐了。”

葉知行還是那副自責的模樣,拽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我……有時候控製不了自己。”

“嗯?”這句話,倒是出乎時樂的預料。

葉知行抿了抿唇:“給我點時間,我會給前輩一個交代。”

頓了頓又篤定道:“我也會好好同莫師弟說清楚。”

言儘於此,對方似有什麼不能言明的苦衷,時樂就不再過問太多了,他對男主多多少少還是會下意識保留一些距離。

當晚時樂回到自己艙中,就看到蕭執坐在自己榻上入定,有氣無力道:“大小姐,你回自己屋去吧。”

蕭執恍若未聞,屁股都懶得挪一挪,坐在時樂榻上似生了根。

見怪不怪了,時樂也不急,漫不經心道:“那你讓個位置,我累了要睡覺。”

蕭執這會兒又聽見了,朝床尾挪了挪,給時樂留了足夠的空間睡覺。

時樂也懶得跟他掰扯,背對著蕭執和衣躺下,他清楚這家夥他說不動,隨他去。

過了許久,時樂都快睡著了,坐在他腳邊的蕭執才淡淡開口:“你不信我吧?”

“……什麼?”時樂一隻腳已經踏入夢鄉,被猝不及防發問,很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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