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事重重地走到屏風後頭,想先把外裙解下來,誰知一抬眼就見屏風後頭站著個高大的黑影,剛想叫又被捂住了嘴。
孟允棠嚇得心肝亂顫,抬手捶打賀礪:“唔唔唔!”
賀礪笑著放開手,低聲道:“膽子都嚇破了吧?”
孟允棠捂胸口,氣道:“你還說!”
賀礪摟著她在床沿上坐下,道:“這不是怕你擔心,來告訴你一聲,我出來了麼。”
“彆這樣,待會兒穗安與禾善該回來了。”孟允棠紅著臉推他。
賀礪讓她從腿上下來,卻不讓她走,問她:“行李都收拾好了麼?”
“你什麼時候走啊?”孟允棠問。
“後天。”
“這麼趕?”孟允棠為難。
“這麼多天還沒收拾好?”賀礪問她,“那彆收拾了,缺什麼路上買吧。”
“不是,是我阿娘今天下馬車的時候一不小心跌傷了腰,大夫說得休養個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我可能不能隨你去了。”孟允棠低聲道。
賀礪蹙眉:“該不是你阿娘不想你隨我去,才想的奇招吧?”
“才不是!正是因為她答應了讓我隨你去,心中老記掛著,下馬車時才走了神。”孟允棠分辯道。
這時外頭隱隱傳來穗安與禾善說話的聲音,孟允棠急了,將賀礪往榻上一推,叮囑道:“你彆出聲。”然後著急忙慌地把床帳放了下來。
穗安與禾善端著水盆與巾子進來,喚孟允棠洗漱。
孟允棠抑著心虛走出屏風,禾善服侍她擦牙洗臉,穗安就要去點銀薰球。孟允棠見了,忙道:“今日我感覺頭昏昏的,晚上就不點香了。”
穗安應了一聲,倒也沒起疑。
孟允棠速速地洗漱一番,對兩個丫頭道:“今天為著我阿娘的事大家都累著了,就不用值夜了,你倆都回房睡覺吧。”
“那娘子萬一晚上想喝個水什麼的怎麼辦?”禾善道,“奴婢不累,奴婢值夜。”
“我不喝水,待會兒我就睡了。你們都回去睡吧,沒事的。”孟允棠好說歹說,勸了兩個丫頭回房,自己關上房門,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她回到床榻前,將床帳挽起來往床上一看,見賀礪枕著她的枕頭大喇喇地躺在她床上,昏暗的光線模糊不了他俊美的臉部輪廓與鮮明精致的五官,容色已經很惑人了,他還用目光勾她。
孟允棠紅了臉,微微側過身子道:“你還不起來。”
賀礪抬起右臂:“你拉我一把。”
孟允棠兩隻手抓住他一隻手,各種使勁拉扯,人紋絲不動。
最後折騰得她都累了,賀礪才輕笑一聲,手上略一使勁。
孟允棠低呼一聲,人就撲到了他身上,掙紮著想起身,又被他摟住。
“你說你,東西沒少吃,可什麼都長得小小的,力氣就一點大,都吃哪兒去了?”賀礪看著趴在自己胸前的小姑娘,眉眼含春道。
孟允棠感覺自己壓在他身上,身子下麵就是他堅實又溫暖的胸膛,羞得要命,努力虎著小臉道:“放我下去。”可惜臉龐紅豔豔的,毫無威懾力。
“放心,你跟隻小貓似的,這點重量還壓不壞我。”賀礪呼嚕著她的後背,問:“真的不打算跟我去幽州了?”
孟允棠在他手中真像隻小貓似的,根本撲騰都掙不開,累了也就放棄了,趴在他胸上道:“嗯,阿娘扭傷了腰,阿爺身子還沒徹底恢複,我走不開。”
“就不能托付給你妹妹麼,她也不算小了吧?”賀礪道。
“不行,我是家中長女,爺娘有事的時候我跟你跑了,讓妹妹在家中頂著算怎麼回事?”孟允棠不依。
“那就要兩三個月見不到我了。”賀礪用兩根手指輕輕掐住她的臉頰,道:“你無所謂是不是?反正你個沒良心的也不會想我。”
“不是。”孟允棠推開他的手,垂下眼睫小聲道:“會想你的。”
“你說什麼?”賀礪裝作沒聽見。
孟允棠將頭一扭,耳朵通紅,拆穿他:“你又故伎重演!”
賀礪笑得胸膛微震,將她往上麵扯了些,問:“你不去,你弟弟怎麼辦?”
孟允棠不假思索道:“你那麼聰明,想對付他還不容易?”
賀礪捏了下她的小鼻尖,道:“你對我倒是有信心。說,怎麼謝我?”
孟允棠想了想:“要不我給你做身衣服?”
賀礪拒絕:“不要。”
“做雙鞋子?”
“不要。”
“那你要什麼?”
“我要什麼你真的不知道?”賀礪眼睫微垂,看著她的小嘴,意圖十分明顯。
孟允棠發現自己也不是十分抗拒,忍著羞赧伸長了脖子,親了親他堅硬的下頜。
賀礪不滿:“這麼敷衍?”
孟允棠兩條腿跨在他身子兩側,往上爬了一點,在他灼灼的目光中低下頭去,直到兩人呼吸相聞,然後突然臨陣退縮,軟嘟嘟的嘴唇親了親他的鼻尖。
賀礪心中那點晃晃悠悠經久不息的火苗被她這一下徹底給引燃了,抱著她一個翻身就將人壓在了身下。
在今夜之前孟允棠從未覺著自己的床小,可是床上多了個他之後,突然變得好小,不過一個翻身,她就被擠在了牆與他的身體之間。
他強勢又急切地吻著她,在她小小的口腔裡攻城略地,四處點火。左臂將她抱得很緊,右手難以自控般隔著衣裳撫摸著她的肩臂與後背,她嬌嫩的皮膚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和手指的力量。
照進床帳的那點燈光完全被他遮住,昏暗中隻剩下他灼熱的唇舌與呼吸,孟允棠感覺自己似乎被一種陌生又奇異的感覺吸引著,整個人像沒骨頭一樣軟了下來。
他親得她快要窒息,然後轉移陣地,沿著她的唇角一路向下吻去。
“彆、彆親脖子,會留下痕跡……”她輕輕抵住他的肩,嬌喘著說道,聲音完全變了調,帶著讓她自己都臉紅心跳的媚意。
賀礪低咒了一聲,鬆開她仰麵躺在了她身旁。
孟允棠羞怯地抬眸看他,隻看到燭光勾勒出來他優越的側影,修長的脖頸上喉結上下滾動,十分難耐的模樣。
“快,說些掃興的話。”他一手搭在額上,微微喘息著,嗓音低啞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