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牛、三虎剛沒了生息,黑瑲就知出事了, 想到常清淩那娘們剛走, 虎目一凜, 心中已有數, 顧不得其他立馬朝著出口逃去。將將不過五息,四力、五官也死了,他頓時腳底生寒,曉大不妙。
一咬牙, 拿出了一塊千裡傳送符,輸入靈力, 快速催動傳送符, 隻是在傳送符正要運轉時, 他心頭猛地一跳:“呃……,”一滴鮮紅的血珠從頭頂滾落,沿著鼻梁一路向下,兩隻大眼中儘是不可思議。
“喵兒,”跟上來的小九兒兩後腿一蹬,便上了沐堯的肩頭:“堯堯, 我們快回去找姐姐挖礦。”
它可是親眼看見姐姐給善德道君傳了信, 發財要趁早, 不然等天衍宗那群大家夥來了, 它得心疼死。當然了這條極品靈脈遍布極廣,便宜天衍宗也不能留一塊下品靈石予無極宗。
“好,”沐堯右手一招, 戴在黑瑲手上的儲物戒就到了他手中,看著地上的人,他淺笑道:“海西竟沒給他們下奴印,看來這幾個是常清淩的人。”
“沒下奴印,但是卻種了蠱,”小九兒已經開始舔爪子了:“還不都是一樣,”好在那個壞女人修為低,養的蠱也不中用,要不了兩下就被封在了這幾人的心脈中,現在他們就可以安心地挖礦了。
韓穆薇打昏了那些一直在憑借本能挖礦的十三個修士,卸了他們的腳銬、枷鎖,後抱起傷痕累累,輕飄飄的韓穆郡來到了礦口拱門外,找出了可治療外傷的涪陵丹,取出一粒塞入他的口中。
看著瘦骨伶仃的三哥,韓穆薇鼻間火辣辣地疼,執起他隻剩骨頭和皮的手腕,把住其命脈,將靈力探入經脈,經脈萎縮嚴重、色澤極為暗淡,其中空蕩蕩的,無一絲靈力。
“怎麼樣?”沐堯出現在韓穆薇的身側,垂首看向被折磨得已無人樣的韓穆郡,眸中墨色迅速暈染:“我這裡有小還丹,予他吃一粒。”
“多謝,”三哥精、血缺失嚴重,生機也隨著大量流失,她這可補精、血生機的隻有朱果和生衍草,可這兩樣三哥都不能用:“大師兄,我要活捉常清淩。”
沐堯取出一隻白玉瓶:“不用你去捉,出了這樣的事,天衍宗有理可讓無極宗交出常清淩,”至於常清淩背後的那位,就要看寒逍老祖宗的意思了,“你回避一會,我給穆郡換身法衣。”
“好,”韓穆薇起身:“我去將礦洞中剩下的人也都挪出來,”那十三個的情況比她三哥要好上許多,也許正是因為他出自韓家,是韓穆琦的親哥哥,才會得如此“關照”。
“嗯,”沐堯拿出了一套宗門發放的法衣:“去吧,順便把金琛、顏汐都放出來挖礦,”估計過不了多久宗門的人大概就要到了。
韓穆薇目光一掃,這裡哪還有小九兒的身影?轉身走向礦洞,還未進石拱門,就聽到嘩啦一聲,她臉上的肌肉不由得抽了抽,神念一動,金、藍兩道流光便從獸環中飛出:“大家不用客氣,”這條礦脈她是絕不會留。
顏汐和金琛瞬移奔向礦洞,是一臉的興奮,挖礦這事他們太在行了。這時緩過來的小天菩也等不及了,扔下了韓穆薇衝向了礦洞:“我去和小九兒組隊。”
將癱在地上的人挪出了礦洞,韓穆薇便喚出龍戰戟加入了挖礦,沐堯看韓穆郡的情況已經穩定,在其周邊布下兩層禁製後,就閃身進了礦洞。
一時間礦洞之中各色靈力橫飛,無數靈石塊掉落,隻一個時辰就進入了礦脈中層,也是他們走運,這道口外層的下、中品靈石之前就已經被挖得差不多了。
瞧著更加晶瑩剔透的靈石塊,小九兒是恨不得多幾條腿,極快地揮舞著兩前爪,小天菩幻化出一根菩藤鑽進靈石層裡來回搖動,哢嚓哢嚓,裂縫爬上了層麵,跟著一大塊一大塊的靈石塊掉落。
金琛是挖礦的老手,曾經為了更快速地挖礦,他專門上了大陸,花了重金請了人族中有名的練器宗師煉製了一柄長鎬頭,吭啷一聲下去,靈石礦洞都顫了顫,零零碎碎的都掉下不少,看得顏汐都眼紅。
沐堯是直接尋了處無人的地方,喚出鳳鳴劍,就開始當空揮劍,一道一道的劍氣飛撲向靈礦,跟切豆腐似的。韓穆薇也不落下風,雖然修為沒彆人深厚,但她有一顆強烈地想要發橫財的心。
韓顯和未知、沐垣是最先到的連指山,幾乎沒花什麼精神便找到了入口。這無關修為境界,主要是入口處還留著小九兒刨地的痕跡。
隻是他們完全沒想到這連指山下竟存有一條極品靈脈,離得老遠就聽到轟隆轟隆的挖礦聲。來到礦洞,見到了他們要尋的人便放心了,韓穆薇在小天菩的提醒下才察覺宗裡有老祖到了。
沐堯收了地上的靈石,上前拱手行禮:“鳳鳴見過三位老祖,”忙得蝴蝶珠花都歪了的韓穆薇緊隨其後:“各位老祖,塵微失禮了,”後一雙杏目就紅了,“寒逍老祖宗,您一定要給我三哥做主啊,他……他被無極宗的常清淩折磨得就剩一口氣了。”
韓顯嘴角一彎,眼中冷芒一閃:“穆郡人呢?”
“在礦洞外,”沐堯立馬拱手回道:“他精、血生機極度匱乏,之前我已經喂了一粒小還丹,情況算是有了點好轉,”說到這聲音突然變得極為冷凝,“但穆郡的神魂上被打了奴印……”
“混賬,”沐垣大喝一聲:“常清淩可打不了奴印,”無極宗裡有人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帶我去見穆郡,”韓顯背在身後的雙手把玩著一團極寒之氣,一雙天然含笑的杏目依舊含笑,但眸中冷光幾乎已凝實。
沐堯聞言便閃身朝著礦洞外去了,不過三息,他又回來繼續挖礦,瞧得剛喚出風一劍的沐垣是十分滿意,任何一個世家沒有家底是成不了大氣候的,這一點他們沐家人自小就非常清楚。
這邊韓顯剛拔除了韓穆郡神魂上的奴印,破了封禁靈力的禁製,那邊無極宗禁地裡的人就感知到了:“不好,”大事要不妙,立馬驅動奴印,可奴印外被一層魂力網罩著。
雖然近年來,韓顯一直有渡魂力予鐘璃修煉,但其神魂修為依舊高過合體境,拔除一個煉虛境修士布下的神魂奴印是輕而易舉。他動作極快,在奴印未能衝破小天菩布下的魂力網便一個一個將其拔除。
解除了潛在的危險後,他喚出了鐘璃和嶽母大人,有好大家分。關鍵這是條極品靈脈,他們現在不儘快挖,等無極宗發現了,那就挖不了了。
鐘懿、鐘璃母女自是不客氣,畢竟重建鐘家也是需要無儘的財力。有了後來幾人的加入,這條岩洞以極快地速度往靈脈深處延伸,靈石的品相是越來越好。
天衍宗未免太打眼,無望海駐點處的老祖們是分成一小隊一小隊地離開。善德道君隨著天牧道君跟在三位出竅境老祖身後,他是急得兩小眼都紅了,駐點已經接到了東洲傳來的消息,那是一條極品靈脈啊。
此時的善德道君真想抽自己兩大嘴巴子,當然還想賞小孽徒十七、八個暴栗子,讓她不把話說清楚,想到自己現還在路上,心都在滴血,隻覺此刻他腳下的每一步都是用極品靈石鋪設而成的。
而天衍宗接二連三的有高階修士離開,就算無極宗和萬劍宗裝瞎也看得見,但更叫無極宗擔心的是那夥人都去往了東洲,難道東洲出事了?
海昀將情況稟明了其伯祖誠公,便緊跟釋甲:“這個方向是去東洲?”
釋甲冷嗤一聲:“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估算著時間,等他領著海昀到連指山,那礦應該已經被挖得差不多了,正好讓海昀瞧瞧。
“去東洲乾什麼?”
釋甲瞥了他一眼:“曆練。”
曆練?大批的高階修士往東洲去曆練,騙三歲小兒還成?海昀背著手與釋甲同步縮地成尺地走著:“你覺得我會信?”
“信不信你都已經跟定我了,”釋甲一派悠閒自在的樣子,這次的事可不能怪他們天衍宗,誰讓無極宗養出那麼一群白眼狼,專掏自家宗門的老底?
連指山地下,一眾天衍宗的高階修士正如火如荼地挖著礦,那靈脈是肉眼可見地在減少。不過這也正常,誰家挖礦能請得起這一群徒手能挪山的修士?
“靈晶,”小九兒的兩貓眼雪亮雪亮的,終於讓它挖到了。這一奶音可不得了,激得一眾老祖們頓時眼冒火光,手底下動作更是大起大落,靈晶啊靈晶啊……
韓穆薇跟在自家幾個老祖宗身後,專門收靈石、靈晶。韓顯更是扔了一把用空節石煉製成的儲物戒、儲物鐲給她。這些物件都是在上古遺址中得的,裡麵的東西已經被挪空,當然有許多都不能用了。
釋甲帶著海昀遊覽無望海的美景,花了三日才上了東洲大陸,而此時誠公已經接到了無極宗東洲駐點傳來的消息,頓時火冒三丈,消失在原地。
趕到連指山時,他遍尋不著入口,心一狠便喚出了本命法寶,準備直接削了連指山,隻是還未等其動手,連指山下就傳來轟隆一聲驚天巨響,兩隻白玉麒麟從地底衝出,誠公雙目瞬間清亮,立馬收勢,準備活捉那兩小東西。
一聲嫩嫩的奶音喝道:“哪裡跑?”跟著一道碧綠色流光緊追而來,立時就卷走了那兩白玉麒麟,連影都沒露又回頭遁走。
“小賊站住,”誠公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兩不知道真身是何物的天材地寶被什麼東西給截走了,他持八尺大刀瞬移而上。
一道寒光掠出,劍刀相向,轟的一聲,震得整個連指山都開始顫抖,搖搖晃晃了起來。
一身黑衣,麵目冷冽的沐垣攔下了誠公:“你來得正好,”鳳目一凜,風一劍直指,“交出常清淩,不然勿要怪我天衍宗不給無極宗留情麵。”
這是惡人先告狀,誠公俯視著還在激烈動搖的連指山,沉聲說道:“沐垣,你是在給他們拖延時間嗎?”
“拖延時間?”沐垣冷嗤道:“還真不用,”其話音一落,轟的一聲,連指山一帶便開始塌陷,與此同時無數遁光從地底飛出。
而隨著連指山的坍塌,地底極為精純的靈氣瞬間上湧,隻一息連指山一帶便白霧彌漫,誠公老臉都被氣得開始冒火:“你們……,”土匪,這是一群土匪,天衍宗就是土匪窩,極品靈脈啊……那是極品靈脈啊……
沐垣可不管誠公是否已經氣急,他右手一招,被天牧道君抱著的韓穆郡就到了其手裡:“你自己看看常清淩做了什麼好事,”他抬起韓穆郡的臉,“這是我天衍宗弟子,也是寒逍的後輩。”
誠公忽覺不好,掃過一眾天衍宗在場的人,雙目一縮吼道:“寒逍郎呢?”遍尋不著人,就立馬捏碎宗門告急令。
“哼,”未知抗著雷吉混雲棍,冷哼一聲上前:“你當我天衍宗好欺負,寒逍家娃娃被折磨成這樣,是你你會吞下這口氣?”
而此時韓顯一人一劍已經來到了無極宗禁地,同天衍宗一樣,除了守護地下靈脈的老祖,其餘合體境修士均已傾巢而出,他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穿行在無極宗禁地。
“來者何人?”一聲如洪鐘般的喝問未能叫韓顯停下腳步。
“你勿要多問,今日寒逍前來隻為擒一人,不想傷及他人。”
韓顯知道出聲問詢之人離不得地底靈脈半步,他跟隨著被拔除的奴印直接來到的一處洞府外,左手一翻,骨節分明的手指貼上了洞府外的禁製,瞬間極寒之氣便漫延而出冰封了禁製。
“破”
哢嚓哢嚓的似琉璃破裂的聲音立馬傳來,禁製碎了,露出了通向庭院的小徑,韓顯瞬移進入。
“咳咳……,”坐在大殿之上,正掩著嘴輕咳的海西仍然披著黑色雁羽大氅,當眼神掃到大氅上的雁羽忽然微微搖曳時,便勾起了嘴角,輕語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原來你不蠢,”韓顯含笑看著殿上之人:“海西,好久不見,”他早就猜到是他了,隻是沒想到都傷成這樣了,還敢作亂。
海西抬起蒼白無色的臉,望向殿下之人,笑道:“一直都聽說你回來了,今日再見,我終於信了,”多少年了,他都有多少年未出過旬日山脈了,“你比我幸運。”
韓顯於此略有不屑:“海西,你會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抬手放出掌中的奴印,“這個你狡辯不得吧?”
“我不知那人是你的後輩,”這一點海西並沒有說謊:“常清淩將他帶來時,我並沒有多問,”那時寒逍郎君已經回歸天衍宗了,若是知道那人是出自天河韓家,他也不傻定不會任由常清淩胡來。
海西知不知道並不重要,韓顯隻在意他給韓家人下了奴印:“說吧,你想怎麼死?”
“咳咳……,”海西嗓子又開始犯癢,他一把掐住自己的脖頸:“韓顯,其實我已經準備上天極山脈去求沐釋甲了。”
當年他傷了沐釋甲的妻子,沐釋甲一人一劍追殺他至旬日山脈之下,放言總有一日他要上天極山脈求他,那時他對此話是極為不屑。
可一千多年過去了,他想儘辦法,但依舊未能驅除或是煉化心脈中的那粒赤木火種。而時至今日,他終於信了,也後悔了,可惜好像已經沒機會了。
韓顯輕嗤:“這又與我何乾?”況且天極山脈也不是他海西想上就能上去的。
“其實你沒必要動手,”海西閉目,韓顯既然來了,那便意味著那處極品靈脈已經遮不住了,至少於天衍宗是這樣:“我私自越過宗門采靈礦,你覺得宗門會留我?”
也許失了一條下品靈脈,無極宗的那些老不死的可能會饒過他,但連指山下藏著的是條極品靈脈,隻怕他們恨不能生嚼了他。
韓顯明白這道理:“我要常清淩。”
“好,”海西眉頭都不皺一下,便抽出了一縷神魂,凝成丸,將其拋給了韓顯:“它會帶你尋到她,”話說回來,那靈脈還是常清淩獻給他的,當然他也給了她想要的。
“打擾了,”韓顯接住那枚魂丸:“你病得厲害,就好好休息吧,難得來一次無極宗,我隨便逛逛。”